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25)
2014 (3)
年底。旧金山华丽的灯火,和一场碎银子般哗哗落下的冬雨里,听到齐秦在北京开演唱会的消息。
那些铂金的歌声,细镂如绸或点如大浪的调子,一点点又漫上旧时堤。
快二十年了吧。时间如同长袍落地,措然空苍。一颗心,躲闪不及,也泥黄污浊的深陷了下去。
又听说,乐队的鼓手,在即兴和齐秦一起唱着那首经典的【大约在冬季】的时候,不慎跌下舞台。坠亡。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所有精心铺陈的高潮,最后,却意外的指向了一场诀别。不能安排。因为那是命运。
我们都是牵线的木偶。脸上的油彩,身上的戏服,眼底眉梢的七情,。。都不是私藏与私念,不过是被一根金丝线牵着。这根线,叫做宿命。即使手心朝下,我们也不能逆转什麽。
没有人能挽回时间的狂流,没有人能誓言相许永不分离。
没有人。
在夜里,安静的想起这句旧歌词。原来,原来少年时,已将世事唱成真。
都应记得。
【燃烧爱情】,【大约在冬季】,【外面的世界】,【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花祭】,【冬雨】,【原来的我】。。。涓涓旧曲,微怀我心。
挂历纸作封皮的拾贝本里,整整齐齐的抄过所有收集到的歌词。
后来,班上的一个女生去当兵。她喜欢,就送给了她。收过她写来的几封长信,常常哭,因为想家。现在,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许,结婚了吧,有了自己的小孩,和家。不会再象从前一样爱哭。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那个喜欢在语文课上偷偷抄歌词的我了。
校园里那个声音极象齐秦的流浪歌手,父亲意外病故,后来辍学,又听说找了一份工作,再后来,也就没了消息。这些年,每次去唱片行,总要有意的翻一下新带子,心里寄望着,也许,能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最后,总是失望。终于知道,我们都是平凡人。
和我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曾是他的女友。后来,分手。再后来,嫁给了某大的留美博士。
生活从那时候起,开始现实了。
不能再聚一群人,肆无忌惮的在马路上唱起“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在那些黄昏的小雨里,一次次的听说,有人去深圳,有人去美国,有人去德国了。。。光环耀眼,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不是真的有歌里唱过的那样精彩?
我们都老了。
剩下老泪,和记忆。
窗外。
旧金山的灯火正停在一片辉煌里。
今昔是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