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喳喳叫,筑巢分外忙。
四爷四娘带着祝安、二姐到田里收割高粱。高粱地里还套种着黄豆。豆子也已成熟,开始落叶,也到收割的时候了,但必须先把高粱收了,才好割黄豆。
高粱杆子高,也比较粗。祝安个子矮,力气也小,所以一棵高粱,要连砍几刀,才能砍下来,而且一只手攥不住两棵。于是,砍下一棵,就连忙放到地上,再去砍下一棵,虽然忙得不停,但效率不高。
二姐比他大两岁,个子也高一些,干活技巧也比祝安高,所以她砍了五棵,祝安才砍下一棵。
“小弟,你那样砍法不对头,一是刀砍不准,二是刀口砍到土里去了,伤刀口,又白费劲。你看看,要学着我这样砍。”
说完,她连砍了几棵做个示范。
“我不学你的,只要能把高粱杆砍下来就行。”祝安不服气,偏要坚持自己的砍法。
“光砍下不行,还要干得快,干得好。人家一刀一棵,你却几刀一棵,怎么能赶上人家?人家高粱根留得很短,差不多一样高低,你看,你后面的高粱根留得长短不齐。”二姐见他不虚心学习,又说了几句。
祝安往后一看,高粱根确实忽高忽低,速度也慢得 多,再看别人后面,整整齐齐,更不好意思了。
四娘见了,说:“二姐说得对,你就照她说的去做。”
“妈,我照你做的样子去砍。”祝安不愿接受二姐指导。
四娘说:“臭小子,二姐是我教的,你跟二姐学,还不是一样吗?”
“不,师傅的徒弟怎么能和师傅一样,我还是跟你
学。”祝安想保住自己的自尊心。
“平时不好好学习干活,只知道玩,不把农活学好,将来吃什么?吃蝙蝠屎啊!”四爷听了,不高兴地批评。
二姐听了,噗哧一声笑了。
“不能砍高粱,你就割黄豆吧!”四娘考虑一下,分配他一项新的任务。
“好,我去割豆子。”祝安想,不砍高粱了,免得让二姐嘲笑。他想,豆子矮矮的,肯定好对付,于是他高兴地割豆子去了。
别看豆子矮,并不容易对付。豆角上有尖,豆杆上有毛,碰到手上又疼又痒,而且割豆子不能像砍高粱那样站着干,而是要蹲着,镰刀贴着地面去割。这样,割了十几步远,他的腿便又酸又疼,受不了了,便不断地站起,蹲下; 蹲下,站起。
“怎么了,又干不下去了?”二姐见他那副狼狈样,关心地问。
“哪里话,我想伸伸腰。”祝安掩饰说,实际他心里想,割豆子还不如去砍高粱呢!
“又累了,你看,你还能干什么啊?不能干,到地头歇着去。”四爷见祝安站在那里用手捶腰,生气地说。
“不,不,能干,能干。”祝安说着,连忙又蹲下去割豆子。心里想,你们都干,让我到地头蹲着,那多么难看啊!一定得坚持下去,千万不能让二姐耻笑。
四娘看出祝安那股难受的样子,知道他是硬着头皮 在硬撑着,便心疼地说:“祝安,你回家拿把菜刀来,把高粱穗子切下来,先把穗子运回家,高粱杆子,暂时放在地里,干了以后再推回家去,你顺便把小车子推来。”
祝安一听,好像获得了释放令。这回他便顺理成章的放下镰刀,回家推小车,拿菜刀,既可休息,又不算偷懒,父亲批评不了,二姐笑话不得。
祝安推车回来以后,四爷说:“我们也到地头上歇息歇息,喝口水,抽袋烟再干。”
于是,大家一齐到地头,坐在一棵树下喝茶。
四爷点着一袋烟,吸了几口,忽见一只喜鹊正衔着树枝,在树杈上筑巢,便对祝安和二姐说:“你们两个小孩看看那只喜鹊在忙什么?”
“在筑窝啊!”祝安说。
“它为什么不像小麻雀,钻到屋檐下面墙洞里面过日子,要自己筑窝呢?”四爷问。
“因为喜鹊个子大,洞里住不下。”祝安回答。
二姐说:“自己有屋子多好,干嘛要去钻墙洞。”
“还是二姐说得对,人家有的,不如自家有的。”四爷说。
“喜鹊为什么都要把巢筑在树杈里?”祝安问。
“鹊巢比较大,筑在树杈里,四面有依靠,风吹不掉,你看它聪明不聪明啊?”
“鸟也有头脑啊!”二姐赞叹说。
“没有头脑怎么生活,你看看那巢做得多好,一根一根树枝搭得很紧,像人们造房子那样,搭好以后,还要在里面铺上一层软草,以便居住,就像人们盖好房子,里面还要安好床,板凳、桌子,才好居住。鸟也一样。你说它们傻吗?”四爷解释说。
四娘说:“你们看,窝做得那么大,那么好,要花很长时间,衔来很多小树枝,它们很辛苦呢!”
“要过好日子,就得辛苦啊!不辛苦,好日子能从天上掉下来啊!”四爷说。
“我听人家讲,斑鸠就不做巢,把蛋下在喜鹊窝里,在那里孵小鸟,有这回事吗?”祝安问。
“是有这回事,这叫鸠占鹊巢。鸠很懒,不愿干,也不会干,刮风下雨,无处躲的时候,就挤到喜鹊窝里去了。”四爷说。
“幸亏喜鹊心肠好,没有把它赶出巢去!”四娘说。
“人家心肠好,也不好意思去占人家房子啊!”二姐感到这样做总是不好的。
“对,二姐说得对,得有志气,自己有个家多好。”四爷觉得二姐想法是正确的。
“爸,我知道了!”祝安似乎明白了一番道理。
抬头看树梢,喜鹊筑窝巢。
问答一番后,心开日照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