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批《毛批三国》 第十一回 刘皇叔北海救孔融 吕温侯濮阳破曹操

第十一回　刘皇叔北海救孔融　吕温侯濮阳破曹操

　

　　【总批：本是陶谦求救，却弄出孔融求救；本是太史慈救孔融，却弄出刘玄德救孔融。本是孔融求玄德，却弄出陶谦求玄德；本是玄德退曹操，却弄出吕布退曹操：种种变幻，令人测摸不出。（老毛跟老金（圣叹）一样，圣人的枯燥书看得多了，不懂民间文学的生动活泼。）

　　看前回曹操咬牙切齿、秣马厉兵，观者必以为此回中定然踏平徐州，碎割陶谦矣。不意虎头蛇尾，竟自解围而去。所以然者，操以兖州为家，无兖州则无家也（老毛这种腐儒是不懂真英雄的。）。顾家之情重，遂使报父之情轻，故乘便卖个人情与刘备（再说一次，报父仇本就不是曹操的第一重点。）。嗟乎！天下岂有报父 仇而可以卖人情者乎？孝子报仇，不复顾身，奈何顾家而遂中止乎（像老毛这样的腐儒去做实业，分分钟倒闭。曹操是个实干家。）？太史慈为母报德，而终以克报：慈诚孝子也。曹操为父报仇，而竟不克报：以操非孝子故也。（太史慈的娘，为了报人之恩，让自己的儿子单枪匹马去冲万人敌阵，这如果放在现实里，是不是神经病？）

　　刘备之辞徐州，为真辞耶？为假辞耶？若以为真辞，则刘璋之益州且夺之，而陶谦之徐州反让之，何也？或曰：辞之愈力，则受之愈稳。大英雄人，往往有此算计，人自不知耳。（在这里，有算计就不叫奸而叫大英雄了么？为什么换到曹操就是大奸了？就因为刘备自称是汉室宗亲，而曹操没那血统？）】

　　却说献计之人，乃东海朐县人，姓糜，名竺，字子仲。此人家世富豪，尝往洛阳买卖，乘车而回，路遇一美妇人来求同载。竺乃下车步行，让车与妇人坐。妇人请竺同载，竺上车端坐，目不邪视。【夹批：其实难得。（这样的男人，要么心理有病，要么生理有病。）】行及数里，妇人辞去。临别对竺曰：“我乃南方火德星君也。【夹批：离为中，女人固属阴，故火星化为妇人。】奉上帝敕，往烧汝家（为什么要烧他家，是上帝搞错了误烧好人还是糜竺也做下了什么不当之事，所以的受天责罚？）。感君相待以礼，故明告君。君可速归，搬出财物。吾当夜来。”言讫不见。【夹批：心火不动，天火亦不为害。然今之能为糜竺者，几人哉？天火安能烧得许多也！（这班腐儒，开口总是“今、今、今”的，为什么不问问古人中有几个能那样的？凡是当故事流传下来的，一定是因为少有稀奇，不然人人都那样的，还有什么值得传扬的价值？）】竺大惊，飞奔到家，将家中所有疾忙搬出。是晚果然厨中火起，尽烧其屋。竺因此广舍家财，济贫拔苦，后陶谦聘为别驾从事。【夹批：夹叙糜竺一段闲情。叙事到极急时，偏用一缓。】当日献计曰：“某愿亲往北海郡，求孔融起兵救援；更得一人，往青州田楷处求救。若二处军马齐来，操必退兵矣。（上文书结尾处说的可是“操死无葬身之地”哦，为什么突然就缓和了很多？老毛知不知道这是说书场的惯用套路？）”谦从之，遂写书二封，问帐下谁人敢去青州求救。一人应声愿往。众视之，乃广陵人，姓陈，名登，字元龙。陶谦先打发陈元龙往青州去讫，【夹批：略过青州一边。下便详叙北海一边。】然后命糜竺赍书赴北海，自己率众守城，以备攻击。

