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晨依旧荆轲和姬英,秦舞阳和田绫在黄金园囿练武,荆轲虽然平静如常,但心里一直想着小班,小浅,小书,小木她们四个人的事,想派人看看,她们是否真正的幸福出嫁,但找不到合适的人选,高渐离带着姬航他们去找狗屠,宋意在安排去赵国打前站的人员,现在就等前站人员回报说一切没有问题,荆轲他们就出发,再说这些家务事,荆轲也不想和宋意说,毕竟有点妻妾不和家丑的意思。
最后想只能让赢肆去看看,但现在赢肆就有点炫耀的意思了,再让她查姬青,就怕尾巴翘到天上了,这里还是孔子的那句话。
荆轲一上午就在想这事,中午吃饭的时候,甚至想自己亲自去查,但她们四个真要嫁了人,那么她们夫君见此会怎样想呢?
荆轲一直想着小浅的浅笑,因此吃得心不在焉。
众夫人有和他说话的,他也答非所问,又完全不搭理姬青,大家都看出异常,有人就用手比划问姬青,姬青就伸出四根手指头摇晃。众人都明白了荆轲魂不守舍的为了那四个于妃送的宫女。心中都感慨荆轲也有点太奇怪了,几个相貌平平的宫女被遣走了,竟然好像没有了魂,却一直在往外赶仙女般的夫人。
姬英就在荆轲身后一脸不屑,比画出乌龟打滚的手势,意思是翻来覆去的没出息吧。
众夫人都笑,这些荆轲都视而不见,荆轲他还想着,如果她们四个还没有出嫁,或者嫁人不幸福,自己以什么样的说辞把她们四个再带回来。
等到有人叫他,荆轲稍微收心,这才看见众夫人已经都走了,只剩田琪在和他说话。
田琪道,上卿和姬青公主不说话为了什么?既然上卿让我在姬青后面继任正室代理,大家都让我来调解。
荆轲就说了小班她们四个的事。
田琪道,姬青公主做得没错啊,走到哪里都挑不出错来,只是以后可以看看小班她们四个生活得怎样,我隔一个月就亲自去探望,去问一次,可以吧?
荆轲道,是表面看不出错,但明显是女人嫉贤妒能,总之和我不是一条心,蓄意违逆我。
田琪道,只要做得对就行啊,何必非要和上卿一条心呢,上卿听说过排除异己吧,这不是什么好话吧,要包容和自己意见不一致的,才是君子所为吧?如果内宅连个异己的小妾都不能容忍,那么在外朝堂上呢?
虽然田琪这句话带了一根刺,但却丝毫没有错,魏国李悝立法,曾说,夫有二正妻则诛。除了一个正妻外都是小妾,因此姬青现在也只是小妾,为个小妾气了半天,这不是没有出息吗?
荆轲顾不上这根刺,因为田琪这话说得荆轲是醍醐灌顶,马上收回心猿意马,挺身端正坐姿。对田琪施以一礼道,田琪公主说得好,又是在教我一招,我回去马上和姬青公主道歉,这边小班她们几个就拜托你了。
田琪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姬青公主会给小班她们好归宿的。上卿有事外出,专心办外事吧,家里尽管放心,我一定会让大家都得到各自的最好生活。
荆轲不禁感慨,田琪一句话说中了荆轲的心事。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情,如此担心那四个相貌平平的婢女,无非她们是奴婢。是弱势,需要特意照顾才能获得最好的生活,而让公主回娘家,也是为了让她们获得最好的生活。
这两件事,不再是偶然,让荆轲对田琪开始刮目相看,尤其田琪一直非常腼腆,丝毫没有得志而骄的形态,荆轲心想,姬青,赢肆都有点子曰的女子小人样,田琪到现在丝毫没有骄矜,有可能超越孔子说的话啊。
这时荆轲受田琪的启发,就道,田琪公主,那么我们离开的时候,也拜托你办一件事,和姬玥公主以及姬耀商量,你去看望小班她们,总会和姬耀打招呼,那么就让这两家,给王一心、刘芳,孙彩找门当户对的官宦之家,还不能是武官,只能是文官,让她们有选择权,看是否愿意出嫁,其中刘芳、孙彩她俩一直在一起,因此这俩的婆家最好找亲戚。
