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罪恶都市之称的芝加哥城边住,最爽的事是出行方便。我走出家门十五米处、坐上十五分钟一班的公交车到地铁口,然后四站地铁就到O’Hare飞机场, 从那儿不须转机就能到世界各地。
有一年元旦看Costco 网站三天后去坎昆的旅行计划特便宜,马上订票,说走就走。到了机场后有些多余的时间,兴致勃勃地去逛免税店。过了几分钟,一个陌生人拍拍先生的肩膀,指指地上,原来先生放裤袋里的护照掉在了地上。非常感谢那人,护照丢了整个旅程就毁了。
在坎昆享受了阳光海滩、水上水下运动、美景美食,五天后从温暖飞回严寒,从地铁出来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从包里摸出乘车卡,上了等在积雪上的公交车,顺手把那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晃晃悠悠几站后车上就剩下我们一家和一个黑人,到了家门口的站头,我脖子上肩上挂着大包小包、一手拎着旅行箱,一手牵着娃娃下了车,找包里的家门钥匙,才发现那个装着信用卡、驾驶证、护照、钥匙、现金的最最最重要的包拉在了座位上。
我气血上涌、着急得不行,跟先生说“包丢了”时声音都变了,说完后把旅行箱留给他,就去追那公共汽车。往前跑了一段路,看平时慢慢悠悠的汽车越开越远,这才深刻体会到两条腿与四只轮子的区别。
先生思路比我清楚,他把所有的行李扔在车库,车库门没关就开了车来找我,载上我开到那路汽车终点站/地铁起点站,一共也就是两站路的距离,平时走路二十分钟就走到了。那路公交车车门大开停在那儿,我上了车,还没开口,坐在方向盘后正在做记录的女黑人司机停下手上的活,从脚边拿起一个黑包,说:“你是来拿包的吧?一个乘客发现这包交给了我。” 刹那间,我感觉到肾上腺素回归原位,全身心一下就放松开来,说不出的神清气爽愉悦。失而复得,我高兴得只会说谢谢再谢谢,女司机似乎已习以为常,只笑笑没当回事。
碰到几次拾金不昧路不拾遗,是在美生活的亮点。
以前在学校图书馆看书,书包放在位置上有时一放一天,不会有人碰那书包,很喜欢那种路不拾遗的氛围。
有次参加全国性学术会议,在一个靠近会议中心、外面排着长队的饭店吃完中饭,信用卡付完帐单后忘记收信用卡。出来后走了二十米想起来,回头去找,看到那卡静静地在桌上原处放着,真是如释重负。
疫情前去买肯德鸡,我们点得比较多,那店生意忙,在店里等了十分钟,两手拎着鸡就走了,老糊涂发作,我又一次把装着信用卡驾照的包忘在了店里的椅子上,出门一刻钟后才发现。这次觉得不会丢,不那么惊慌失措,在收据上找到店的电话,打电话过去知道他们已经收好我的包,我们不慌不忙掉转车头去拿包。
《科学》杂志上在疫情前曾发表了一篇文章 《全球公民诚信》(Civic Honesty around the Globe), 在调查的四十个囯家中,中国人诚信度倒数第一!北欧人捡到钱包后归还失主率最高,美国居于中间。此实验设计中很有些漏洞,调查报告可信度令人质疑。 据我的经验,中国比印度还差十名是不可能的,以前的印度同事讲他们到医院拿个X光报告都得行贿;中国怎么地都比小偷遍地的法国意大利好太多。但是这篇文章是发表在最最顶端让人膜拜的杂志上!中国人不相信这调查结果,我们儿时可是常常唱“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那首歌的;但全世界其他国家的人都可能认为事实如此,我们愤愤不平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