　　却说北海孔融，字文举，鲁国曲阜人也，孔子二十世孙，泰山都尉孔宙之子。自小聪明，年十岁时，往谒河南尹李膺。阍人难之，融曰：“我系李相通家。”及入见，膺问曰：“汝祖与吾祖何亲？”融曰：“昔孔子曾问礼于老子，融与君岂非累世通家？”【夹批：今挟刺投人者多写通家，想亦学孔融而误也。（炎黄之通家，世人皆可用。）】膺大奇之。少顷，大中大夫陈炜至。膺指融曰：“此奇童也。”炜曰：“小时聪明，大时未必聪明。”融即应声曰：“如君所言，幼时必聪明者。”【夹批：口角尖利，咄咄逼人。（恶利口之覆家邦。后边大概率也是死在这张嘴上。）】炜等皆笑曰：“此子长成，必当代之伟器也。（后面成了伟器么？肯定没有曹操伟吧。）”自此得名。后为中郎将，累迁北海太守。极好宾客，【夹批：今之写通家帖拜客者，偏多悭吝，未必好客：此孔融之所以不可及也。】常曰：“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吾之愿也。（交那么多宾客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吃吃喝喝、闲坐高谈？此时不是朝政昏暗么，就不想拣选宾客中有才能者聚在一处干点事？）”【夹批：高怀。惜今世无孔融，我亦欲写通家帖拜投门下矣。（老毛要是穿越回去，投到孔融门下，会不会一天也待不下去？哪世都有孔融样人，只不过你够不到而矣。）】在北海六年，甚得民心（孔融在北海干了哪些事，就得民心了？当年毓贤在山西残杀西洋的传教士和教民，也是很得民心的；还有后来的文化革命，在当时也是相当得民心的。）。【夹批：又夹叙孔融一段闲文。叙事到极急时，又用一缓。】当日正与客坐，人报徐州糜竺至。融请入见，问其来意。竺出陶谦书，言：“曹操攻围甚急，望明公垂救！”融曰：“吾与陶恭祖交厚，子仲又亲到此，如何不去？只是曹孟德与我无仇（难道不应该先讲大义么？私仇与大义孰为先？这个老毛怎么不评两句？），当先遣人送书解和。如其不从，然后起兵。”竺曰：“曹操倚仗兵威，决不肯和。”融教一面点兵，一面差人送书。（场面活是一定要做的。）

