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朝抗美去,归国未回乡。
侄子投书去,康居问短长。
史维华在班上同学下乡期间,见楼下菜地缺水,便独自浇了几次。听说同学们要回校,他又把门窗打开,透透空气。随着同学们陆续回校,他也停止了在红楼四十多天的卡片工作。
一天,维华想起好长时间没有给在北京工作的小叔写信了,便写信去问候。同时汇报了家乡情况和自己的学习感想。不久,他便收到了小叔祝康的回信,随信还寄来了一张全家照。他仔细地看着照片,除了小叔见过一面,其他如小婶、大姐、小弟他都没有见过面。而且小叔也上了年纪,显得苍老多了。虽然穿着军装,但已没有当年那样英俊了。这也难怪,南征北战,国内国外,烽火硝烟,冰天雪地,就是铁人,也会锈迹斑斑了。听父亲说,小叔身上至今还存着几块没有取出的弹片哩!
小叔在信中夸奖维华学习上进,有出息。说:“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在共产党领导下,不仅政治上、经济上翻身了,文化上也翻身了。要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学习,学出本领,将来为国家建设作出大的贡献。在学好文化知识的同时,要关心社会,关心国内外大事,做一个合格的无产阶级接班人。”
在信中,小叔分析了国内外形势,谈到目前国家经济困难的主客观原因。他告诉维华,困难是暂时的,党和国家正在调整政策,采取措施,发展经济,解决困难,情况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小叔告诉维华,照片中的婶娘在北京军区医院做护理工作,再过两年就要退休了。大姐忠梅已经在工厂工作,儿子维国正在上高中,希望他也能考上大学。你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有血缘关系,你们可以互相通信,谈谈学习,谈谈理想,互相促进。
小叔的信,解除了维华心中的一些困惑,给维华增添了克服困难的力量。维华接信后,又立即给叔叔回了信,表示要遵循叔叔的教导,努力学习,不误青春,立志报国。同时遵照叔叔的意见,给尚未谋面的小弟维国也写了信,谈了自己的学习体会。
史庄队的结巴大哥近来有很大转变。他在生产队喂牛很负责任,每天早起给牛添草添料,晚上便住在队房里,夜里还到牛棚察看两次。白天还时常用大木梳给牛梳梳毛,拍拍肩,牛感到很舒服。慢慢地牛对结巴产生了感情,一见他走近,便摇着尾巴,仰起头,好像表示欢迎的样子。有时还听到牛哞哞哞地叫几声,好像在说“谢谢,谢谢!”
结巴在队房诚心诚意喂牛,在家也就省事多了,骂人也少了,吵架也基本停止了。高大嫂见了也很高兴,少生许多气,巴不得他整天呆在队房里,和牛做朋友。
姜二舅见结巴变了,变得勤劳了;牛也变了,变得膘肥腿壮,毛发油亮。他奇怪是牛改变了结巴,还是结巴改变了牛。他以往的担心消除了。结巴维松不仅一心一意喂牛,还抽空照看姜二舅,帮他担水,抱柴火,晒被子。
庄上人见了,都对结巴改变了看法。认为这个人除了没劲头,干不了重活,好骂老婆,其他方面还有可圈可点的地方。虽然当不了英雄,但还可以做个好人。
结巴对自己的名字很不满意,他说:“维松,这个名字一听就不好。松松垮垮能好吗?自己所以不被人看重,所以发不了财,所以打不过老婆,和这个不好的名字都有关系。于是,他蕴酿改名。
一天,他见到维新说:“大哥,你是有学问的人,能不能替我改个好名字?”
“这不好办!你的名字已经上了家谱了,不好改了。再说,都四十多岁人了,人们早就知道你的大名了,改了,谁知道,谁承认。”
过了几天,维松和庄上几个人到东庄志纯家去出礼,上账时,他又叫人家给他改名。上账先生说:“名字是父母给起的,不好改。”
维松说:“你们太守旧了,几千年国家的名字都能改,我这才几十年的名字就不能改啊?”
大家没想到结巴还会这样作比较,似乎有充分理由,但上账的人还不愿给他改,对他说:“要改的话,找原来给你起名的人去。”
结巴说:“起名的人死了,哪里找去?”
史学荣说:“你就给他改了吧!反正他又不是名人,不是大干部,改了也没有什么影响,只要我们村里人知道底细就行了。”
被学荣这么一说,上账的人望望结巴说:“你觉得什么名字好,我一时想不出来啊!”
站在一旁的史维山说:“干脆,就叫史维好吧!没有比‘好’字更好的字了。”
结巴一听,忙说:“好,好,好,就叫这个名字。”
上账的人说:“这能算名字吗?”
不过他还是尊重本人的意见,写上了这个新改的名字,怕人不知道,又在下面加个括号,注释说“原名:史维松,史庄人氏。”
乡下新鲜事,结巴要改名。
人人争进步,社会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