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实在不好意思,推不脱亲戚们的一而再,再二三地盛情邀请, 全家四人应约到一家门口塑了一只手拿筷子的雕像附近餐馆去腐败。据说这是一著名食府,雄踞南岸南滨路。举头一望, 达官贵人,来来往往,帅哥美女,依肩擦背,好不和谐,热闹非凡。
“帅哥美女您好,几位”? 是礼仪小姐柔软悦耳的声音。
“搞不清楚是几位,找XX厅”,我回答。
“帅哥美女走好,请随我去XX厅”。
我们一家跟在礼仪小姐身后,屁颠屁颠地缓缓前行,抬眼看去,好一个富丽堂皇的高顶大厅!吊灯高悬,四壁生辉,大厅两侧的子厅里,坐满了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食客,在我面前是一个铺着鲜红地毯的宽大通道,直指大厅深处一座宽大的楼梯,沿楼梯而上,是一个个雅间,雅间临江,窗外绿灯红灯,霓虹多耀眼。 朝近处看,一条巨大的轮船,停在江边,上下四层,金光闪闪,一问,说是鱼餐厅, 不过这餐厅名字的第一个字,俺至今都还不认识。 朝远看, 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朝天门, 高楼林立, 威风凛凛。 朝右看,新建的重庆大剧院,披风扬帆,直追悉尼歌剧院。朝左看,滚滚长江水,迎风扑面来。 据说这是上风上水的好地方,在这里吃过一顿饭, 官员不论大小,官运一律亨通,平民不论贵贱,发财就在眼前。 (估计薄熙来,王立军他们肯定没去过这,要不是他们也不该总去秦城出差呀! 我估计群主经常去,要不这星坛咋就天天人气大涨呢 ?)。 再说这通道两侧近大门处,身着锦缎旗袍,挽起高高的发鬓,个个身高在1米70以上的优雅的礼仪小姐笔直的站成两排,用饱满而亲切的目光迎送过往的客人。
进入XX厅,热情的亲戚们马上迎了上来,一阵热烈亲切的喧晗过后,我才开始打量这间屋子。这个装潢考究的包房足有400尺以上,就餐用的大圆桌只占了房间的一角,包房的另一侧是一圈皮沙发,一个酒柜,以及电视和音响设备。装饰非常像一个客厅连接着一个餐厅。使我暗暗称奇的是这个单位还配有自己的卫生间和一个配餐室。
待客人到齐后,领班小姐率三名服务小姐站成一排,向全体客人鞠躬致意,介绍各自的姓名,号码,和职责,然后开始点菜。在点菜时,我随口问服务小姐:这家餐厅是什么风味?小姐毕恭毕敬地回答:什么风味的菜都有,但主要经营川菜。整个吃饭的过程还是不提也罢,我一见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菜名就发蒙,反正碟里的碗里的杯里的盅里的吃了个精光喝了个精光,要不然的话,往大了说,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往小了说,也对不起为我们天天捕鱼,捉蟹,捞蛤蜊,逮龙虾的渔民伯伯们。席间一插曲: 我见服务小姐给每一位端了一碗上面飘着花瓣,黄锃锃的,原汁原味的汤,我端起就想尝一口但被亲戚立马制止住了,人说那是洗手的!看到眼前的一切,我感慨万千,认真地,深沉地,严肃地,无比激动地,语重心长地对亲戚朋友们说:变了,一切全变了,这还是我记忆中的重庆吗?叔叔们哪,阿姨们呀,兄弟们哪,姐妹们呀,侄儿侄女们啊,你们天天吃着喝着玩着乐着,可千万别忘了,这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像我这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受苦人啊!
席毕,领班小姐呈上一本精美的来宾留言簿,众人的目光一致的投向了我,一个来自遥远的小地方的客人。我伸出颤抖的长满老茧的手,接过留言簿,努力握紧那支沉甸甸的黑色金笔,沉思片刻,庄严地写下一行娟秀的小字:千言万语千歌万曲汇成一句话,敢情还是社会主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