田琪满口答应。
荆轲特意送田琪出了正室大门,回到正室内室,看见姬青正在木地板上用羊毛缝被褥,特别厚的被褥,一看就是为了辽东准备的。
荆轲就坐在姬青旁边,用手抚姬青的背说,姬青公主,这两天是我错了,请公主原谅。
荆轲心里第一被田琪公主的大道理给心服了,第二看见姬青公主一直在站好最后一班岗,现在还在缝被褥,而自己要在去赵国之前,把她送回娘家,没有几天相待了,所以有点感伤,因此说得情深意切。
姬青公主一时不能松了手中活,只说道,田琪公主和你说什么了,说给我听听,以后我也学学,不然还会几天不理我。
荆轲复述了田琪的话,当然抹掉小妾那些话语,现在荆轲明白田琪带的这根刺了,正室代理只是小妾,当然不是贬低姬青,因为她田琪也是小妾,当然更不是批姬青狂妄,姬青恃宠而骄只有荆轲才感觉到的,也是因为这次姬青没有请示商量就裁掉小班她们四个,而田琪单纯的只是就事论事,同时也在表明心迹:正室代理还是小妾,这没有什么可争夺或谦让的,所以她依旧保持本色。
姬青手中活计终于告了一段落,然后回头和荆轲相坐正色道,这件事其实还有说法,现在你冷静下来了,我和你细说,她们四个从大的方面讲,该嫁人了,该为人妇生子了,因此我让我父亲,以及姬玥公主慎重地从家里找了很多未婚的好青年,把这些黄金苑的婢女,让她们互相各个见面,拿着男子家里的情况说明帛布,仔细地挑选选择,她们都是自愿走的,这也就才走了三四天时间,至于不等你回来就送走她们,就是下面往小的方面讲,小浅不能留,我知道她是你心腹,你俩总说些悄悄话,但她这是在打小报告,这是有害的。
荆轲想起小浅的小报告,程彤如何摆了姬青一道,让人研究透了,姬青自己还不知道,不禁嘴角露出了微笑。
姬青不管荆轲的表情变化,依旧自顾自说着,女子之间弄些争执和龃龉,本来就是正常,事后两人悄悄处理了,以后照常还是姐妹,但小浅的小报告到你那,有可能已经和好的两人,就起变化再起事端。小浅这孩子很好,勤快,有眼力,丝毫没有恃宠而骄,但现在她走到哪里,大家都不正常,话有些不敢说,有些说点故意讨好你的话,这样在黄金苑风气是不对的,人人效仿小报告怎么办?
荆轲心里想,我就爱听八卦,怎么了,你真是事妈,反正你也要走了,大家好合好散吧,快乐地送你上路。因此荆轲说道,对,小浅早该送走了,我以前没有察觉。
姬青笑道,这就对了,你一个大丈夫,多想点抗秦的事,别总想听女人之间鸡飞狗跳的八卦。
荆轲连连点头,心里只是骂娘。果然昨晚如果问程彤,也不会问出这半月黄金苑的真实情况。
突然荆轲问个蠢问题,她们走了这些天,那我每天换洗的内衣裤都是谁洗的。
姬青坦然道,不是我就是程彤吧。
荆轲有些失落了,本来和那四个已经熟得不要脸了,什么黄的,屎的,尿的犊鼻裤。在太子宫的时候,就让她们四个洗的,现在换成姬青和程彤,而这两个还要走,以后换谁呢?本来在田光处,都是自己洗的,没人笑话,到了内城,男主子洗衣服就成了丑闻,被佣人笑话的,如同喝了漱口水,现在荆轲也入乡随俗了,
姬青看出了荆轲的心事,道,现在时间早,也该沐浴洗头篦头了,我和程彤伺候你吧,程彤以前和那四个就伺候过你的了。
荆轲道,我这些天没有下湖游泳了,我现在去游泳,在船上冲冲算了。
姬青道,那好,我也下湖游泳,我们一起去船上,你不在的这些天,大家很少下湖游泳了。
这天下午,荆轲和众夫人以及姬英都下湖游泳玩耍了,荆轲还特意地和田琪游在一起,田琪游得还不错,那个时期,到处深林密布,湖泊众多,现在的河南地界,就有大象,因此会游泳基本上是多数人的必需技能。