　　正商议间，忽报黄巾贼党管亥，部领群寇数万，杀奔前来。【夹批：此数万人突如其来，怪绝。（黄巾自张角兄弟死了之后，余党动不动就是几万人，那样的规模还叫余党么，是不是说明黄巾军很得民心啊？）】孔融大惊，急点本部人马，出城与贼迎战。管亥出马曰：“吾知北海粮广，可借一万石，即便退兵。不然，打破城池，老幼不留！”孔融叱曰：“吾乃大汉之臣，守大汉之地，岂有粮米与贼耶！（若袁绍、曹操来借是不是就可以给了？）”管亥大怒，拍马舞刀，直取孔融。融将宗宝，挺枪出马，战不数合，被管亥一刀砍宗宝于马下。孔融兵大乱，奔入城中（这种武力值还能指望他们去就徐州之围？）。管亥分兵四面围城，孔融心中郁闷。糜竺怀愁，更不可言。【夹批：糜竺此时其实难过。（他此时不应该更多的是懊悔么，自己原先对孔融兵马的期望值那么高，如今被管亥一仗就踩到脚底了，美好愿望瞬间崩塌，要被自己蠢哭了。）】次日，孔融登城，遥望贼势浩大，倍添忧恼。忽见城外一人，挺枪跃马，杀入贼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直到城下，大叫“开门”。【夹批：此一人又突如其来，怪绝。】孔融不识其人，不敢开门。贼众赶到壕边，那人回身，连搠十数人下马，【夹批：具见英雄。】贼众倒退。融急命开门引入。其人下马弃枪，径到城上，拜见孔融。融问其姓名，对曰：“某东莱黄县人也，复姓太史，名慈，【夹批：其名曰慈，其人必孝。（老毛脑子里的屎又外溢了。）】字子义。老母重蒙恩顾。某昨自辽东回家省亲，知贼寇城。老母说：‘屡受府君深恩，汝当往救！’某故单马而来。（太史慈的娘对自己儿子的武力值这么有信心么？她知道黄巾有数万人么？这真是以一敌万的神话了。）”【夹批：曹操为父报 仇，太史慈为母报德。】孔融大喜。原来孔融与太史慈虽未识面，却晓得他是个英雄。因他远出，有老母住在离城二十里之外，融常使人遗以粟帛。母感融德，故特使慈来救。【夹批：好客而惠及其母，固当得此报。（那其他的宾客呢？现在有难以己日后有难时，还有哪个受过招待的宾客来帮孔融？）】当下孔融重待太史慈，赠与衣甲鞍马。慈曰：“某愿借精兵一千，出城杀贼。（这个“借”字真是博大精深。）”融曰：“君虽英勇，然贼势甚盛，不可轻出。”慈曰：“老母感君厚德，特遣慈来；如不能解围，慈亦无颜见母矣。【夹批：的是孝子声口。】愿决一死战！”融曰：“吾闻刘玄德乃当世英雄，若请得他来相救，此围自解。只无人可使耳。”慈曰：“府君修书，某当急往。”【夹批：糜竺方为陶谦求救于孔融，太史慈又为孔融求救于刘备：变幻之极。】融喜，修书付慈。慈擐甲上马，腰带弓矢，手持铁枪，饱食严装。城门开处，一骑飞出。近壕，贼将率众来战。慈连搠死数人，透围而出。管亥知有人出城，料必是请救兵的，便自引数百骑赶来，八面围定。慈倚住枪，拈弓搭箭，八面射之，无不应弦落马（黄巾阵中就没有弓箭么？八面围定了，数百张弓对射一张弓，也没胜算么？）。贼众不敢来追。【夹批：英雄之极。】

　　太史慈得脱，星夜投平原来见刘玄德。施礼罢，具言孔北海被围求救之事，呈上书札。玄德看毕，问慈曰：“足下何人？”慈曰：“某太史慈，东海之鄙人也。与孔融亲非骨肉，比非乡党，特以气谊相投，有分忧共患之意。【夹批：语语打动玄德，妙。】今管亥暴乱，北海被围，孤穷无告，危在旦夕。闻君仁义素着，能救人危急，故特令某冒锋突围，前来求救。（太史慈真好文采，言语刚正又透着隽雅。）”玄德敛容答曰：“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耶？”【夹批：自负语，亦骯脏语。】乃同云长、翼德点精兵三千，往北海郡进发。管亥望见救军来到，亲自引兵迎敌（太史慈出城去搬兵的这段日子，管亥就在那里干等么，啥也没做？）。因见玄德兵少，不以为意。玄德与关、张、太史慈，立马阵前。管亥忿怒直出，太史慈却待向前，云长早出，【夹批：破黄巾贼却用一裹青巾者，可谓以木克土。】直取管亥。两马相交，众军大喊。量管亥怎敌得云长？数十合之间，青龙刀起，劈管亥于马下（管亥可以在关羽面前大数十回合，是不是比颜良文丑更厉害？）。太史慈、张飞两骑齐出，双枪并举，杀入贼阵。玄德驱兵掩杀。城上孔融望见太史慈与关、张赶杀贼众，如虎入羊群，纵横莫当，【夹批：只八字，写得何等声势。】便驱兵出城。两下夹攻，大败群贼，降者无数。余党溃散。（数万人又成了摆设。）【夹批：可谓“惯破黄巾刘、关、张”矣。（那曹操呢？不也破过好多次？）】

