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在我们的认知里,宗教信仰完全是属于黑暗的中世纪的糟粕。欧洲是因为破除了宗教迷信,才有了文艺复兴,启蒙运动,科学革命等,西方文明才能够后来居上,就是教科书上宣扬的历史唯物主义那一套。
然而政治学家施特劳斯对历史主义批判,却不乏真知烁见。
施特劳斯谈到卢梭。在卢梭看来,社会中存在的人性的各种恶是贫富差距和私有财产出现后的历史产物(卢梭是反对私有制第一人,是左派的老祖宗)。因此所谓的“人性”是历史进程的产物。卢梭的这种历史观念影响了马克思。
所以如果你问马克思: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他的回答是人性是有阶级性的,是在历史中形成的。
认为与人性相关的道德观念也是在历史中形成的,是在特定历史阶段占统治地位的阶级意识形态反应,如此就否认了道德观念的永恒性、绝对性,本该超越于人类最本能物质欲望的永恒道德观念在马克思学说中堕落成了从属于并服务于经济利益的工具。
进一步,就成为一种认为我们现在可以去重估过去的一切价值且一切观念以时间和地点为转移的历史主义。
这种历史观连历史的自身发展也不承认,认为人类创造了历史、发展了历史、改造了历史。
所以历史主义者总是有一种要改天换地的冲动,因为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历史发展的规律。
比如,历史唯物主义从个别的政治行动,抽象出某种历史规律。将人类历史发展的法则,还原为经济基础,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并且通过解释个别历史事件,归纳总结出一套人类历史发展的普遍规律。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任何人只要掌控了历史发展的规律,就可以随时发动任何形式的变革。
若是变革成功,就会认为这是顺应历史发展的潮流。若是变革失败,就会认为这是历史发展中的曲折,只是历史条件尚不成熟。
总之,历史规律本身不会出错,意识形态不接受任何一点质疑。
这种历史主义僭越了上帝的主权和奥秘,实在是理性的自负。
从圣经角度来说,除了圣经上所明确启示的,人类根本无法对历史作出更多判断。隐秘的事是属神,惟有明显的事属于人(圣经申命记29:29)。
圣经启示说,人类历史正在时间意义上向前进展,但不是某种进步主义的史观,比如历史唯物主义的史观,认为人类最终将大同,或者共产主义等等。
圣经启示说,这个世界越来越败坏。不是吗?历史主义最终导致了相对主义,道德观、价值观相对化,真理也相对了,也就虚无了,所以后现代的人们陷入虚无主义的黑暗深渊,任意妄为。
如果说一切观念都是产生于特定的历史阶段,有当时的历史背景,是相对的。
那么“一切都是相对的”这句话本身却是绝对的,这岂不是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