注:在商代都城附近,即今天的中原地区,生活有大象。在王陵区考古中,不止一次发现当时人们用大象或幼像做祭牲的祭祀坑,这与《吕氏春秋·古乐》中关于“殷人服象”的记载可相互印证。正因为河南是当时大象的主要栖息地,所以河南又称为“豫”,豫字就是殷人服象的图形再现。在陕西、甘肃省境内也发现有大象的遗迹。《孟子》:“周公相武王……灭国者五十,驱虎、豹、犀、象而远之。”夏商时期,我国野象曾经分布在华北平原北部燕山山脉至吕梁山、陕北一线。《诗·鲁颂·泮水》:"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元龟象齿,大赂南金。"由此可知,春秋时期今淮河流域一带仍然有大象分布,故淮水流域的民族曾向鲁国贡纳元龟、象齿之类的方物,田猎是商王室的重大活动,其区域主要在河南西北部和山西南部。武丁时期的一条卜辞记:史官毂问道:商王在鬼地打猎,是否擒获野兽?这天去打猎,果然获1头虎、40头鹿、164头狐,59头小鹿。鹿是商王狩猎中猎获最多的一种动物,在甲骨卜辞中多次记载获鹿百头以上的田猎活动,而最多的一次竟达390多头。《史记·周本纪》中有殷商之地"麋鹿在牧,蜚鸿满野"的记载。《左传·庄公十七年》有"冬,多麋"的记载,说明当时华北平原有许多适合生长于温暖湿润的沼泽环境下的四不象麋鹿。
姬青这次自愿裁人,不仅是四大宫女被裁了,很多年龄十五岁及笄以上未婚的婢女。因为男方条件好的太多,纷纷嫁人,让一个婢女毫无盼头地去辽东流放,是强人所难了,在这种裁人下,魏皙的小枣。小栗,就剩了小枣,还有因为田琪身边的大丫鬟都走了,田琪平常和小枣接触多了,关系也很好,小枣就透露给田琪想留,又怕以后还要被赶的顾虑,魏皙是书呆子,毫无章法,还是田琪拿主意,和魏皙商量,两人共用一个丫鬟小枣,然后以后找机会给小枣报个侧夫人小妾,两人一起的面子,知道荆轲的性情,应不会拒绝。如此小枣这才安心了,那个时候,不是报个小妾,就是非要和男主生儿育女,而是有了名分,终身有了依靠。
这原理就和三十多岁的唐太宗封了隋炀帝的萧皇后为昭仪,好像成了李世民的侧夫人,其实只是让六十多岁的萧皇后有个名分,如此相应地有了待遇和终身保障,最后李世民还是让萧皇后死后和杨广合葬。
就在荆轲和姬青和好的后天,六月底,荆轲他们起行上路,先奔齐国而去,去之前,荆轲让姬青带上一切想带的东西,只说去齐国办事,具体保密。
走之前一天,荆轲在午饭后,单独留下魏皙,荆轲觉得有必要和魏皙说些体己话。因为魏皙是除了四大宫女外,最早和荆轲相处的,也对荆轲最早表现出生死相随,并真的一直跟随荆轲走东走西,只是现在因为她配合魏敏查案,而接触得少些了,因此荆轲必须表现出格外亲热。
荆轲和魏皙就说了,带上姬青,程彤,鞠可,魏昕,就是中途让姬青顺路回娘家,准备去嫁他未婚夫去,而鞠可魏昕和她们一直玩在一起,因此让姬青代为照顾些天,自己从齐国回来再接鞠可和魏昕。
魏皙说,让姬青顺路回娘家,姬青知道吗?
荆轲道,她不知道,省的她还犹豫不定,我前段时间,问过她去见未婚夫的事,她说过站好最后一班岗,就去见未婚夫,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了,应该让她回去了。如果再带她去辽东,瓜田李下就说不清了,别她未婚夫猜忌她。不要她了。
魏皙笑道,现在就能说清了?
荆轲道,我准备和她拜为异性兄妹,齐国回来就去认她爹姬耀为义父,兄妹睡在一起,在燕国也实属正常,反正姬青是完璧如初。
魏皙就使劲看荆轲,看他是装傻还是真傻。
荆轲被魏皙看炸毛了,就说道,你忘了姬青当初把自己缝得和蚕宝宝一样吗?她是必须要回去见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结婚的。
魏皙道,现在还缝吗?