　　孔融迎接玄德入城，叙礼毕，大设筵宴庆贺。又引糜竺来见玄德，具言张闿杀曹嵩之事：“今曹操纵兵大掠，围住徐州，特来求救。”玄德曰：“陶恭祖乃仁人君子，不意受此无辜之冤！”孔融曰：“公乃汉室宗亲，今曹操残害百姓，倚强欺弱，何不与融同往救之？”玄德曰：“备非敢推辞，奈兵微将寡，恐难轻动。（再多的兵也只是背景影像，有什么用，有几个厉害大将就可以荡平天下了。）”孔融曰：“融之欲救陶恭祖，虽因旧谊，亦为大义。公岂独无仗义之心耶？”【夹批：激励得好。】玄德曰：“既如此，请文举先行，容备去公孙瓒处，借三五千人马，随后便来。（借兵这事，如果借来的兵在战斗中全军覆没了，那这笔账该怎么还？再说了，孔融这里不是有兵么，刘备有了关张还要什么兵啊？去公孙瓒那里来回要花多少天？）。”融曰：“公切勿失信。（孔融此言，是内心深深的不自信的体现，对自己能否救得了陶谦没把握。）”玄德曰：“公以备为何如人也？【夹批：正与“北海知世间有刘备”句相照。】圣人云：‘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刘备借得军或借不得军，必然亲至。”孔融应允，教糜竺先回徐州去报，融便收拾起程。太史慈拜谢曰：“慈奉母命，前来相助，今幸无虞。有扬州刺史刘繇，与慈同郡，有书来唤，不敢不去。容图再见。（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帮着孔融一起去救徐州，而后再去扬州也不迟啊，况且，去徐州跟去扬州也可以是同路。）”融以金帛相酬，慈不肯受而归。【夹批：何不留之，可惜可惜。】其母见之，喜曰：“我喜汝有以报北海也！（生下的孩子都是自己的私有财产，这也是中华的优良传统，生死都可以由父母随意支配。）”【夹批：子是孝子，母是贤母。（批是屁批。）】遂遣慈往扬州去了。【夹批：为后伏线。】

　　不说孔融起兵。且说玄德离北海来见公孙瓒，具说欲救徐州之事。瓒曰：“曹操与君无仇，何苦替人出力？（所谓的朝廷大臣，都是这样的货色，这大汉天下还会好么？不过古往今来，哪一朝不是这样？所以，这块土地还会好么？）”玄德曰：“备已许人，不敢失信。（这句话可不可以解读为“有小信而无大义”？）”瓒曰：“我借与君马步军二千。”玄德曰：“更望借赵子龙一行。（赵云已经看穿了公孙瓒为人了，为何还窝在他那边不走？还是碍于刘备和公孙瓒有交情，不让刘备难做？）”【夹批：未尝须臾忘此人。】瓒许之。玄德遂与关、张引本部三千人为前部，子龙引二千人随后，往徐州来。却说糜竺回报陶谦，言北海又请得刘玄德来助；陈元龙也回报青州田楷欣然领兵来救。【夹批：一边实叙，一边虚叙，妙。】陶谦心安。原来孔融、田楷两路军马，惧怕曹兵势猛，远远依山下寨，未敢轻进；曹操见两路军到，亦分了军势，不敢向前攻城。 　　

