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六一儿童节的证词
山琳-夤曦
我们那个时代的儿童节其实就是童子军节。去公园要全校同年级一块去,孩子们必须步调一致,随时听从班干部和老师的指挥和训导;所谓庆祝六一儿童节的演出,要排集体舞,统一着装,唱什么歌,朗诵什么词都有老师来定(成人)。谁站台前也是看谁受老师的恩宠,老师给哪个学生恩宠,很多时候是看老师需要什么。所以,每一个六一儿童节都会有很多儿童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自信心遭受打击。
那一天,我们戴着红领巾,排队,走路,背点儿干粮。因为怕跟不上队伍,心里紧张,因为要走很长的路程,身体劳累。我们嘴里唱着赞美无尚荣光的歌曲,眼睛看着满目疮痍的世界。心里相信自己活在最美丽的世界里。
儿童的想象力丰富,生命力旺盛,虽然身心被集体主义锁链捆绑了,但真地可以随着想象力荡起双桨,在歌声里把童年改写成童话。然而,等一天动作下来,回到家里,等待自己的是冷锅凉灶,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我们有想象中的双桨荡起,却没有父母可以在身边用温暖的双臂把我们托起。我们其实是那个狂风骤雨中饱受惊吓,倍感孤独的小草,就是挣扎着让自己快快长大。哪里有童年的幸福?
所谓的六一儿童节,就像一勺给孩子吃的糖浆药,张开口很美好,咽下去实在好苦。
我拒绝那个曾经的孩子,再去赞美与不舍那段生命里被强权扭曲的时光。
2025年6月1日 丹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