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美国才发现,美国人的幽默无处不在,开玩笑也不分地点和场合。我很多年前参加了一个学术会议。一位美国胃肠专家介绍克隆氏疾病治疗进展,那时讲座还用幻灯投影机,讲到中间幻灯机灭了,经检查是灯泡坏了,讲座中断,主持人就问这位医生:got any joke? 沒想到这位医生信手拈来,说他的一位印度同事最近在给一个病人做结肠镜检查时,也是肠镜灯突然灭掉了,他着急地对他的助手大喊,他的助手显得一脸疑惑地离开了,过了很长时间,这位助手气喘吁吁,端着一大杯啤酒回来了,这位老印医生一看,生气地大骂:笨蛋,我要的是Buttlight 。这笑话不仅好笑还非常应景,大家都为他的机智鼓起掌来。Dr.H是美国急症医学界大拿,他的讲座风格是犀利幽默。 他有一次讲小儿急症病例讲道:儿童患者比老年病人生命力顽强很多,只要我们做医生的不Mess up,他们一般都能康复得很好,他举例说:”I have three children, and I wanted to kill them. I tried, but I failed,they are too tough .” 还有一次他讲到美国医疗费用的问题,他说:在座的都认为如果所有的人都戒烟了,我们就能节省很多医疗费用吗?错了,大多数吸烟的人都是在给我们节省费用,想一想吧,他们活到五六十岁,得个心梗就死了,但是他们已经paid their social security and Medicare taxes 。所以我给欧巴马总统的建议是,要想节省医疗费用,孩子一成年,就鼓励家长们送给他一包烟,一把枪,和一辆摩托车。最绝的是老头讲笑话的时候面不改色,你经常搞不清真假。 有时候,他的这种风格也会惹来麻烦,Dr.H 有一次给非医学界人士讲课,一位老太太问了他一个问题:为什么电影里的剧情都是一生小孩,就要准备热水?Dr.H 回答说:“if baby died, we can make soup. ” 没想到老太太不理解Dr.H的玩笑,非常生气。Dr. H说从此他也不敢乱开玩笑了。
美国医生之间也经常互相调侃。 也是在一次学术会上,一位讲课的骨科医生开始拿耳鼻喉科医生开涮,他说一位患者向耳鼻喉医生(ENT)抱怨有咽喉痛和心口痛,这位ENT医生用手一比说:对不起,我只能看从这里(脖子以上),到这里(鼻子以下)的问题。他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就是一位耳鼻喉医生的讲座,他一上来就问大家:你们知道怎样区别一个人是木匠还是骨科医生吗? 木匠一般只知道两个药: 泰诺龙和布洛芬,骨科医生会知道三个药:泰诺龙,布洛芬和肝素。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我在做住院医生轮转妇科时,遇到一位非常爱搞笑的Dr. S, 他经常跟他的病人不分场合地开玩笑。有一次,我们一起给一位患子宫颈非典型增生的病人做冷冻治疗,结果冷冻探头冻在子宫颈上拨不下来了,Dr.S非常严肃地对这位患者说:看来你今天只能带着它回家了。这位年轻患者急得大叫:这可怎么行呢?这时候Dr.S才哈哈大笑起来。还有一次,我跟一位眼科医生 Dr.C做助手,给一位视网膜病变的患者做激光手术,患者问怎么这么快就做完了,Dr.C 回答说:我用激光时能量调的大了点,看见有青烟从你的耳朵里冒出来了,就赶快停下来了。弄得患者有点懵,还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我也经常会给患者开个玩笑,消除和缓解一下他们的紧张和焦虑情绪。我有一次接诊了一位右手掌骨骨折的15岁男孩,这是典型的boxer fracture (拳击手骨析)。他刚刚在学校跟人打完架,在诊治完毕后,我给他讲注意事项:第一:每六小时可服用布洛芬镇痛,第二:可以冰敷止痛肿,第三:尽量抬高右手缓解肿胀,第四:从今天开始练习用左手出拳。刚刚还非常agitated 的他听完后笑了起来。还有一次急诊我治疗了一名哮喘病发作的患者,病情好转后,我给她交侍注意事项一,二,三,最后我问她抽不抽烟?病人说她不抽烟,但她指了一指坐在对面的女儿说:她抽烟,还跟我住在一起。我马上说那第四项就是Kick her out of the house 。这娘俩听后笑得前仰后合。病人也会经常幽默搞笑一下,有一次,我刚上班就来了一位手创伤患者,他由于患有心颤长期服用抗凝血剂流血不止,我沒来得及换上scrub ,穿上白大衣就去处理伤口,等给他包扎完后,这老头笑嘻嘻地问我:医生,你知道腹泻是遗传病吗?(diarrhea is hereditary)。我问他为什么,他很得意地指着我穿的牛仔裤说: because it runs in your jean (gene)。
最后讲一个网上看来的笑话:我的一朋友到成都出差,因身体不适去医院就诊,接诊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她问我朋友哪不舒服,我朋友说最近有点头晕脑胀,四肢无力。没想到医生开口就说:叫妈妈! 我朋友心想咋成都的医生有这爱好,看病就要占病人便宜?就没出声,可医生很坚持,又说了句:叫妈妈!我朋友最后也想开了:谁叫咱今天是病号呢,这个时候不得不低头啊,就很无奈地叫了一声妈妈。女医生听后也气乐了,指着我朋友的脚说, 我问你脚麻吗?你叫啥子个妈妈哟。我朋友回来给我抱怨:这四川口音也太害人了吧。
我发现我不笑的时候,医生就有点失望,我则有点内疚,但笑不出来也不能装啊。
笑不出来,大都是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伤/病上,我领会不到他的玩笑。还有一次是医生说了一个的专业名词,他一语双关,我则莫名其妙,回到家,想想才笑出来,
拜登脚伤去看医生。医生发现很严重,需要做手术,但是没有麻药。所以与拜登商量,没有麻药,能不能赶紧睡一觉,趁着你睡着的时候把手术做了,保证不疼。拜登问医生:睡觉不小心就会醒来。Here`s the deal,手术时我能看电视吗?医生:当然可以。拜登对旁边的助手:放录像!老规矩,川总的SNL系列。
拜登脚伤去看医生。医生发现很严重,需要做手术,但是没有麻药。所以与拜登商量,没有麻药,能不能赶紧睡一觉,趁着你睡着的时候把手术做了,保证不疼。拜登说:Come on, 我还没有老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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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医师不用继续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