　　却说刘玄德军到，见孔融。融曰：“曹兵势大，操又善于用兵，未可轻战。且观其动静，然后进兵。”玄德曰：“但恐城中无粮，难以持久。备令云长、子龙领军四千，在公部下相助；备与张飞杀奔曹营，径投徐州去见陶使君商议。（如果刘备不来，是不是孔融和田楷就不打算与曹操正面交锋，就这样干耗，等到粮草耗完，也就回兵了。）”【夹批：毕竟玄德英雄。（怎么看出来的？）】融大喜，会合田楷，为掎角之势；云长、子龙领兵两边接应。是日玄德、张飞引一千人马，杀入曹兵寨边。正行之间，寨内一声鼓响，马军步兵如潮似浪拥将出来。当头一员大将，乃是于禁，勒马大叫：“何处狂徒！往那里去！”张飞见了，更不打话，直取于禁。两马相交，战到数合，玄德掣双股剑麾兵大进，于禁败走。张飞当前追杀，直到徐州城下。城上望见红旗白字，大书“平原刘玄德”，陶谦急令开门（若是曹操命人做一面旗，上书“北海孔融”，由一队人马扛着，假装冲杀到徐州城下，是不是陶谦也会开城门放入，那样不就可以破城了么？）。玄德入城，陶谦接着，共到府衙。礼毕，设宴相待，一壁劳军。陶谦见玄德仪表轩昂，语言豁达，心中大喜，便命糜竺取徐州牌印，让与玄德。【夹批：陶公祖一让徐州。】玄德愕然曰：“公何意也？”谦曰：“今天下扰乱，王纲不振，公乃汉室宗亲，正宜力扶社稷。老夫年迈无能，情愿将徐州相让。公勿推辞。谦当自写表文，申奏朝廷。（这朝廷的官位和辖地，可以这样私相授受的么？这状况跟当年分封的诸侯有什么区别？也都可以子孙相传了。陶谦此举，是不是目无朝廷？）”玄德离席再拜曰：“刘备虽汉朝苗裔（心里其实想要，不然不会总把血缘这事挂在嘴边。），功微德薄，为平原相犹恐不称职（当初不是还为了破黄巾功劳大而给的官小，生出过很多忿忿不平么？这里又来假装。相比较而言，曹操还是更率真一点。）。今为大义，故来相助。公出此言，莫非疑刘备有吞并之心耶？若举此念，皇天不佑！”谦曰：“此老夫之实情也。”再三相让，玄德那里肯受。【夹批：真耶？假耶？（老毛也迷惑么？）】糜竺进曰：“今兵临城下，且当商议退敌之策。待事平之日，再当相让可也。（糜竺已经态度明确了。）”玄德曰：“备当遗书于曹操，劝令解和。操若不从，厮杀未迟。”于是传檄二寨，且按兵不动；遣人赍书以达曹操。

　　却说曹操正在军中，与诸将议事，人报徐州有战书到。操拆而观之，乃刘备书也。书略曰：

　　备自关外得拜君颜，嗣后天各一方，不及趋侍。向者尊父曹侯，实因张闿不仁，以致被害，非陶恭祖之罪也。目今黄巾遗孽扰乱于外，董卓余党盘踞于内。愿明公先朝廷之急而后私仇，撤徐州之兵，以救国难。则徐州幸甚！天下幸甚！（曹操能发展壮大，也有李傕、郭汜的一份功劳，况且救国难这事曹操以前不是没干过，得了什么好处了吗？不过曹公之心，徐州得要，董卓余党也会除，只不过得一步步来。）【夹批：书好。】

　　曹操看书，大骂：“刘备何人，敢以书来劝我！且中间有讥讽之意！”命斩来使，一面竭力攻城。郭嘉谏曰：“刘备远来救援，先礼后兵；主公当用好言答之，以慢备心。然后进兵攻城，城可破也。（这是不是有点低看刘备了，史书谓之枭雄，岂会如此轻易被骗？）”操从其言，款留来使，候发回书。正商议间，忽流星马飞报祸事。操问其故，报说吕布已袭破兖州，进据濮阳。原来吕布自遭李、郭之乱，逃出武关，去投袁术。术怪吕布反复不定，拒而不纳。投袁绍，绍纳之（若是吕布在虎牢关时投了袁绍，故事会怎么样？），与布共破张燕于常山。布自以为得志，傲慢袁绍手下将士。绍欲杀之。布乃去投张杨，杨纳之。时庞舒在长安城中私藏吕布妻小，送还吕布。李傕、郭汜知之，遂斩庞舒；写书与张杨，教杀吕布。布因弃张杨，去投张邈。【夹批：吕布出关后事，附补于此。】恰好张邈弟张超引陈宫来见张邈（好像张邈处收留了挺多人的。）。宫说邈曰：“今天下分崩，英雄并起（能在天下分崩时起来的“英雄”，基本都是人渣中的人渣。讲仁义的是起不来的。）。君以千里之众，而反受制于人，不亦鄙乎！今曹操征东，兖州空虚。而吕布乃当世勇士，若与之共取兖州，伯业可图也。（得了兖州就能成霸业了？这真是说得简单。）”【夹批：陈宫妙人。（陈宫事张邈，算不算“事非其主”？）】张邈大喜，便令吕布袭破兖州，随据濮阳，止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被荀彧、程昱设计死守得全，【夹批：亏得前番防守。】其余俱破。曹仁屡战皆不能胜，特此告急。【夹批：不是刘备救陶谦，却是吕布救陶谦；亦不是吕布救陶谦，仍是陈宫救陶谦也。】操闻报，大惊曰：“兖州有失，使吾无家可归矣，不可不亟图之！”【夹批：欲报父 仇，奈何顾家耶！】郭嘉曰：“主公正好卖个人情与刘备，退军去复兖州。”【夹批：报仇何事，可卖人情乎？（是英雄，就一定会审时度势，以利益为第一考虑，哪个干大事的天天讲情怀的？）】操然之。实时答书与刘备，拔寨退兵。【夹批：前写曹操盛怒，有不可向迩之势。不意却作如此收局，奇幻。】

