2009 (25)
2014 (3)
小墨水妹妹:最近秋高云淡,慵懒的象一只准备过冬的虫子一般,懒得更新博客,倒是弄来了两本菜谱,也学学你,卷袖入厨,素手羹汤。。。
言归正传。
看到了你最近的诗《赶路的女人》。明显的风格与以前不同了。以前的文字蓓蕾盛开得多,这一次显然在试图把句子拉直,试图伸出清晰有力的枝干来。你在试图改变什麽,或者说是完善。对于诗,我是个门外汉。这里,我只凭我的阅读感受来谈。
这是过渡期的诗,与你早期风格特立的诗相比,文字定位还不够准确,成熟。(尽管里面有几句让我舍不得:〕。
诗与其它文体相比,在形式上,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分行书写。为什麽诗歌有权分行书写?因为它可以做到,每个句子或者句段“霸道”到可独占一行。阿九早期的诗,比如明歌,良史。。可能是因为博客的排版系统乱了,都连成了散文体式的段落,然而你还是可以看到,他的每个句子都很贵族,近身的文字也对它不构成侵略性。一字压鼎,要做到这样的力道,方有资格一句话霸住一条路。
我欣赏的两类诗:一类是海子的,这是内功深厚的诗。主题深入生命,对宇宙(史诗〕和土地(短诗〕的关注使两线并行交辉。所谓内功深,是他用字之准。举他脍炙人口的那首诗为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此处,他用“朝”而不用“向”,其一,因为“朝”字更具有气势(正面推进的气势〕,比如我们说“朝圣”(臣对君,迎面的事物具有神圣性〕;其二,“朝”字比“向”字展视出更宽广的视角,“向”字视觉纵窄,无以展现环海的立体感。
海子的诗,以为用“白”的地方,比比皆是。然而所有的“平”字都恰恰的点到穴位。一个字是一个皇朝,轻易动不得。所谓的一指禅功,贯劲道于一指,于一字。
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不走到绚烂之极,无以走到平淡之极。在语言这座大山面前,白板文字与返璞归真的文字,一个在山脚下,一个却接近山顶。常常以为走近了,却一个定睛看,自己仍然在人群熙攘的初程。在这座大山面前,我们永远是小学生。
第二类我极欣赏的诗,是台湾诗人郑愁予的玲珑小诗,这是轻功深厚的诗。字面用得巧,以为字是写轻了,其实不然,轻的恰到好处,内功不好的人也练不到轻功。这里不再举实例了。谷歌上可以找来他的诗,细细揣摩一下。
我不能接受的两类“诗”是:第一,白板“诗“,时髦的叫法是“梨花体”,梨花可能也是写过一些好诗的,但是诸如“我做的馅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馅饼。”确实不能加入诗的行列。网上盛行的机器诗,恐怕就是对伪诗最大的讽刺。然而,在一个没有大师的年代,可以恶搞诗人,却不应该恶搞诗。我们真应该回头去重新读一读诗经,重新找回那些关于诗的韵律与音节。(我也写了一首机器诗,我就此打住:〕
第二,所谓的先锋派诗歌,仿佛是呓语般的。个人内心的情怀,不能找到精准到位的语言表达出来,就会出现一些类似意识流般的模糊语言,隔衣抓痒。这说明语言的基本功差,回去重抄唐诗三百首去!
拖蹋罗嗦至此,与你共勉。愿找到好诗。
三色鹿妹妹:点评到位。
我通常写顺手的是抒情散文,卷笔大浪般的跟着性情走,不做太多层次上的考量。而叙事散文,要求更有层次,有节制的控制语言节奏。
起初,我是往叙事散文上走。然而,叙事于我是弱势。我企图用的词彩在叙事文里不好落脚,花拳用不上,而我又不甘心落在白字里,偶尔一两句巧话,我不认为能稳住全文。于是,我行文中突然横亘出一句“秋是丛淡墨的旧事”(这是概括句,却在两个叙事细节之后,突兀的放在中间了〕,原因是,我无法承受叙事的冗长了,我要简而简。所以,随后出现了类似钢笔素描般勾勒的几个短镜头。之后,我脑中有短暂的空白,灵机一动,记忆里找到了郁达夫,人家的一句话,是我的救命稻草,最后的结绳一系:〕又一次。
秋凉了。博客倦倦淡淡惶神间的我。如同一只要入洞的小虫。
冬会写踏实些,还是叙事散文。此时夜是深深更漏了,月朦胧,鸟朦胧,搁笔,去八百里梦乡吧。
对于诗,其实我是个门外汉。最近看到阿九的诗歌访谈录。许多我想要说却无法表述的话,都由他说出来了。有空不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