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桁,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觉得这不影响我们的感情。”
“是吗?如果我说它已经影响到了呢?你知道我心里很难受吗?我不希望你这么做,你知道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
王梓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留下陈丹莹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王梓桁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的苦闷满满的,无人可诉。陈丹莹对宋凯是有感情的,不然她不会这样对她反感透顶的学校恋恋不舍。这个想法,如同一把带齿的刀,在他心上来来回回。
脚下是条去市中心的路,王梓桁顺着走了下去。一条河蜿蜒流过市区,若是夏日的傍晚,河畔地长椅上三三两两地坐着悠闲纳凉的人们。而此时,河畔冷清清地,偶尔一两只野鸭,腾空而起,随即又落在水面上,荡开一圈圈的波纹。王梓桁找了条椅子坐下,黑暗中痛苦地冥想。
陈丹莹伤了他的心。他靠在椅背上想。她心里肯定喜欢着宋凯。那他怎么办呢?就这么放弃?想到放弃,心中一惊:缘何有了放弃的念头?是感情淡了?还是根本感情就不够?他是爱她的,若是输给宋凯,实不甘心。想着陈丹莹刚刚那副无助的样子,心就软了,心里懊恼,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她?太不冷静了!他坐不住,匆忙起身回家,想着回去认真道歉,好好安慰她。
王梓桁带着这样的心情出现在陈丹莹面前时,陈丹莹正哭着打电话,看到他擦了一把眼泪,挂断了电话,王梓桁心头疑云又起。好不容易忍下去,走到她身边说:“对不起,我刚才在外面想清楚了,是我错了,不该责怪你,我会支持你的,从现在起。你别哭了。”他伸手去擦她的泪,被她躲开。
陈丹莹的泪,大部分是因为他。那个冷冷的眼神、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刺得她心里难受。她跟宋凯诉说在学校里的难堪,泪水就再也止不住。宋凯想过来陪她,刻不容缓,可她还有些理智,不想再给王梓桁误会,坚决不要宋凯过来。
此刻王梓桁态度一软,她心里的委屈又漫上来。哭着捶打他,他只得任她打,不失时机地抱住她,说:“好了,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吗?”陈丹莹在他怀里抽泣地想。
王梓桁又说:“学校的事,事已至此你该面对,先给自己立立威,要有自己的管理办法,你现在心理上要调整过来,你不再是个普通老师,你是领导,她们就得听你的。”
“可是。。。。。。”
“没有可是,因为她们现在对你不友好,你必须板起脸来,先刚后柔。否则,你的日子没法好过。我刚才想了,我和你一起,咱们先写出个文字的东西,作为管理办法,以后处理事情你就有据可依。”
陈丹莹点点头。觉得王梓桁是比宋凯强。宋凯说“一切有他”,可他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一味地说“听她的。”她更紧地靠进王梓桁怀里,王梓桁搂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又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闻着淡淡的柠檬味。
“真香。丹莹,不生我的气了吧?”
陈丹莹摇摇头。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不会再让你、让你难过的时候向别人哭诉。”
陈丹莹心头一动,内心斗争着该不该提起那个电话。
王梓桁等了一会儿,见陈丹莹没有开口的意思,忍不住说:“是宋凯吗?我知道他比我条件好,所以有时候我很怕你离开我,真的很怕,你能理解那种恐惧感吗?就像大地震的时候我找不到父母——”
陈丹莹感动极了,她说:“我不会离开你的,真的。”在她心里,宋凯优越的物质条件打动不了她。
第二天中午,宋凯打电话过来告诉陈丹莹他正赶过来。陈丹莹顿觉头疼。无可奈何只好跟他约在市中心。
见面后她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递到他面前说:“你来得正好,我刚打印的这个拿回去看看,本来想发到你信箱的。”
宋凯接了过去,说:“我们先找地方吃饭,这个我拿回去看。”
吃饭的时候陈丹莹简单介绍了她昨晚的工作成果,宋凯没多少心思在这里,他只想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听她介绍完,就说:“你怎么做我都支持。”
陈丹莹心头掠过黯然。
宋凯说:“我下午没事,能去你工作的地方吗?”
陈丹莹忙说:“不行不行,我下午要上课去。”
“你不是没什么课吗?”
“是,今年只有两门课。可今天下午就有课啊。”
“那么不巧?还是很巧?”
陈丹莹不语,宋凯低头默默吃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
陈丹莹不忍看着他伤心,找个话题,问道:“你在这边出生的,可你的中文怎么这么好?理解能力也超强。”
“我后来被送回中国好长时间,而且,大学之前,每个暑假都回去过。”
“哦,难怪中文这么好啊。你回去跟着谁?”
“爷爷奶奶。我是长孙,他们要求我不能忘了祖宗,所以我必须每年回去。”
“呵呵,长孙是不是可以占到很多便宜啊?”
“我爷爷奶奶家哪有什么便宜可占?他们都是靠我爸爸的钱生活。”
“现在怎么不回去了?”
“我不喜欢回去。现在大了,他们管不了我了,肯定背后在骂我还是忘了祖宗。嘿嘿,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帮我爸管理好学校,等我毕业了,能独立了,做点自己的事。”
“挺好的。”
“什么东西挺好?是我还是……”
“我说你的想法,很好。下次上课的时候你去学校吗?我想跟大家开个会。”
“我去。我坐在那里就是对你的支持,她们不敢太明显地跟你唱对台戏。”
陈丹莹表示同意,她也需要宋凯在学校里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