　　且说来使回徐州，入城见陶谦，呈上书札，言曹兵已退。谦大喜，差人请孔融、田楷、云长、子龙等赴城大会。【夹批：众军齐赴，必谓将有一场大战矣。不意曹兵已不战而退，奇幻。（此间无大战，濮阳却即将有场大战，更奇幻。）】饮宴既毕，谦延玄德于上座，拱手对众曰：“老夫年迈，二子不才，不堪国家重任（这话讲的，俨然徐州已是陶谦的家天下了，若是儿子们都还可以的话，是不是就要父终子替了？用老毛的话讲，陶谦眼中可有朝廷？）。刘公乃帝室之冑，德广才高，可领徐州。老夫情愿乞闲养病。（公司得交给有能力得人管理，自己拿一份干股，分永久红利，这是很有韬略的。）”【夹批：陶公祖二让徐州。】玄德曰：“孔文举令备来救徐州，为义也。今无端据而有之，天下将以备为无义人矣。”糜竺曰：“今汉室陵迟，海宇颠覆，树功立业，正在此时。徐州殷富，户口百万（连年的战乱，徐州居然还能有百万人口，这大概可以视作陶谦的功劳。只不过这百万户口是不是在夸张？），刘使君领此，不可辞也！”【夹批：糜竺亦看上玄德了。（救孔融时就看上了。）】玄德曰：“此事决不敢应命。”陈登曰：“陶府君多病，不能视事，明公勿辞。（公司一定要做下去的，不然那么多像糜竺、陈登这样的员工就得失业了。）”玄德曰：“袁公路四世三公，海内所归，近在寿春，何不以州让之？（比曹操奸伪更甚。）”孔融曰：“袁公路冢中枯骨，【夹批：四字骂得恶。（正确评价。）】何足挂齿！今日之事，天与不取，悔不可追。（孔融心里是不是也想要？）”玄德坚执不肯。陶谦泣下曰：“君若舍我而去，我死不瞑目矣！”云长曰：“既承陶公相让，兄且权领州事。”张飞曰：“又不是我强要他的州郡，他好意相让，何必苦苦推辞！”【夹批：说得爽利。】玄德曰：“汝等欲陷我于不义耶？”陶谦推让再三，玄德只是不受。【夹批：真耶？假耶？（真实历史上肯定没有这事，老罗是想把刘备先期创业的种种不成功，用仁义来解释，以此掩盖刘备本身能力的不足，也应和全书捧刘贬曹的主旨。）】陶谦曰：“如玄德必不肯从，此间近邑，名曰小沛，足可屯军，请玄德暂驻军此邑，以保徐州。何如？”众皆劝玄德留小沛，玄德从之（那平原那块地盘怎么办？）。陶谦劳军已毕，赵云辞去，玄德执手挥泪而别。孔融、田楷亦各相别，引军自回。玄德与关、张引本部军来至小沛，修葺城垣，抚谕居民。【夹批：高祖起于沛，玄德亦居小沛，可称小沛公。（沛公流氓得光明，小沛公流氓得深沉。）】