荆轲道,她虽然不缝了,但说过我必须要有病,没病是正常人她就不干了,要再把我……。
魏皙捂耳朵,说道,行了,你们闺房话,别和我说。
荆轲道,她是在这和大家有感情了,付出了这么多心血,但嫁人了,依旧可以回来玩,大家感情都在,反正我们是异性兄妹了。
沉默一阵后,魏皙道,这些话,你和姬丽说吗?她这几天气得满嘴起泡了。
荆轲道,怪不得这些天她晚上也不过来一起吃完饭了,我们走后,你可以说给她听。只是你们要保密,姬青回娘家也是要保密了,到时他们悄悄结婚,我从齐国回来,一切生米煮成熟饭了,太子知道了也没有话说了。
魏皙道,好。因为姬玥和姬青都是太子代为荆轲的家长,亲自下的聘礼,如果她们悔婚回娘家,必须要先知会太子。
然后魏皙问荆轲什么时候出发,荆轲说几天内,到时早晨就走,你们谁也别送。
实际上,第二天大早晨,一行人,十几辆车就出发了。
荆轲和鞠可与魏昕一车,姬青和程彤一车,剩下的车装物件,秦舞阳,姬英,田绫以及一些男女兵变装外面骑马保护他们,赢肆和宋意已经先行出发了。
鞠可是第一次出远门,非常高兴,和魏昕以及荆轲在车上玩耍。
出了蓟都,二十里一个小驿站,五十里一个大驿站,到了大驿站,一行人下来休息。
荆轲就找到姬青,说了此行带她们出来的真实目的,让姬青顺路回娘家完婚。
姬青听了,脸色铁青,怒道,我什么时候回娘家,我自己决定,现在我不回去,我要去齐国。
荆轲道,你去齐国没用啊,带你出来就是要你回去完婚了,现在的机会最好,几个月后等我从齐国回来,你已经和你未婚夫已经完婚了,太子知道了也没有说法了,不然你是太子亲自下的聘礼,必须先和太子请示啊。
姬青道,那就先和太子请示吧,我绝不偷偷摸摸地回家。
荆轲道,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你父母家,我去见见你父亲,咱们一起再商量,我准备拜你父亲为义父,以后我们就是异性兄妹,感情比现在更亲。
姬青怒道,呸,谁和你拜兄妹了,你有什么资格,你就是一个流放犯。
荆轲彻底无语了。
那边姬英,田绫,程彤看见这俩吵架,都围拢了过来,现在站在外围,谁也不说话。
荆轲对程彤道,你和你家公主说说,劝劝她,现在去见未婚夫还来得及,以后去了辽东,那里连个单间也没有,都是大通铺,更说不清了,别他未婚夫以后不要她了。
程彤看了一眼姬青,又看了一眼荆轲道,上卿,我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另外一棵大树下。程彤道,前些天,黄金苑组织了一场相亲大会,就是姬青家和姬玥家,一些想娶黄金苑放出的女子的家长父母,带着儿子来到黄金苑,和那些未婚婢女,互相见面,挑选,当时虽然组织得井然有序,但搞了很多天,前苑也来了很多男子。我就对姬青公主说,可以让他未婚夫也过来,反正这么多男的,他就夹在中间,可以和姬青公主见一个面,因为以前姬青公主确实很想他。
姬青公主说,我以前确实梦中总能看见他,想他,但在黄金辩论的时候,真真切切见了他一面,从此以后梦中再也没有他了,以后梦中都是上卿。
程彤道,因此那时并没有让那个未婚夫来。
荆轲听得无语了,半晌道,姬青公主不要那个未婚了?确定吗?
程彤道,我也不知道,姬青公主始终没有和我明说过,我也没有问过。
荆轲道,那我去问问。转身刚要抬腿走。
程彤飞起一脚踢在荆轲屁股上,你是真笨啊,还用问吗?
荆轲被踢得傻了,那边姬青,姬英,田绫看得也愣了,程彤真敢啊。
程彤还不善罢甘休,上前跳起来就要扭荆轲的耳朵,荆轲只躲,忙说,不问了,不问了,我明白了。
心中又是感慨,真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这些天程彤就像一个肛肠科的护士,给荆轲洗澡的时候,充分照顾到了,现在来要账了,荆轲真是抖不起主子威风了。
随后荆轲就和程彤商量,这次出差办事,真的没有她们什么用。程彤道,那我们自己去齐国玩,你们去办事,到时一个车回去就行,总之不能现在就回去,不然太丢人了。
休息过后,接着上路,这次换了车乘,荆轲和姬青一个车,程彤,鞠可,魏昕一个车。一些姬青多余不该带的东西,直接转向,由士兵送回姬青父亲处,因此精简了不少物什车。
路上姬青一直不理荆轲,荆轲赔罪,说了很多话,姬青一直不理。
荆轲道,可惜,现在田琪不在。本来以为说的是俏皮话,能逗姬青笑,没想到姬青两行热泪流了出来,接着泪流不止。
这是荆轲第一次见姬青流泪,姬青属于性子刚烈的,不像魏皙,王一心等,动不动流眼泪,所以荆轲有点慌了,忙说,别只闷得生气,说出来,为什么?我现在不是已经明白你的心了,以后不再提你那个未婚夫了。
姬青半晌道,我想明白了,我是明珠暗投了,你就是一个白眼狼。
荆轲知道现在只能顺毛捋,说道,是,你接着说,我心粗有些想不到。
姬青道,那几个丫鬟被打发走,你失魂落魄的,为她们报仇,却要赶我走,我和你同床共枕多少天了,你身上现在穿的戴的,那个不是我一针一线缝的,你竟然一点不念旧情。说赶我走就赶我走,亏我梦里都是你,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我啊,我还不如那个小浅呢。
这话说得荆轲有点惭愧,怎么自己心中,小浅居然比姬青印象还深呢?姬青可比小浅漂亮百倍啊。
姬青看荆轲半天不吭气,偷眼看荆轲,看荆轲在深思,就说道,我是不是说对了,你也扪心自问发现了?
