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去抗日,乡长犯疑云。
到处访查问,火燎又烟薰。
乡长史维照听说学校有两个学生参军去了,忙带着史冬生到学校找校长询问。
校长回答说:“确有两个人参军去了,一个是夜校的,一个是小学的。”
“叫什么名字。”乡长又问。
“一个叫徐董川,一个叫史嘉义。”校长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到哪个部队去的?”乡长再问。
“这个吗?我就不知道了。”校长回说。
“你们学校不应该让他们去,要去也得经过乡政府。”乡长不高兴地说。
“乡长大人,这又不是学校叫他们去的。我们也是事后才知道。何况他们有自己的自由,别人也管不了。参军嘛,去打日本鬼子,还有什么错吗?”校长把问题推到乡长那边去。
“你知道他们是去打日本吗?”乡长又反问过来。
“不打日本鬼子参什么军?再说,国难当头,不打日本,还要军队干什么?”校长话中有话,乡长则翻翻眼无话回答。他想探询的消息一点没有得到,反而被呛了几口水,只好带着史冬生悻悻地离开了。
史金玉望着乡长走去的背影,心想幸亏没有让徐董川、史嘉义两人声张,也没有开欢送会,否则又引起国民党对学校的怀疑。
史维照离开学校并未死心,他怀疑这两个学生是参加八路军去了。于是一拐弯他又去找他们的家长。他先到了史嘉义家。
一进门,他就问院子里一位老大嫂:“史嘉义是你家的吧?”
那位大嫂见来的是乡长,急忙走过来拉着说:“你快还我的儿子!”
史冬生一见,连忙上前把那女人推开说:“胡闹,乡长还想问你儿子到哪里去了呢!”
“我的儿子不见了,肯定是被抓壮丁抓走了。快还我儿子。”女人说着又要来抓乡长。史冬生又连忙拦住。
“你胡说,我们没有抓壮丁啊!”乡长吓得一边往后退,一边说。
“你们从来不说实话,肯定被你们抓走了,快还我儿子啊!”说着说着女人大哭起来。
乡长问:“你家男人呢?”
“找儿子去了,找好几天了,找不着了,肯定被你们抓走了。”女人哭着又要上来抓乡长。
史冬生见状,忙对乡长说:“我们走吧!”
女人听说他们要走,疯子一样跑过来,大叫:“你们今天不能走,一定得还我儿子。”
乡长吓得连忙带着史冬生走了。女人在后面大喊:“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叫老头到乡政府找你们。”
离开史嘉义家,史小三问:“我们还到徐董川家去吗?”
“还去他妈个鬼啊!算了,再遇到这样的女人,把我都撕成碎片了。”乡长没好气地说:“真他妈活见鬼,倒霉,我却成了被告了。通通,通通,通通都是刁民。”他大概把所有人都骂了。
乡长回到乡政府,下午就从徐州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消息。传言国军与八路军联合在台儿庄与日军进行浴血奋战。他想:难道国民党真和共产党合作了吗?看来徐董川参军的事也不必再追究了,他们参什么军都可以了。
乡长晚上回家把台儿庄大战的事又告诉了老头子。
老头说:“日本人多厉害啊,占了东三省,占了上海南京,徐州还能挡得住啊!”
“听说这次是李宗仁指挥的桂系军队与日本人打的,听说八路军也参战了。”乡长还是有信心的。
“李宗仁我不知道,难道他比蒋委员长还厉害?老蒋都逃上峨眉山了,还有什么希望?至于穷八路更不可靠,听说穿的是草鞋,吃的是小米,扛的是红缨枪。能打败日本人啊,不信,不信!”老头子是毫无信心。
乡长的信心也减去了一半,高兴的劲头全没有了。只是嘴里说:“等着瞧吧!也许能打胜仗呢!”他也只有期盼“也许”了。
“未雨绸缪,凡事要想到前头去。你还是多留点神,不要把鸡蛋都放到一个筐里,俗话说:晴天修房子,雨天才好安身。”老头子点拨说。他是个老狐狸,经过几个朝代,可谓见多识广。
王伟也得到了台儿庄大战的消息,连忙通知了党支部,让大家借用这一机会向群众宣传抗日。
史金玉问:“这次战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目前胜败如何?”
“听说战事是从3月中旬开始的,至今已有二十余天,尚未结束。据说中国投入了29万人,日本侵略军5万人。”王伟说。
“打一个庄子还用了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啊!”史大胆听了,很不理解。
王伟说:“你不知道,这个庄子很重要。它处在大运河边上,北靠津浦铁路,南靠陇海铁路,是山东南大门,江苏北大门。东近连云港,西通开封西安。所以中国要在此处和日军决战,阻止日本向南、向西扩展。”
王伟这么一说,大家明白多了,知道这个庄子不比我们这里史庄、徐庄、陈庄了。
血战台儿庄,人们议短长。
有人心喜喜,有人日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