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级的英明领导下,抗疫防疫取得了重大胜利,但新冠太狡猾疫情有反复,防疫工作任重道远。
随着防疫工作的日常化,基层干部在“追责”压力下,往往动作过猛,姿势变形,时常为躲避追责而搞一刀切,苦了群众,坏了信誉。
新冠类似于自然灾害,用“人定胜天”的豪情是治不住它的。目前,只能科学防疫,为特效药的研发争取时间。如果只用粗暴的行政手段对付新冠,那么它造成的次生灾害将远远大于直接攻击,坐困愁城,坐吃山空,再加上隔离期间心血管、脑血管疾病的发作造成的死亡,还有更极端的绝望自杀者,会比新冠直接杀死的人还多吧?为了防贼偷,却在防贼活动中赔尽了家产,为防狼群,躲进了虎穴,这叫什么事呀!
有人总结说,如果有患者死于新冠病毒是大事,死于其他疾病那都不叫个事儿。人固有一死,死于新冠比泰山还重,死于其他疾病比鸿毛还轻。在一刀切的地方,比如封城瑞丽、伊犁,只要不直接死于新冠,都好像是“正常死亡”,为了堵住新冠的路,不惜把人逼上险路。
新冠总共导致多少感染者死亡?据人渣冒牌教授李毅说,一共死亡四千多人,跟美帝比,相当于没死人。但为了“缉拿”新冠感染者,截断传播路径的封城封区,耽误了多少其他疾病患者的治疗?为服务“围剿”新冠这个大局,导致的间接死亡数是多少?为了打捞十个溺水者,冲走了三十多人,算成绩时就说救起十个溺水者活了九个,成活率达百分之九十,但就不计算被洪水冲走的三十多人了。这就叫“精准”数据管理?
据说瑞丽这一年来都有做过上百次核酸检测的了,两三岁的孩子,说话还说不清楚,但看见医生就摘口罩张开嘴,准备做核酸。这么密集的核酸检测听得人心酸,这么发展下去,核酸快成“核威慑”了。现在小孩子都不懂“无核化”是指核弹,都盼着不用张嘴同捅喉咙的“无核化”呢。
10月30日,铅山县发现一例新冠阳性,居然惊慌失措到全城信号灯都变红,上演了一出现代样板戏《红灯记》。人家李玉和是用红灯当接头暗号,铅山县却把红灯当防疫信号来阻断交通。黑河市把全市变成黄码,不但“满城尽带黄码甲”,还让在外地的黑河人寸步难行。然后行政系统又忙给身在外地的黑河人“扫黄换绿”,南有“红灯记”,北有“扫黄打黑”。真是秋深肥蟹肥爬,如薛宝钗嘲讽的“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红黄。”
这一切的痛苦和荒诞当然主要怨新冠了,但新冠是天灾,行政系统的“不惜一切代价”有时也酿成人祸。特别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追责问责,导致基层干部把“霸王硬上弓”当做魄力当做免责的手段,这也是乱象的根源之一。
众所周知,在我们这疙瘩,千金一掷轻,乌纱重千钧。摘人乌纱帽,比杀人父母还严重,跟乌纱帽这顶旧冠比,新冠真不算啥,衣不如新,冠不如旧。不论多么难推行的事,只要有“一票否决”,有牵涉到乌纱帽的追责问责,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九十年代山东冠县县委书记曾昭起要搞政绩,发起“百日无孩”运动,就是让近百万人口的冠县一百天内无婴儿降生。已经结婚办了准生证并临近分娩的“合法”孕妇也必须做人流。这种残暴可以刷新人类史了,但谁不执行就追责撤职,结果这么丧尽天良的政绩居然被曾书记扎扎实实地做成了。
很多年前刮浮夸风时,不吹牛虚报数字的干部被追责撤职,基层干部为了乌纱帽就攀比猛吹牛逼“赶美超英”,然而,后果不可描述……
所以,瑞丽、伊犁的现状,黑河的全员黄码铅山县的全城“红灯记”,就是追责压力下的护帽过激反应,要对基层干部保护乌纱帽的正当防卫有同情地理解吧。
上级给的权力,上级也要追责问责,这没毛病。在“不惜一切代价”中,群众和个别干部成了“代价”之一,也是正常现象。咱目前不能讨论这种系统问题,只能建议高级领导:别追责了吧!
若要追责,就不能抓其一点不及其余,应该用全面的指标追责。比如,对铅山县的全城上演《红灯记》要追责,对黑河市“满城尽带黄金码甲”的粗暴行政要追责,对造成瑞丽群众生活艰难要追责,不能只追新冠感染数的责呀!新冠是天灾,地方官级别低,实在管不了啊!
地方官都是上级任命的,群众不会多插话的。但上级很忙,问责的事能否委托给群众?让群众有点问责权,群众问多了你就追,干群关系就会出现点新生态吧?
群众曾经问责蔡莉,但追责蔡莉比追求林黛玉还难,其他人更没资格被追责了吧。
2021.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