荆轲这才低头道,姬青,你别生气了,你刚才说的是没错,我也想了半天,第一可能小浅长得虽然不好,但她的浅笑太好看了,我一直在回味,第二,可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因为我已经得到了你,所以梦中不见你,却多是小浅,可能我心中潜意识有点想把小浅纳成妾的意思。俗话不是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我知道小浅那种羞涩的浅浅一笑,只是因为我们亲切又有距离,才会有的,一旦成为夫妻小妾,不见得还能看见。
姬青气得用手使劲按荆轲的头道,你真厉害,现在这里是不是还一直在回忆那浅笑?我算白说半天。
荆轲不禁笑了,对姬青道,已经都听你的了,你总不能吃醋到我脑子里想什么都管吧?
这话说得姬青破涕为笑了。
荆轲借机道,还有一点你老人家可能忘了,我先说的让你同行齐国,后面才发现小浅她们四个不见了,哪来报仇一说。
姬青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的后面才发现。
荆轲道,我要是那么聪明,就应该把她们四个带到招贤馆和我在一起了。
这时姬青真诚地说道,真没有想到你那么喜欢小浅的浅笑。还能挽救吗?
荆轲道,青春易逝,没有办法的事,此情只能成追忆,我不能让小浅一直不明不白地跟我一辈子,就为了那羞涩的浅笑。
然后一把搂过姬青,姬青半躺在荆轲臂弯里,一脸惊讶和疑惑。
荆轲经过反省回想,觉得真是亏欠了姬青,姬青就是看不见的老黄牛,一直缝缝做做从来没有清闲的时候,现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都是人家的辛苦汗水,而自己只是笼统地说结为异性兄妹就好像报答了这一切,自己一个马夫根底的人,人家一个王族勋贵公主,怎么自己就觉得结为异性兄妹就是对人家的报恩呢,这不滑稽吗?
这种感情支配下,荆轲就拉过姬青,让其斜躺在自己胸前,这是他们同床共枕这么多天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第一荆轲觉得有负姬青,第二没有了那个未婚夫,人家夫人那根红线。
荆轲含情脉脉地看着姬青的大眼睛,姬青从开始的惊讶和疑惑,现在荆轲情意绵绵的注视下,姬青竟然表情中露出厌恶。
荆轲大惊,急忙放手姬青,姬青坐起来,拨弄自己的头发道,你个二椅子,搞什么,别闹乱了我的头发。
荆轲不仅气馁和疑惑,女人心,海底针,真是捉摸不透啊。
荆轲生气道,那你放着一个英俊正常的青梅竹马不要,为什么找我这样二椅子?
姬青道,抱歉,刚才一时失控,言语得罪了,你以后别整这个没用的,心里有我就行,至于选择你。可能你比较有才有趣吧。在黄金辩论时,我虽然没在意你在说什么,对我来说都是老生常谈,但我知道全场没人能比得上你。所以即使你有病,也无所谓了,只要你心中有我就行。
荆轲半晌道,这次我们去了临淄,还要去赵国,你在邯郸那边玩几天,我去别的地方办事。
姬青道,是让我学邯郸那些艺伎怎么勾引汉子吗?
荆轲一句话被说中心事,脸不觉得红了,其实他就嫌姬青太刚直,缺乏柔软妖媚的手段,想让姬青学学,自己提高一下,没想到姬青冰雪聪明,竟然一句话就猜中了。
嘴上荆轲只是说,学她们干什么,你这样浑然天成最好。
姬青道,韩玉不都是艺伎工夫吗?你怎么没有和她多亲近。
荆轲道,韩玉是我不抗秦,她就能杀我的人。比我还激进。
姬青道,你不是发过抗秦的誓言吗?那你应该和韩玉更亲近啊。
荆轲道,抗秦如同黄河,终要向东流向大海,但中间却可能有转折,在秦国那一段就是南北走向的。所以不能太激进,何况,抗秦是打仗,人不能总在打仗的心境中,也要欣赏花花草草,游玩,狩猎,饮乐,而韩玉放弃其他一切娱乐就是想如何抗秦,她能做到,我是做不到的,可能她是亡国的人吧。
姬青道,韩玉现在不是几乎天天出去应酬宴饮游玩娱乐吗?
