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吃好广东菜,郁邱把Pia送到了街边。Pia招招手叫了出租车,转身要走。
郁邱在Pia身后大喊:“本来想请你去KTV的!”
Pia钻进了车里。一眨眼,她又出来了。“怎么不早说,走啊。”
这又一次把郁邱给震住了。他赶紧跑上前说:“白石桥钱柜?”
“走。”Pia没意见。她就是不想回家而已。于是他们一起上了出租车。
到了钱柜,Pia忽然很是开心。她好久没有好好唱歌了。而且在家庭团聚或者朋友聚会的时候,她总是放不开去好好唱歌。今天这个家伙就是个陌生人,太好了,唱成啥样也无所谓。
“喝点儿啥?你......会喝酒吗?”郁邱问。
“不喝酒,果汁吧。汽水也行,北冰洋。”Pia真的有点想念北冰洋了。
“呵呵,我可不肯定他们有北冰洋。”
“你想喝啥就点啥,我请客!”Pia从来没这么花过钱,居然速成了这种快活概念。
“你这是讨债成功啦?钱债还是情债?”郁邱旁敲侧击地问。
Pia看着他,一边嘴角一歪,没理他,拿出歌曲目录,仔细一看,天呐,这么多歌,英文歌也很多,今天要好好唱,痛痛快快地唱,然后让老爸埋单。
接下来,Pia就从少先队队歌唱到港台流行歌曲,从豫剧调子的花木兰唱到英文经典情歌。郁邱对Pia的歌喉也是惊艳无比。他双肘撑在膝盖上,手里拎着一罐啤酒,偶尔喝上一口,盯着Pia的侧影看个没够。
这小丫头太好玩儿了!淡淡的眉毛,大大的单眼皮眼睛,眼尾毫无心机地微微下垂,看着人畜无害的;鼻子嘴巴都精巧,笑起来居然有一点点双下巴。都说有双下巴的女孩子福气好,她今天这是怎么了呢?谁欺负她啦?
唱了一个多小时,Pia唱累了。她看看郁邱,问:“你怎么不唱歌啊?”
“你不知道自己是麦霸啊?”郁邱咧嘴笑了。Pia看着他憨笑着的眼睛,也笑了。
郁邱问:“你歇会儿?喝点儿什么?”
Pia清了一下嗓子,说:“有川贝枇杷露吗?或者胖大海也行。”
“哈哈哈,估计没有。不过可以让他们去买。生鸡蛋应该有,据说也开嗓子的。”郁邱把自己给逗乐了。
“我在国内从来不吃生鸡蛋。”Pia说。
噢,原来是从国外回来的呀,难怪,那股子劲儿就是有点不一样。郁邱找到了疑惑了一下午的突破口。
冬天的北京,尤其是阴天,天黑得特别早。Pia看了看表,才五点,窗外就已经华灯初上了。她站在窗边呆呆地看着脚步匆匆的行人,忽然感到伤心。都是下班的人吧?她每次下班的时候,就喜欢看高速公路上前面一排的汽车尾灯,和对面方向的一排车头灯,形成一白一红两条并行蜿蜒的长龙。这么多人,每天都在朝着不同的方向赶路。就算是同一个方向的,也会在不同的地方下高速,然后分道扬镳。
“人,走着走着就走岔了......最后谁会在身边?”Pia自己唠叨着。
郁邱听见,和自己与生俱来的孤独有了共鸣。他不由自主地接话:“那起码一起走了一段儿路啊。”
Pia回头看他,眼眶中的泪水在窗外霓虹灯的照射下波光粼粼,似乎马上就要破碎了。让郁邱看得心中一紧。她又把头转向窗外,忽然很想念美国,很想念Chris,想念那个特别简单纯真的笑脸。
过了一会儿,两人决定收局,也决定不一起吃晚饭。他们在街边分手,没有约下次。Pia回到家,吃了晚饭就猫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掏出来郁邱的卡片,放在台灯底下“晒”。
打开电脑,她发现自己的MSN有一个新的加好友申请:Hi, this is Chris, the pilot. 他的网名是Chris-who-flies。Pia笑了笑,估计是Dusty把自己的电邮和MSN泄露给他的。通过了他的申请,她算了一下时间,美国旧金山应该是凌晨四点。于是她没有留言,就下了线。
“夜已沉默,心事向谁说。
不肯回头,所有的爱都错过。
别笑我懦弱,我始终不能猜透,
为何人生
淡薄?”
Pia想起来今天唱的最后一首歌,是和郁邱一起唱的。他的嗓音一般,但是音准还不错,属于自带沧桑感的有表现力的那种。
“只因有你在天涯尽头,等着我”
那最后一句,莫名地让Pia想到Chris。他在地球的那一端,算是天涯了吧。可是他,在等自己吗?呵呵,没有吧?
Pia关了台灯。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她惊讶地看到郁邱的名片背后是一副夜景图:亮着灯的高层建筑在黑夜里孤孤单单的矗立着,那些路边的树被灯光照亮了树冠,大片的草地显出一种荧光绿,不太自然的色调,却有一种怪异的和谐。
在黑暗中,她打开电脑,输入“郁邱”,转了半天,跳出来一个结果----碧草集团总裁。
喔,是个有钱人?早知道,自己就不请客了。Pia疲惫地想,自顾自地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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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一个郁邱,可可描写得精彩细腻。
郁邱恐怕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投入的意愿,会把他自己给吓着的。
现代故事会挺长的,慢慢看发展吧:)
明天我也要出远门了,可能要积攒起来看了。
说也奇怪,即使在美国生活了很多年的老侨,也喜欢让孩子跟老中成家,我估计我将来就会变成姥姥。。。呵呵
家里来听歌了?谁唱的,感觉咋像上次你发给我的“宠猫照”中的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