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的故事
杨先生想为儿子找一位钢琴老师,可他不认识音乐圈的人,便想出一招,有意在听音乐会时买价位高的座位,他相信一定能在贵宾席遇到音乐界重要人士。
郎朗出国留学前在上海开了场独奏音乐会,当晚杨先生的座位就在郎朗父亲的旁边。到了中场休息时,郎朗来到座位前,他才知道旁边坐的是郎朗的父亲。那时的朗朗还是中学生,杨先生递上节目单要求他签名,并说:等你成名时我会再拿着这份节目单来找你签名。
趁空闲时,杨先生询问一旁郎朗的父亲,是否能为他的儿子推荐一名钢琴老师,郎朗父亲便写下了我母亲的名字。母亲后来得知实情时大为惊讶:可我不认识他呀!
母亲认不认识郎朗的父亲不重要,有意思的是杨先生一家后来成了我家的好朋友。
郎朗果真成了举世闻名的钢琴家,再来上海演出时,杨先生揣着当年的节目单去了。音乐会结束,杨先生来到后台,郎朗被众人围着,还有保安人员阻挡更多的人群涌向郎朗,杨先生挤不进,便在远处朝朗朗举起手中的节目单,郎朗见到,撇开身旁的人朝他走来,亲切地叫他叔叔,拿着那份已经陈旧的节目单,再次签上了他的名字。
无花果树
六十年代末的某一天,我正在花园独自玩耍,邻家二小子从花园的墙上爬过来,握着一株树苗问:“无花果树要吗?””要,种这里”!我指着窗前的那块地,于是我们一起挖坑,种上了它。它一年年长大。几年后的夏天,在二楼窗前都可以摘到它的果实。太祖母来上海居住的两年,特别喜爱吃无花果,夏季每天查看熟无花果孝敬她,成了我的一大乐趣。太祖母回北京后很想念上海的无花果,母亲便趁有熟人去北京时,剪了几节无花果枝带给太祖母,只有一枝无花果在北京太祖母的花盆中成活了。
母亲搬家后,最舍不得的就数花园里我种的无花果,而偏偏新房东第一个除去的就是无花果,把花园与底层房间连成一片,开了商店。母亲常常念叨:可惜了那棵无花果啊!
十月我陪母亲去成都,第一次来到居住在成都的舅舅家,看到舅妈种植的很多花草。舅妈指着其中一盆植物说:这盆无花果是从北京老家拿来的。我先是惊讶,后发出欢叫,一直以为我的无花果树已经不在世上了,可万万没想到它的后代如今生活在成都,多么奇妙!
从螺蛳说起
朋友送来一大堆自己捕捞的螺蛳,放进水中清洗,看到冒出的一阵阵水泡,突然意识到它们都活着,正为又回到水中而高兴,肯定不知等待它们的命运是下油锅爆炒,想到我将要担任刽子手。顿感不忍,问工老师:“你喜欢吃螺蛳吗?““不太喜欢。”“其实我也不爱吃。”
于是螺蛳就都被倒进了屋后的小溪,有俩傻人在溪边裂着嘴傻笑。
记得小时家里爆炒螺蛳前,要将每个壳的尾部剪去,是很磨人的活儿。我家附近有一上门干这活儿的老太太,白发苍苍驼背小脚老奶奶总是带着孙女,俩人四分钱剪一堆螺蛳,刮鱼鳞不要钱,拿走的鱼鳞和内脏就是报酬。老奶奶的孙女是我小学同班同学。一个胆小内向的女孩。每次看到她们在厨房剪螺蛳,心里都极不是滋味,会尽量避免去厨房。但又想能对她示好,补偿她的辛苦。有次我请她跟我一起玩,玩具中有一个听诊器,假针筒,她爱不释手,玩得好开心,都忘了回家时间。
几十年后我们在同学聚会时相遇,她刚退休,从中山医院护士长位子卸任。她说就因为当年我的这套玩具医疗器材,让她喜欢上了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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