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两茫茫
2022.6.25 温哥华
马上去美国出差,是我们这个学科的前辈过世,称奔丧吧,不仅她和我不沾亲,也少带故,而且主办方按现在流行的习俗,称为celebration of life,类似高寿仙逝,白事喜办,但是现代习俗的意思更是避免谈死,多追忆她生前的光辉时刻。所以,奔丧奔喜,都不合适,就说出差吧。
美国这两天也是忙碌,一会儿谈持枪权,一会儿谈堕胎权,其实就是一对儿难题:生的权利和死的权利。是权利,而不是权力,因为这决定权(力),一会儿归到联邦层面,一会儿归到普罗大众层面,尘埃未定。而(权)利益却是明晰的,生杀予夺,涉及到了一个胎儿、一个孕妇、一个普通人的利益,只是这些利益波及面又很广,所以也讨论不完。
汉语在生死之外,造了一个与权力和权利关系不大的词:“活着”,成为一部小说、一部电影的名称,其实也体现了两千多年来巧妙的回避,否则历代皇帝或者起义的领袖还不是要像美国总统竞选人一样,在这持枪和堕胎权(力、利)的坑里自身难保啦?
“活着”,既不谈生,也不论死;生是偶然,死是必然,何必纠结?活着就好。至于赖活着,也是两千多年来智慧的结晶,临时度让一些权利,保证继续呼吸,尊严、自由之类的,弄不好三十年后又会回来的。而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纠结乃至捍卫这辈子也不一定会回归的权利,何苦?
常常有说法,说美国总统发现《孙子兵法》是本好书,西点军校读雷锋日记啥的,不知道啥时候美国人民会发现汉语俗话是个宝藏,比如“好死不如赖活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兴许争论的两边也就息事宁人了。
偈曰:尊严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活着故,两者皆可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