　　却说曹操回军，曹仁接着，言吕布势大，更有陈宫为辅，兖州、濮阳已失，其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赖荀彧、程昱二人设计相连，死守城郭。操曰：“吾料吕布有勇无谋，不足虑也。”教且安营下寨，再作商议。吕布知曹操回兵已过滕县，召副将薛兰、李封曰：“吾欲用汝二人久矣。汝可引军一万，坚守兖州。吾亲自率兵，前去破曹。”二人应诺。陈宫急入见曰：“将军弃兖州，欲何往乎？”布曰：“吾欲屯兵濮阳，以成鼎足之势。”宫曰：“差矣。薛兰必守兖州不住。【夹批：具有先见。】此去正南一百八十里泰山，路险，可伏精兵万人在彼。曹兵闻失兖州，必然倍道而进，待其过半，一击可擒也。”【夹批：洵是妙策。】布曰：“吾屯濮阳，别有良谋，汝岂知之！（事实上这回确实也被吕布谋成功了。）”遂不用陈宫之言，而用薛兰守兖州而行。曹操兵行至泰山险路，郭嘉曰：“且不可进，恐此处有伏兵。”【夹批：陈宫之言，郭嘉暗暗料着。（若是吕布依陈宫之言，在此设伏，而曹操听郭嘉之言，用反埋伏对付埋伏，那陈宫之言算有智么？）】曹操笑曰：“吕布无谋之辈，故教薛兰守兖州，自往濮阳，安得此处有埋伏耶？（连探马也不派一个去查探么？带兵若如此，可是真儿戏了。所以只是小说。）【夹批：吕布不听陈宫之言，曹操又暗暗料着。】教曹仁领一军围兖州，吾进兵濮阳，速攻吕布。”陈宫闻曹兵至近，乃献计曰：“今曹兵远来疲困，利在速战，不可养成气力。”布曰：“吾匹马纵横天下，何愁曹操？待其下寨，吾自擒之！”（还是那句话，绝对实力面前，所有计谋都是浮云。）

　　却说曹操兵近濮阳，下住寨脚。次日，引众将出，陈兵于野。操立马于门旗下，遥望吕布兵到。阵圆处，吕布当先出马，两边摆开八员健将。第一个，雁门马邑人，姓张，名辽，字文远；第二个，泰山华阴人，姓臧，名霸，字宣高。两将又各引三员健将：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布军五万，鼓声大震。操指吕布而言曰：“吾与汝自来无仇，何得夺吾州郡？（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争夺地盘跟有仇没仇的有啥关系？当初曹操你与董卓有什么私仇，不也鼓动十八路诸侯去打他？）”布曰：“汉家城池，诸人有分，偏尔合得？（真是快语！现在话说“怼得好”。）”【夹批：极无理语，说来却甚是有理。】便叫臧霸出马搦战。曹军内乐进出迎。两马相交，双枪齐举。战到三十余合，胜负不分。夏侯惇拍马便出助战，吕布阵上张辽截住厮杀。恼得吕布性起，挺戟骤马，冲出阵来。夏侯惇、乐进皆走，吕布掩杀，曹军大败，退三四十里（吕布又一次在小说里展示了他的绝对实力。）。布自收军。曹操输了一阵，回寨与诸将商议。于禁曰：“某今日上山观望，濮阳之西，吕布有一寨，约无多军。今夜彼将谓我军败走，必不准备，可引兵击之。若得寨，布军必惧。此为上策。（郭嘉等人对此计都没有异议么？）”操从其言，带曹洪、李典、毛玠、吕虔、于禁、典韦六将，选马步二万人，连夜从小路进发。