荆轲道,韩玉色艺双全,已经在蓟都声名远扬了,现在都是以请我为名,其实都是为了请她,知道我反正不会参加,都是她代替的。但我知道她的所有宴饮游玩娱乐都是为了抗秦,有的为了坚定其的抗秦之心,有的为了说服其有抗秦之心,有的坚决不抗秦的,她就处罚,不仅她不去赴会,还让被她迷倒的那些人也孤立这种人,其实她还是做以前在齐国临淄做的事。所以我不仅不拦她,还派女兵贴身保护她,太子也欣赏她,又因为是韩方的妹妹,太子让御林军外围护卫她。何况她不是还挂着查狱御史的头衔吗?总之和她偶尔宴饮娱乐一下可以的,但总在一起就太紧张了,不能把抗秦总挂在嘴边啊。还是和你们这些即使我不抗秦,也愿意和我在一起,都待我不变的人在一起身心能放松,待着才舒服。
姬青道,那你不蠢啊,那还为什么赶我走。
荆轲道,你又说这个,不是想让你再重新慎重选择一次么。
荆轲接着深思道,你说,女的应该像韩玉那样,一旦男的不走正途就要杀他的好,还是和你们这样,即使男的不走正道也跟随呢?
这个问题也引起姬青共鸣,姬青也深思道,不只是抗秦才是正道,旁观逃跑也应该算一条正常活路,但男的助纣为虐,女的应该尽力挽回,挽回不了,自己一走了之,不同流合污就行了,杀这种极端,我是做不出来。
荆轲道,秦政下,暴政的锁链,任何小胥小吏只要参与邪恶,那就是不可缺的一环,所以这些打手,陷害无辜的刀笔吏都是同流合污的帮凶,必须进行追究,对他们就要做韩玉。而不参与暴政,即使不能躲在深山做老庄,但做一个自食其力的农民,一个周转货物的商人,虽然没有像孔孟那样说的愤然而起反抗,但也算清清白白的路,这样像你们夫唱妇随也是正当的。
姬青笑道,上卿果然读书多,总结到位,但姬丽这种即使投降秦国都愿意跟随的,是不是男人最喜欢。
荆轲想了会道,姬丽天性善良,即使说跟随投降秦国也无妨,秦也不都是坏人,都江堰的李冰父子就是好人,只要妻贤夫只能小恶,而妻恶夫无不大恶的。
姬青不解道,这句话怎么讲,妻子比丈夫还能起更大作用吗?
荆轲道,因为丈夫做什么,妻子决定不了,所以贤惠的妻子可以部分挽救丈夫的恶,所以妻贤夫小恶。但丈夫完全可以决定妻子做什么,妻想恶的时候,夫完全可以制止,但最终妻还表现出恶的时候,那就是丈夫在操纵欣赏赞同鼓动妻的恶,这就是妻恶夫大恶。
姬青赞道,果然我没有看错人,我怎么就着迷你这种没有屁用的废话呢。也算是一种孽缘吧。
荆轲笑道,因为你小脑袋里不明白这话有什么用,但感觉上觉得非常高大上,因为你直觉与众不同,而这就是屠龙术系列啊。
姬青知道荆轲经常挂在嘴边的屠龙典故,就说道,是啊,世人都觉得这屁臭,但我却觉得格外香,这就是我的直觉天赋吧。
这话说得荆轲和姬青都大笑。
黄金辩论前,姬青有未婚夫那个想头。黄金辩论后,荆轲身边又有了鞠可魏昕,所以姬青和荆轲很少这样一直说啊说啊说的,现在马车上,因为荆轲是二椅子,荆轲深情有意拉姬青的手,姬青就能厌恶直哆嗦。所以两人只能在路途中说啊说啊说的,而且还非常投机。
注,屠龙术,世上最厉害的动物,是龙,有人就学了专门杀龙的屠龙术,但世上谁也没有见过龙,所以这人就高大上地站在塔尖上一直废着。而荆轲引申一下,屠龙术是专门杀秦王,因为秦王号称天子黑龙。
现在两人接着聊天,感情的增进,标志就是通篇废话。
荆轲对姬青道,其实你也是色艺双绝的,不次于韩玉。
姬青道,拍我,你图什么?我有自知之明,奏唱舞我都不会,就是一个女工,长得又一般,哪有什么色艺。
荆轲道,你知道邯郸的色艺指什么吗?艺,不是歌舞弹唱,而是说话谈吐有趣,这点你占,而色不是长相,是气质,你有气质。
姬青道,你平常嘴上总挂着气质,我一点也不懂。我有什么气质,黄金苑几个人有气质?
