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TTI,你离我越来越近了（下）

NATTI,你离我越来越近了（下）

 

我考完了，觉得自己考的还可以，这时候她的电话打过来了。电话里她焦急地问我考试的内。我按照记忆大致把考过的题回忆下来，她聚精会神地听着，记着。怎么追女孩子的时候，就没有一个女人会这么专心地听我讲呢？我胡思乱想地回忆着，其实也算把题目全告诉她了，说完她就挂了电话，对她来说，又将是一个不眠夜。

 

第二天，卸掉了考试这个包袱，我的心情格外轻松。到了单位，我一看表，上午九点。 再过两个小时她就要过屠宰场了，我心里默默地为她祷告，这个不幸的女人，希望上帝可以成全她。 这时又有两只白色的鸽子掠过我的头顶，好兆头，我暗喜。

 

一直忙到下午，一看手表，是一点半，她应该是考完了，怎么没有给我电话？也许考得不好？不会，她基本上题都知道了。也许考得很好，去玩去了？管他呢，又不是我老婆，怎么开始牵挂上她了，我脸上微微发红。

 

一直到晚上吃完晚饭，我正准备看一个电影，名字叫“一次就够了”。刚放完片头，她的电话到了，我正想问她考的感觉怎样，就听见她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那哭声，惊天动地农呀山河霹雳，如黄河决口，又如长江泄洪，我呆若木鸡般地听着她大哭，这辈子除了我小女儿外，就是她在我的耳边大哭，有诗为证： 哭似飞泉，泪如雨下；哭似飞泉，懵懂迷茫不带七彩，泪如雨下，倒海翻江恰似滚驴。鬓发蓬松，好似千年冤魂，朱口喷戏，唱出万年委屈。有道是：“考试，考试，从此今生今世。”

 

她哭完了，我才开口问她。她一五一十地把考试她没有考好的地方说了出来，这个时刚哭过的脸应该是人面桃花吧，甚至有北京大水蜜桃的香味，我又开了小差遐想着。

 

等说完，她又讲到，其实最令人感到气愤的是，她老公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张口就埋怨到：“不是同学都告诉你题了吗？怎么还这么笨。” 然后她就自动说到：“我是二婚。原来离婚后本来不想再找，但是碰上一个死追我的人，两个星期我们就结婚了。”接着又哭着说到：“我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但是没办法，自己的命，就是这样的，人生没有回头路。”我有些不解地问她，为什么这么看中这个考试？她的回答是，为了圆梦。 她高考就没有考好，本来应该是上本科的，结果只上了大专，所以这个考试她拼了半年，是为圆梦。

 

我安慰了她几句，说，感觉不好不一定不过，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的哭，把我惊醒了。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出，我不止一次听到过，女人被男人抛弃后很快就嫁了人。那个时代还有贞操感，女人不是处女后很难嫁人，就如同妓女还俗般地，有人要就嫁，那么她的命运也是这样的，悲惨呀。由此又想到，怎么我不会安慰我的老婆，但是安慰别的女人倒是在行，真是天生的情种，我自己骂自己道。

 

很多人都前半生幸福，后半生不服地生活着，要不就是审美疲劳法则，要不然就是上帝命运法则，反正真正白头到老而且幸福一辈子的人不算多。人，都应该离一次婚，这是我说的。

 

女人再婚很难，海外的女人再婚就更难，我发誓绝不打她的主意，姜昆有一句话说的好：“天下女人有的是，这个不成找那个。”

 

那天夜里，梦见上帝对我们俩人说：“既然是为了圆梦，本王就成全你们，请选出一个人，予以通过。”我马上指着她说到，给她吧。她破涕含泪一笑谢我，闹了个金榜题名，然后游廊委婉，我们双双牵着手，往洞房走去。。。。。。

 

不要呀，我醒了，手里她的余温尚存。

 

       那天后，我们很久都没有联系，也许是她有意的，也许是我有意的，也许是都有意的，也许是都无意的。

 

暗恋最好的疗程就是忘记，我拼命地工作，拼命地不想她，拼命地写诗歌，

 

对赌

 

干脆做一个了断

我藏太阳于左，月亮于右

胸有成竹来赌输赢

什么失恋的冷酷

生活的狂热

在太阳系，我为主宰

 

你的筹码不多，青春与爱情

前程与希望

但每一个都刻骨铭心

 

再喝一杯，然后脱掉衣服

出手。流浪汉是最输的起的

比起财富，你赌尊严

 

别担心，羞愧已随日，月离去

裸体是最问心无愧的

蔑视女娲

在寂静漆黑的夜里

跟随魔鬼

发出婴儿的笑声

 

疫情过了，经过紧张激烈用尽心机地抢签证，我终于又回到伟大的首都，北京。

 

这天，富有的同学邀请我去北京最贵的餐厅之一，北京饭店贵宾楼，去吃谭家菜。

谭家菜以食材考究，昂贵著称，这是我第一次去吃，感觉非常自豪。

 

酷热的北京六月，天像是在下火，我出了门正准备赴宴，突然想到也许屋子里的冷气很冷，所以马上回家准备找个长袖的衣服，而且可能照个相什么的，我把自己的西装上衣放进包里。

 

到了北京饭店，穿过长长的，无人的长廊，过了一排跟皇宫般地雕龙刻凤的大柱子，看见三个大字：谭家菜。在我看来，跟“通过了” 一样对我那么的诱惑，世界待我不薄，我想着，在小姐的带领下进入电梯。

 

到了二楼，依然是灯红酒绿，厚厚的地毯，每个屋子都是那么富丽堂皇，高耸的过道两边尽头各摆着一面镜子，有今生来世之意。

 

到了我们订好的包间，同学正在等我，见我来到格外热情。落座后我屁股还没有稳，她的微信到了，兴奋地说她过了，我也很替她高兴。

 

找服务员替我们照相。我换上西装，在餐桌前坐下，照片里我西装笔挺，谁知道我桌子下边就是一个大裤衩，想想就好笑。

 

几杯茅台落肚子后，同学给我讲了我们同班班长，也是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一个同学，在美国学术造假被开除，让我唏嘘不已。

 

这个人是我的偶像，从小样样学习都是第一，跑步还是第一，北京七中毕业后考入师大实验中学，然后北大生化系，然后留美，读到博士，最后却被开除。

另一个同学官职海南某公司总经理，也是因为腐败进了监狱。

人生每一次不都是考试，过关吗？吃着，我感叹着。

佛跳墙上桌了，这道福建名菜，我要好好地品尝。

正在这时候，手机响了，是新的email。我下意识地放下勺子，拿出手机，哎呦一声，我头栽进了佛跳墙。

手机里的email在屏幕上的显示是：You are failed Naati test（你的考试没有通过）。

咬着牙抬起头来，我眼睛冒金光，好像有两只鸽子在飞，Naaati, 我们又将见面，我嘴里发音不清地唱着电影“再来一次”的主题曲，歌声震撼，回荡在贵宾楼的大厅里，惊呆了我的同学，也惊飞屋顶上两只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