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周五,临近中午,“总算找到了,”我推开足科大夫约翰的诊所小门。有些日子了,上回还是邻居赛吾大夫指使(硬塞)过来的。
前台老姐在键盘上一阵敲打,“你上次来还是2012年。我们诊所周五12点关门,而且约翰只在下午做手术,麻醉的效果刚好让病人挺过一夜。你下周可以吗?”
上次还是在一个闷热的夏天,下午三四点的太阳正烈,赛吾在车库里拾掇,他是退休的外科大夫。赛大爷瞄了一眼俺晾出的脚拇丫子,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我是赛大夫。什么?下个月才有空?这小子要是今儿见不到约翰,就该去见上帝了。而且,他兜里揣着世界上最棒的医保卡。。。“ 俺纳了闷,咱公司的医保卡啥时成了最棒的?
放下电话,赛大爷在纸上飞快地划拉几笔,“这是诊所的地址。约翰是医生中的医生, 这个脚趾头有两根神经,他会给它一边一针先麻翻了再说。” 一个小时后,我坐在了手术椅上…
“可以,“我迟疑了一下,“不过,今天中国人过除夕,最好是把破烂玩意儿留在过去。”
十分钟后,我又坐在手术椅上。
约翰走了进来,头发已经不剩什么了,胡子全白了,“明天是中国什么年?”
“龙年。每12年一轮,上次也是。您这儿还是老样子。可是,赛吾大夫不在了。” 三年前,在大限将至的最后半年,赛大爷搬去了南卡的查尔斯顿,靠近女儿和孙子们。
“知道,”约翰点点头,“我先给脚趾头一边一针打麻药。过一会儿,你就感觉不到什么了。”
恍惚间,一轮岁月流走了。
昨天所有的过去 已变成遥远的往昔
今天拔蹄子一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