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世界地图,你会看到撒哈拉沙漠和中国的长江三角洲地区同处一个纬度带,都是受副热带高压控制。副高是造就世界干旱和沙漠带的罪魁祸首,但中国的长江三角洲地区却是个例外,由于受太平洋季风的影响,这里雨水丰沛,植物繁茂,自然条件得天独厚,是中国著名的“鱼米之乡”,学过地理的人可能会记得,地理课的经典考题之一就是“为什么撒哈拉沙漠和我国长江中下游地区同处一个纬度带,气候却截然不同?” 其实,西班牙属泰勒瑞法(Teneriffa)也处于这一纬度带,但它的气候更加特别。这个靠近非洲大陆西岸的大西洋中的火山岛,面积只有2千多平方米,由于世界第三大火山,海拔3718米的台得的存在,造就了其独特的局域气候和奇异的地理景观,小小一岛几乎具备了全球各类气候,堪称是地球上的一个微型“大陆”。 泰勒瑞法的字面意思是“永恒的春天”,这个永恒的春天,当然不包括台得火山带,而仅局限于环岛滨海区域。这一区域,终年平均气温在17-22度,绿树长青,鲜花常开,海滨可以一年四季任人畅游,游客来自五湖四海,经年不绝。 有什么样的气候,就有什么样的植被,在这个“永恒的春天”里,最常见的热带植物有棕榈、仙人掌、芭蕉树和榕树等。这里我要谈及的是一种属于龙舌兰类的植物(见照片)。这种植物多见于Peuto de la Cruz的道路两旁,长的一从一丛的,因叶片似剑,故又名剑麻。 其实,剑麻这种植物,以前我也见过,好像南京的植物园里就有,但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现在引起我对它的关注,是因为它有个特别的瑞典语称呼,叫做“Svärmors tunga”,英语对应的单词应该是“Mother-in-law’s tongue”,翻译成汉语,稍微有点绕口,意思是“婆婆-丈母娘的舌头”。 远远看去,剑麻的叶片成莲座状,绿色的叶片边缘镶嵌着一溜角质化的银边,银边外侧间或点缀些锋利的锯齿。走近细瞧,锯齿原来是红色的弯钩,至钩尖处颜色渐深,终成黑色,愣愣地朝上翘着。这个红黑色的弯钩,就像汉字“人”字,略为压扁后,向左或向右转来个90度的转弯,横立在叶片的边缘。 我不知深浅的试着用手去触摸一下,立马感觉被针扎般地缩了回来。看来,这个“人”字如果不正立,就会成为一个可怕的刺头啊。试想,如果一个人的舌头如此剑麻,而这个人就是你的婆婆或丈母娘,那日子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这使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位女同事,因爱上了一位专科毕业生,她的恋爱和婚事遭到其母的强烈反对。该母亲大人是南京名牌高校某系的头头和教授,认为自己本科毕业的女儿,绝对应该找一个本科以上学历的人,何况女儿找的这个专科生还是农村出生?虽然该专科生长的文质彬彬,人品不错,若单从相貌等外在条件做个市俗比较的话,要远远胜出女方。但这位未来的岳母大人怎么瞧,怎么不顺眼,成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生气,最后下通牒给女儿:“跟他了,你就别回这个家。” 女儿左右为难,但最终因选择了爱情而落得回不了娘家。 就这样,直到我出国,他们的孩子都好几岁了,还没有见过外婆的样子。 这样的剑麻舌丈母娘,不仅给自己的女儿带来痛苦,也给自己的生活制造烦恼,使自己在晚年之际,不能享受含饴弄孙之天伦乐。 我还认识一位剑麻舌婆婆,是一个具有恋子情结的高知女性,总爱在人前数落儿媳妇如何懒、馋、散。问之,所谓懒,是因为不能如其所愿早上5点前闻鸡起舞,不会纳鞋底绣花缝补衣裳;所谓馋,是因为媳妇偏爱美食,偶尔也会买些水果零食;所谓散,是因嘴巴不够甜,不会曲意奉承说假话,被称之自由散漫、目无尊长。其实,我和那位被其婆婆冠以“懒、馋、散”为三个代表的儿媳妇非常熟悉,我深知她为人真诚善良、温文尔雅、热爱生活,可惜虽然她能琴棋书画、文武双全,却不能满足剑麻舌婆婆的“高标准”要求。当时我就有预感,她的婚姻迟早会被剑麻舌搞散,果然不出所料,就在我出国后不久,就传来她“孔雀东南飞”的故事了。 其实,剑麻舌们制造的家庭悲剧何止如此,中外历史,不胜枚举。究其原因,双方家庭地位不等可能是其社会原因,而家庭封建和专制则是繁衍剑麻舌的直接原因。 而瑞典,这个号称民主和自由的国家,为什么会有剑麻舌的这样的称呼?看来剑麻舌现象不是局域现象,而是全球性问题呢。 就这个话题,我曾向瑞典的同事打听,你们瑞典人的婚姻不是很自由吗,家庭不是很民主吗?剑麻舌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解释是,剑麻舌这一名称的出现,是在瑞典国家比较穷的时候,那时,父母干涉儿女私情的事情很普遍。现在不一样了,社会富裕了,人们不仅追求社会平等,同时也追求家庭平等,父母儿女地位是一样的,儿女独立的也很早,父母一般会尊重儿女的选择,即便有什么不满,也不会直说。如果得罪了媳妇或女婿,那这个婆婆或丈母娘的地位可就得小心了,其结局很可能不是父母炒儿女的鱿鱼,而是儿女炒父母的鱿鱼! 看来,家庭民主和平等是杜绝剑麻舌婆婆丈母娘的唯一途径。但是,瑞典人是不是在另一个极端上又走得太远了点了呢? 忽然想起佛经里的两句话:不两舌,不妄语。放之四海而皆准,真理也! 2005-02-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