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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英美美德, 制度文明笔记,海外原创,即兴随笔,笔落于Lake Michigan与The Pacific Ocean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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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作恶”到“制度审查”的转身 ——回旋镖效应下的互联网与AI困境

(2025-09-23 09:01:49) 下一个

 

《文明系列·制度舆论篇》

从“不作恶”到“制度审查”的转身

——回旋镖效应下的互联网与AI困境

 

导言

 

近日,美国记者 Michael Shellenberger 爆料,谷歌终于承认:其一,拜登白宫确实要求对合法内容进行审查;其二,欧洲的《数字服务法》(DSA)可能要求谷歌及其他科技公司“删除合法内容”,并且执行范围甚至延伸到欧盟之外。与此同时,美国国会众议员 Jim Jordan 也宣布,在国会监督压力下,谷歌承诺允许所有此前因政治言论违规而被 YouTube 封禁的创作者回到平台。

 

这一连串消息,直接撕开了互联网自由的外衣。过去西方舆论不断谴责中国的言论审查与专制,如今却在欧美本土上演制度反转。谷歌当年的“不作恶”,似乎已成为一段遥远的回忆。从退出中国到面对西方审查,它的制度轨迹,恰好折射出互联网与 AI 的共同命运。

 

一、当年的退出

 

十多年前,谷歌以“不作恶”为口号,毅然退出中国市场。当时的理由是无法接受审查要求与网络攻击,这被视作科技企业为价值底线所做出的象征性决定。彼时的“坚持”,带有某种理想主义的色彩,也成为硅谷文化的光环之一。

 

二、口号的淡化

 

然而岁月推移,“Don’t be evil”逐渐从谷歌的企业文化中淡出,今天几乎只作为内部守则的注脚而存在。在资本扩张与市场竞争的裹挟下,这句口号更多成了历史记忆,而非现实行动。

 

三、制度反转与回旋镖

 

谷歌退出中国,是为了拒绝审查;而今在美国与欧洲,却不得不面对同样的要求。白宫以政治立场下令,欧盟以法律条款施压,使“不作恶”的姿态难以为继。讽刺的是,西方长期批评中国缺乏言论自由,如今同样的逻辑却反过来反噬自身,自由与专制的界限日渐模糊。

 

四、扩张困境与妥协

 

互联网的成长带来虚假与极端信息,各国政府以公共安全为由强行干预。面对制度与市场双重压力,科技巨头的理想逐渐消解。谷歌从“不作恶”的口号走到现实的妥协,只是这一制度困境的缩影。

 

五、制度余响

 

今日 AI 的处境,比互联网早期更显难堪。人工智能不仅要面对“言论”的边界,更要面对“思维”的边界:什么能生成,什么不能生成,谁来决定数据的合法与否,谁来界定模型的风险与偏见。与互联网相比,AI 更深地嵌入政治、资本与安全的多重博弈之中。

 

谷歌当年的“不作恶”,在今天的 AI 战场上几乎已无立足之地。各国政府都在强化干预,从算法透明到数据主权,从模型出口到军事用途,审查不再只是“删帖”,而是对整个生成机制的预设与规训。这意味着,AI 的自由度甚至比互联网更受限,而“普世自由”的口号正在技术现实中逐步瓦解。

 

制度的讽刺在此达到顶点:批评他国专制的力量,最终也在自我审查的体系中越陷越深。未来的 AI 世界,或许注定不是一个开放的乌托邦,而是多个制度并行的分裂秩序。

 

制度侧影

——国家安全的回声

 

当年谷歌退出中国,是因为不愿屈服在“国家安全”名义下的审查;然而今天,在白宫与布鲁塞尔,它却不得不在同样的旗号下让步。所谓“国家安全”,已成为各国政府最常使用的头口禅。这个词一旦被唤起,几乎能压倒一切价值与自由,成为制度干预最正当的借口。

 

互联网如此,AI 更甚。人工智能的发展触及数据、算法与认知的深层边界,其潜在的军事用途与意识形态功能,使“国家安全”几乎成为不可置疑的高压理由。于是,任何涉及信息与思想的技术,最终都不可避免地被纳入安全逻辑,成为制度博弈的筹码。

 

这就是信息文明的悖论:自由的承诺与安全的要求始终对峙,审查的逻辑与开放的理想彼此纠缠。批评中国的专制者,在西方世界的制度演变中,也逐渐学会以相似的方式治理舆论。这不是单一国家的堕落,而是人类进入信息时代后共同的困境。

 

制度的侧影提醒我们:文明并非直线式的进步,而是在自由与安全的拉扯中反复摇摆。今天的互联网与 AI,正在这一摆荡的张力中寻找平衡,却也不断逼近新的分裂与断裂。未来的世界,或许不会有统一的“自由网络”,而只会有以“国家安全”为名的多重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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