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幕府主政时期,天皇被架空,号令皆出德川居住的二条城。威风凛凛,自然要彰显一下。每个房间的壁画必须用心打造。贤能和老干部朝拜将军之余休息的房间,壁画上是闲云野鹤,倒是应景。将军最重要的迎客厅,就请画工画了老虎,虎虎生威,让来客不由自主肃然起敬。
问题是当时日本的画工没有见过老虎,去中国留学回来的,也描述不清,于是二条城里的老虎,长得特别“可爱”,三分像猫,还有七分都是画工乱想,眼大如铜铃,面容古怪,姿态滑稽。德川将军自己也没见过老虎,只要这壁画上的大虫足够吓人就好。拜访德川的乡下大名本来就被二条城的气势吓得一惊一乍的,进屋子一看,满墙怪兽,自然惊诧不已。
去中国留学回来的倒是一件事取了中国传统说法的真经:说是老虎生了三胎之后,必有一彪。所以,二条城的母老虎身边,除了三只小老虎嬉戏玩闹,还有一只彪跟它们一起在玩,这彪不再是一身虎纹,而是豹纹。日本画工认认真真,每四头小兽中,必画一彪。
如今日本人也知道老虎长啥样子了,也知道二条城画工曾经把德川将军忽悠得不行,但是他们突然引以为傲了,觉得二条城的老虎特别“日本”,特别“文化”。所以把这老虎和二条城一并申报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成为“世界文化财”,里面的壁画更是宝贝得不许拍照。所以网上或朋友圈流出的图片也很少,而且单独的照片,没有那满墙满屋给人的气势和立体感。要去见识这奇怪的老虎,还真得去京都自己瞧。这“真奇怪、真奇怪”的虎和这逢四必一彪的做法,实在令人印象深刻。就好像如今日本人画出来的鬼或者外星人,跟好莱坞画的,仍然迥异,这里面有着他们想象思路的不同,以及日本人特有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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