荆轲道,气质因人而异,就是给人一种感觉,你有说话不经过大脑,前一瞬不知下一瞬干什么,完全靠直觉的气质。
姬青斜睨着旁边的荆轲,真不知道是在骂她,还在夸她,一时无法张嘴。
荆轲道,姬丽漂亮归漂亮,但没有气质。我就说有的吧,田琪有冰清玉洁的气质,你看她说话声音小,腼腆,少言,每句话可能在脑子里翻好几个滚,和你正好相反,她始终非常在意自己有什么不雅,走光的举动,处处小心,走路都是一步三态,先是脚跟、脚板,最后脚趾落地。
姬青道,怪不得你不喜欢韩玉,你这套观察女人的闲心,真的和抗秦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荆轲道,人生就是老天爷赏你一顿饭吃,有的人吃的狼吞虎咽,最后老天爷这个厨师所有的用心一点也没有体会到,有的人细细咂摸,老天爷这个厨师每一个匠心,每一个加心菜,每一个佐料,每一个独特温度都能品尝出来,这才是活得有滋有味,我想我们还是做后一种人好。
姬青道,嗯,还是屠龙术系列吗?这个我喜欢。
荆轲道,屠龙术看得无用,却是一个民族思想的顶峰。人只有两种感觉是油然而生,不受自己控制的,一个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一个是男人对男人的尊敬。前面是私人情感,后面却是民族认投,所谓内政修明,外邦自会来朝,就是一个外王对华夏圣王从心里的尊敬,这不是因为物质繁盛,物质的繁盛只会引来羡慕,而接踵而来的有可能是抢劫,只有内政修明,就是制度典章能保证朝廷上都是直言而谏的有见识的君子,这才会使外邦尊敬,自然就会来朝拜学习。这其实就是孔子说的“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也是齐国邹忌的,“此所谓战胜于朝廷”。修明内政,不用兵就可以战胜其他的国家。(战国策)。而这都是屠龙术啊,屠龙术不仅是除掉暴秦,还要有一套建立一个内政修明,外邦自会来朝的典章方法。
姬青听得心驰神往,道,怎么以前我没有听你讲过这种屠龙术呢?
荆轲道,所以你姬青公主的气质就是傲骨凌风,这是你从正妻娘胎里带出来的,像把锋芒的无以匹敌的利剑,也是一匹桀骜不驯的战马,我以前对你敬而远之,因为你是别人的未婚妻,现在既然已经名花无主了,就想征服你,所以才思泉涌啊。
姬青笑道,我不是已经是你的人了?
荆轲道,你和魏皙说得一样。
姬青不言语了,转换话题说,为什么说女人对男人的喜欢,是油然而生,不受自己控制的,男人喜欢女人不也是吗?
荆轲道,男人对漂亮女人都有一种动物欲望的占有欲,这不算人的情感。
姬青道,女人不也喜欢宋玉那样的美男子吗?
荆轲道,即使西施站在肮脏的乞丐堆里,男人也会喜欢而争地把她抢回家,而宋玉站在粗鄙的乞丐群里,有女人去认领吗?
姬青道,我明白了,男人只因女人的外貌就喜欢,哪怕其愚蠢粗鄙也没有关系。而女人不只要男人的外貌,还要有才华,宋玉本来就是才貌双全,如果宋玉是一个粗鄙愚蠢的人,这不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这样没女人愿意要的。
荆轲道,所以当一个女人不由自主喜欢男人的时候,完全都不是因为外貌。
姬青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上卿有不由自主尊敬的人吗?
荆轲想了下道,有半个。
姬青问,谁。
荆轲道,郭开,他的理财手段我自愧不如,但他的嫉贤妒能的人品我非常不赞同,不然我也不会来燕国,所以只能算半个。
姬青道,所以你爱混在女人堆里。
荆轲笑道,你刚才说这话是不是没有经过大脑,直接脱口而出。
姬青想了下道,是,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只是发现你大多时间不是和我们这些女人在一起吗?而且特别快乐。
荆轲道,那为什么在我没有尊敬的人后面,就想起了这句呢?
