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更是动也动不了了,但是我发现围着我的是号子里的熟人,立刻安心了许多。王胡子憋得满脸通红,小四吓得一脸苍白,钢筋仔快要哭出来了......
“空爷,你总算是醒啦!”小四说。
“他们下手太黑了!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王胡子问。
“唉,估计是大人物。”餐馆老板叹了口气。
“是喔,我就不会有人逼供。”偷鸡的老头儿倒是挺明白的。
“哎,你好好养养,说是你三天不用出操。刚才给你打了一针,感觉好些吗?喝点水吧?”餐馆老板拿水过来,王胡子扶起我的头,给我喂水。
我慢慢清醒过来,觉得他们这样,除了要“钓”忆江现身,也是赤裸裸的报复:报复我搞他们的材料,毁了他们的好财路;报复忆江这么多年的“杀贪”行为。他们想杀鸡给猴看。而且如果我认罪,还可以为沈时辉他们洗掉一些罪名。当然,看沈时辉神定气闲的样子,最后一条并不是重点。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种戏码还不会这么快结束。下一次也许会是更高级的花样。依着忆江的脾气,他不会见死不救,但是我宁可他不知道。我豁出去自己就算了,再搭上他更是不值得。可怜忆帆,可怜我的父母,他们一定是急死了。
至于这次几个大鱼脱逃,搞不好就是A局内部有鬼。这种情况也不会是什么新鲜事,难怪忆江早就有那种疲惫和失望。他现在何处?是否安全?脱离了一直可以提供支持的组织,反而成为了他们猎杀的对象,他恐怕是孤家寡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那些逃走的大鱼,会不会找忆江报仇呢?那些还没有被挖出来的贪官,会不会希望除之而后快?
赵忆江,我们敬重的大哥,你还活着吗?
想到这里,我真的感到痛彻心扉。忆江这样的英雄是怎么落入了今天这步田地的?是偶然还是必然?这些贪赃枉法的人,是一锅汤里的老鼠屎,还是冰山一角?沈时辉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绝对不是单一的现象。有多少贪污犯贪个几万块钱,就像是龅牙阮,会被判刑几年;而一些能够贪几个亿的,反倒可以招摇过市,因为他们有保护伞,有现成的替罪羊。最近几年有个说法,把那些社会不良现象叫做“改革开放的阵痛”。真的只是阵痛吗?还是本身的制度就积重难返?
说三天不用出操,但是连着三天他们都提审了我。看我的样子,老陈居然没有再碰我,就是打消耗战,轮番上阵车轱辘话地问。我迷迷糊糊地听,半个字也不讲。在最后一次,一句话把我吓醒了:“你和律司墨是什么关系?”
我的表情定然被他们尽收眼底。“不要假装不认识,她和你大学同学。我们要问的是,现在和她是什么关系?”老陈问。
“同学。”
“哼,同学?我看是二奶吧?”尖嘴猴腮的那个居然笑了出来。
“赵忆帆知道吗?呵呵,你小子有本事啊。有个漂亮的老婆,还有个为你两肋插刀的老二。”老陈说。
我当时心里七上八下,觉得可以肯定,这次的事情律司墨一定是爆料的那个人。但是她手里的资料有限,难道是她和烧鹅仔一起爆的料?如果是这样,律司墨估计找的是纪检委而不是当地的司法机构。这也是为什么可以绕过沈时辉他们的地方保护伞,直接把他们抓住。可是律司墨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也还不了我的清白和自由。因为他们的第二层保护伞恐怕还在深圳纪检委之上。或者,纪检委本身就出了问题?
“看来你是想起来了吧?”老陈说着就向我走了过来。我浑身肌肉立刻条件反射性地绷紧,准备抵御他的暴行。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啊。一个个都这么又臭又硬的。”他说着就扬起了手,但是停留在半空中。“对了,打人不打脸,这是我们的纪律,哈哈哈。”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拳打在我胸口上。
剧痛之下,我忽然开始为律司墨担心。他们会不会找借口抓了她?他们应该不会对女孩子动粗吧?或者找黑帮的人给她“教训”?
我一口气没倒上来,剧烈地咳起来。直咳得我眼泪汪汪的。
“有突破,有突破!”老陈一边踱回桌边,一边对尖嘴猴腮说。然后他回过身来看着我:“回去好好想想啊。不要负隅顽抗。”
那天晚饭后的集体活动中,我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了有关车祸的报道。出事现场散落的杂物里,我看到了自己曾经帮律司墨砍价买下来的那个颜色少见的墨绿色提包,还有和提包一样颜色的鞋子。短暂的镜头让我浑身冰凉,痛彻心扉。律司墨,你总是说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可是我害了你。你干嘛那么傻啊?我也背地里叫过你“绿蛙”,我也曾经很讨厌你呀。如果你知道真相,或者一直对我“恨铁不成钢”,也许你就不会选择相信我的清白,那么你也许会有一线生机吧?你总是说“要做出正确的选择”,那么你人生的最后一次的选择是正确的吗?我感到自己的心被挖掉了一块儿似的,我知道我欠律司墨的那个拥抱,恐怕永远也还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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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清醒过来,觉得他们这样,除了要“钓”忆江现身,也是赤裸裸的报复:报复我搞他们的材料,毁了他们的好财路;报复忆江这么多年的“杀贪”行为。他们想杀鸡给猴看。而且如果我认罪,还可以为沈时辉他们洗掉一些罪名。当然,看沈时辉神定气闲的样子,最后一条并不是重点。
难怪,这集我落下了,明白了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