　　却说吕布于寨中劳军。陈宫曰：“西寨是个要紧去处，倘或曹操袭之，奈何？”布曰：“他今日输了一阵，如何敢来？”宫曰：“曹操是极能用兵之人，须防他攻我不备。”【夹批：于禁之谋，陈宫又暗暗料着。】布乃拨高顺并魏续、侯成引兵往守西寨。却说曹操于黄昏时分，引军至西寨，四面突入。寨兵不能抵挡，四散奔走。曹操夺了寨。将及四更，高顺方引军到，杀将入来。【夹批：布兵未至，西寨已夺，可见曹操行军之速。（是老罗手法之速。）】曹操自引军马来迎，正逢高顺，三军混战。将及天明，正西鼓声大震，人报吕布自引救军来了。操弃寨而走。【夹批：既夺而使之不能不弃，可见陈宫应敌之妙。】背后高顺、魏续、侯成赶来，当头吕布亲自引军来到。于禁、乐进双战吕布不住。操望北而行，山后一彪军出：左有张辽，右有臧霸。操使吕虔、曹洪战之，不利。操望西而走。忽又喊声大震，一彪军至：郝萌、曹性、成廉、宋宪四将拦住去路。【夹批：杀得好看。陈宫兵法颇妙。】众将死战，操当先冲阵。梆子响处，箭如骤雨射将来；操不能前进，无计可脱，大叫：“谁人救我！（“吕布无谋之辈”言犹在耳。被一个无谋之辈打到喊救命，也是够讽刺的。）”马军队里，一将踊出，乃典韦也，手挺双铁戟，大叫：“主公勿忧！”飞身下马，插住双戟，取短戟十数枝挟在手中，【夹批：吕布一戟，典韦双戟，奇矣；乃不用两大戟，而用无数小戟，更奇。】顾从人曰：“贼来十步乃呼我！”【夹批：奇。】遂放开脚步，冒箭前行，布军数十骑追至，从人大叫曰：“十步矣！”韦曰：“五步乃呼我！（十步、五步的，不能亲自观察么？是近视还是老花？）”【夹批：奇。】从人又曰：“五步矣！”韦乃飞戟刺之，一戟一人坠马，并无虚发。【夹批：百步箭一敌五步戟，奇绝。】立杀十数人，众皆奔走。韦复飞身上马，挺一双大铁戟，冲杀入去。（很搞不懂，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骑马挺一双大铁戟冲杀，小戟在马上不可以扔吗？在乱军中下马，就为了杀十几个敌兵，还不是什么大将，怎么突然间普通一兵变得重要了，不都是背景装饰用的么？）【夹批：忽上马，忽下马；忽用小戟，忽用大戟。写典韦如生龙活虎。】郝、曹、成、宋四将不能抵挡，各自逃去。典韦杀散敌军，救出曹操；众将随后也到，寻路归寨。看看天色傍晚（打了一天啊，肚子都不饿么？），背后喊声起处，吕布骤马提戟赶来，大叫：“操贼休走！”此时人困马乏，大家面面相觑，各欲逃生。正是：

　　虽能暂把重围脱，只怕难当劲敌追。

　　不知曹操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中央集权制的政权，当中央的控制力变弱式时，地方割据现象就必然会出现。中央集权，本质上跟黑帮收保护费没什么差别，最大的那个黑帮头领掌控着所有收上来的保护费的支配权，当大头领的威势不足，难以再享有保护费的再分配权时，下面的各堂口就会各自为战，不会象以往那样把自己地盘上的保护费如数上交，而是尽量为自己留取更多好处，直到下一个强有力的黑帮大头领的上位。

地盘的价值，在于它能产出的资源的多少，这个资源不仅限于跟土地相关的物产，还包括人口、地理位置等其他具有战略或商业价值的因素。徐州户口百万，所以曹操才会大动干戈去为父报仇，若是曹嵩是在西凉或百越之地游玩时被当地相关人员害死的，那曹操还会不会出动大部分家当去报仇？

本书中所写的刘备的形象，如果往好的方向想，是代表着作者心中美好向往的纯理想化人物的典型；如果往歪的方向揣度，那就是大奸似忠了，以不近人性地克己，反射出内心深处隐藏的滔天欲望。

此回中，作者又借吕布之口讲出了延续千百年的汉文化社会丛林法则：汉家城池，诸人有分，偏尔合得？谁赢归谁。汉室宗亲、正统苗裔，就是糊弄蠢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