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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理梁芳的质问,只顾闷着头一筷子一筷子的吃着她剩下的那半盘鱼头泡饼。梁芳看我闷头不理她,急了,呼的站起来,一甩裙子一屁股坐到了我的身边,露出半条雪白的大腿。我急忙侧了侧身子,“淡定,淡定,我刚说完你现在越来越像淑女了,你瞧你?”然后瞥了一眼她的大腿。梁芳低头一看,赶紧把裙子盖上。然后按住我的手说:“别吃了,快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吧,那跟你说实话吧,我这几天想来想去,其实也大概有了一个决定。虽说这事常理上听起来很不靠谱,可是我内心里似乎一直在被它吸引着,我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一些在国外的画面,看到我会开始这场旅行,真是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我刚才说的:第一我觉得Jim不是坏人,我自认为我对人的感觉还是挺准的;第二我也很想去看看他们以前生活过的那些地方,似乎可以又回到历史中去。第三,如果这趟旅行真的能帮他完成一些重要的事情,或者帮他解决一些问题,而且我自己还能有些收入,我觉得还是很值得的。从小的方面说帮助了一个非常需要帮助的老人,从大的方面说,我一个中国人给了一个美国人力所能及的帮助,帮他实现了一个心愿,为我们中美两国人民的友谊又做出了一份贡献,你不觉得我很伟大吗?”
梁芳听完我说的话低下头,在桌子下左顾右看,我也低头看看,问她;“你找什么呢?什么掉了?”“我的牙呢?”然后,她把嘴张开冲着我“看我酸掉了几颗牙?”“去你的!”我才知道被她耍了,一把把她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人家跟你实话实说,你还这样挤兑我!”我觉得她又可气又可笑。梁芳也在那捂着肚子咯咯地笑,笑完了,捋了捋长发一本正经的说:“哥们儿,我劝你还是现实点,赶紧找个正经八本的工作吧,外企也好,国企也行,你总不能坐吃山空,没收入吧。对了,你还可以回咱们公司嘛!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你们那的卫处长,还老念叨你呢。说小时走了啊,我们少了一个业务骨干啊。说不定,他还盼着你回去呢。”“我去哪儿也不会再回去!”我坚定地摇了摇头。“要不然我折腾这么一大圈,不白折腾了。再者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啊。”“回头草怎么就不能吃呀?”梁芳把脸又凑过来,带来一股熟悉的雅顿绿茶香水的味道,“你前面没草吃的时候回过头就有草吃,那总比饿着强吧!再说了,”梁芳阴笑了一下,“你算好马吗?”“切~~,甭管好马坏马,人总不能一直在一个地方呆着吧,趁着年轻总要去外面闯荡闯荡吧?就算我在外面撞的头破血流,那我也绝不后悔,至少我在这世界上闯过试过了,人这一生不就是要不断折腾吗?生命不息,折腾不止!如果一个人生下来就在一个地方呆着,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做着同样的工作,这样聊此一生有啥意思?!”
听完我慷慨陈词了一番之后,梁芳轻轻叹了口气,“唉,人跟人就是不一样。你总是有跟普通人不一样的想法。而且,你还有去付诸行动的勇气。也许,这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吧。”
吃完饭,梁芳在服务小姐诧异的眼光中接过账单结了账,走出了餐馆,此时外面已是万家灯火了。我陪着她走到她的车前,梁芳抬起头,望向远处,“每次我到亚运村,看见那一栋栋高楼里射出来的一点点昏黄的灯光,我总在想,什么时候我能和我心爱的人有一个自己的家呀?”说完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梁~~”,我刚要开口,她把她的食指压在了我的嘴唇上。“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然后她苦笑了一下,“我问你,飞蛾明明知道会被火烧死,可为什么飞蛾还要扑向火?”我沉默了,我明白她的意思,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看了看沉默的我,转身进了车,开走了。
一周后,托福强化班开课了。于是,白天我赶去北工大的阶梯教室上课,听着那些新东方老师开着俞敏洪的玩笑。然后在大学的食堂里,和那些脸上挂满了稚气的大学生们混在一起吃顿饭。晚上回到家,背单词,练听力,刷机经,日子过得简单又枯燥。
转眼到了8月,一天上完课回来,打开家里的信箱,意外看到一封寄自美国的蓝红边框的Air Mail,寄信地址是佛罗里达州的奥兰多市,没写寄信人,难道是Jim寄来的?
谢谢关注!我刚进城,你们是前辈。
谢谢欣赏!故事很长,想写进去的内容很多,努力坚持把它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