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第七天,家里为我请了奶妈。
这位周奶妈因为丈夫去世生下的儿子夭折,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女儿需要抚养不得已出来当奶妈。
她到我家来时,我妈妈很同情她的遭遇就让她带着两个女儿一起住在我家,两个女孩和我家几个孩子一起吃一起玩。
我从小喊她奶奶不称奶妈,她餵我吃奶直到我长到可以到处跑,玩一圈回来站着吃奶。以前奶妈的伙食开得特别好,她的两个女儿也快快乐乐和我们兄弟姐妹一起长大,日后无论世变迁我们至今如同亲人。
解放那年,我父亲离世,母亲被关起来,哥姐们去到艰苦的山区各自谋生,我和最小的七哥无家可归,被我俩各自的奶妈带在身边不离不弃。
我奶奶是半小脚,就是缠过又放开的那种。分给她的一亩地自己打理很困难,常常需要卖点馍馍之类维生。我跟着她寸步不离,她挑着担子还得牵着我。我妈多次接我走我打死也不走!记得我妈租住在上西顺城街时(哥姐们寄回微薄工资)接我回去我不走,有次把我锁在屋里我翻窗逃回奶奶家。奶奶住在草堂寺后门郊区,从市内走路去是很远的,可一个小女孩就那么执着的一次次独自走回。而每次离开奶奶家,从草堂寺经过送仙桥转弯到市里时总是一歩十回头万分不舍……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