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她被同乡介绍到中文学校,就认识了孙舒妍、赵梅等人。那时候中文学校刚刚成立,大家心里都带着新奇。
孙舒妍和赵梅是使馆的人介绍过去的,具体是什么人除了宋家祥谁也不清楚。学校成立后连续开了两天会,商讨教学安排,并任命了校长。
孙舒妍是国内师范大学毕业,又在当地学了教育学博士,当仁不让地当了校长。
孙舒妍走路都扬着头,看人也扬着头,她个子并不高,一米六五左右,可这一扬头,顿时有了高高在上的感觉。那时候,也没人不觉得她高高在上:她是正规的科班出身,她有教育学博士学位。而张文娟,只是国内的幼师毕业,出国前一直在幼儿园当老师。张文娟自己介绍是幼儿园老师,可在孙舒妍看来,她就是一个看孩子的!
学校成立之初,只招来了十六个孩子,因水平不一,被分了四个班,而赵梅,只上半天的课,因为没学生可教。
张文娟教上午和下午两个半天,她知道赵梅不满,不服气她可以教两个半天。可是赵梅只是言语间含沙射影,并没有和她针锋相对。张文娟那时候不敢懈怠,备课非常认真,时刻谨慎,不让别人抓住把柄。好在她全身心投入每周的一天课,教得也过得去。她在教课的过程中,特别注意和孩子的家长搞好关系,她多了一份心眼,只要让家长们满意了,孩子们能懂什么呢?张文娟教了一段时间,各方关系理顺,教学上也略感轻松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她无意中听到了孙舒妍和宋家祥的一段对话,顿时心里紧张起来,思来想去,她决定在这件事上要先发制人,绝不能事到临头坐以待毙。
学校成立之初,做为董事长的宋家祥经常来学校,到了学校就会和孙舒妍谈些学校的事情。那天正是上课的时候,张文娟让学生们做练习册上的题,有个学生没带练习册,张文娟去楼下给他复印。见宋家祥和孙舒妍坐着办公桌两侧,起初她并没介意,宋家祥正在担忧生源的问题,如何让人们进一步认识中文学校,能把孩子送进来。忽听孙舒妍说:“现在学校基本步入正轨了,生源是个大问题,但是这个要慢慢来,一方面扩大知名度,另一方面,我们学校的师资力量得跟上。现在的情况是什么,家庭妇女都来教课了!教课的水平上不去,家长把孩子送你这儿来干什么!”
宋家祥问:“你有什么想法?”
“当然是慢慢把人换掉。我正在物色真正师范大学毕业的人,一定会有不少的。出国的人里面,卧虎藏龙的,只要我们花心思,合格的人一定能找到。要找真正科班出身、有教学经验的人,把现在不够资格的都换掉!”
宋家祥若有所思,对孙舒妍的这番话没发表意见。
张文娟印好了练习题回教室,可这件事让她不安起来。孙舒妍口中不够资格的,包括她啊!
张文娟一回到家就向朱一泓报告了这个令她惊慌失措的消息。朱一泓想了想,说:“我们私下找找宋家祥。”
“你是说……”
“送送礼,加深感情。”
夫妇俩琢磨了一个晚上买什么礼物,后来又一想,也不能光给宋家祥买礼物,当初介绍张文娟去学校的那位老乡也得送礼物。
第一次去宋家祥家里,因为是同乡,宋家祥特别热情。夫妇俩自然很高兴,回家的路上,朱一泓一直兴奋着,张文娟不解,他说:“我得给老宋找找生源,学生多了,学校的局面就打开了。”
“你到哪里去找生源呢?”
“哈哈,身边到处都有可利用的资源啊。”
“看来你和他聊得不错。”
“是啊。老宋这个人务实,有魄力。”
张文娟相信丈夫能说会道,可是,对找生源一事仍将信将疑。哪有那么容易?如果那么容易宋家祥早就找了。
可是朱一泓很自信,他去找了,也果真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