姬青想了下道,因为男的你没有看不上眼的,所以有条件就和女人厮混。
荆轲道,对,这就是你的直觉,很准。而且这话我没有隐瞒,我在和太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了,曾晳说“阳春三月,穿上新做的春天的衣服,跟着五六个成年的朋友,带着六七个少年朋友,在沂河里游泳,在求雨台上吹风,然后唱着歌回家。”孔子感叹说:“我的志向和曾晳的是相同的啊。”而我的志向是“阳春三月,穿上新做的春天的衣服,跟着五六个成年的女朋友,带着六七个少年女朋友,在沂河里游泳,在求雨台上吹风,然后唱着歌回家。”。之所以的原因就是你说得我看不上别的男的。以前我从来没有说过这原因,因为太得罪人了,今天你发现了,也就和你说了,这样看我的性格和你的气质是不是很像啊,都很高傲啊?
姬青道,你是不是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喜欢你这个人啊。别费工夫了,你那黑硬皮肤就和癞蛤蟆一样,我碰一下就恶心。
荆轲彻底无语了,真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这姬青就是只捡一点为她所用,其余全部扔到垃圾堆里啊。
有段时间,就是查狱前,荆轲走哪都带着魏皙,寸步不离,就有很多人例如姬丽,王一心等都语中带醋地说,魏皙,真是得宠啊,上卿走到哪,带你到哪啊。
魏皙只是幽怨地回了一句,上卿只要我的才,不要我的人啊。
这话在黄金苑传遍了,大家想就是这么回事啊。白天荆轲前苑后苑走,都带着魏皙,其实只用魏皙的博闻强记,而晚上却是姬青独居正室。
小浅把这话学给荆轲听,荆轲听了也只是装聋作哑,现在报应来了。刚才荆轲就借魏皙的话说姬青,姬青心知肚明,于是转移了话题。
现在姬青也不理荆轲,自顾自地打开车侧的窗户,开始欣赏路边的景色。
过来一会,姬青关上窗户,问道,对了,你才说了两个有气质的人,家里还有吗?
姬青在欣赏窗外风景的时候,荆轲在欣赏姬青侧脸。
自从姬青抛弃了未婚夫,荆轲就觉得姬青变漂亮了,姬青刚来还缝蚕宝宝的时候,荆轲觉得姬青是刀鞘里,脸瘦长,特别窄,眼睛也不成比例地特别大,有点丑。只有一个优点皮肤特白,但是惨白,不像田琪是雪白,也就是皮肤白但没有光泽,而现在姬青变得脸也丰腴了,因此眼睛和脸搭配得也和谐了,甚至皮肤都有光泽,身材也不像半年前那样单薄了。
荆轲不仅心里感慨,男人真是贱啊,情人眼里出西施,一听说姬青心里没有主了,居然姬青马上就变漂亮了啊。
正边想边欣赏姬青的美丽侧脸,现在姬青一问,荆轲早把刚才生气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马上进入舔狗模式,高兴的问一答十的说起来。
荆轲道,最后一个有气质的,就是姬英,我发现她走在街上,男的没有回头的,倒是女人中有不少回头率,你没有和她上街可能没有发现,我上次去狗屠那找高渐离,就发现这个问题了,所以我给姬英也是四个字“英俊伟岸”。
姬青点头道,嗯,我是发现姬英有时比你更像男的,你有时婆婆妈妈的,瞻前顾后,非要一碗水端平,我就负你怎么了?等你有权你也负我啊。
荆轲道,嗯,你这无耻的样子有点像那个晋文公的齐公主。
姬青道,当然负人并不是杀人,齐公主何必非要杀采桑女呢,关起来就行了。
荆轲道,子为政,焉用杀。你这句话算是领略到孔子精髓了,你一个女子比很多所谓政治家都高明。
姬青道,不知道你一直捧得我说,有啥目的,你那方面又不行,图啥呢?
荆轲笑道。再说正经事呢,你总往下三路想。
姬青也笑道,明显感觉你今天和以前不一样。
荆轲道,当然啊,以前别人的老婆我要盯着看,这就是人渣啊。
注:重耳留齐凡五岁,无大志,赵衰等乃于桑树下谋划离开齐国,采桑女在桑树上闻之,以告其主。齐公主乃杀采桑女,劝重耳快行。重耳曰:“人生安乐,孰知其他!必死于此,不能去。”齐公主乃与赵衰等谋,灌醉重耳,车载以行,终成晋文公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