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离开了几个星期的Apartment, 我们有种隔世的感觉。离开前,凌玲和我还担心着她离婚的事情。转眼间,凌玲已经成了我的妻。我们好好地把屋子又重新布置了一下。还特地去唐人街买了很多大红的喜字,把窗户都贴满了。而且我们还做了件特别重要的事,就是去注册结婚,其实直到这个时候,我和凌玲才算彻底摆脱了非法同居的身份。
到了公司后,我忙着给大家发喜糖,还给一些比较熟悉的同事发了我婚筵的请帖,包括海琳娜。晚上我和她一起在gym锻炼完后,在停车场我把那件黑色的旗袍给了她。小妮子非常得高兴。如果不是天气已经渐冷,我都担心她会在停车场当场试衣。她兴奋地对我说:“麦子,我们去喝一杯吧。”我笑了笑,轻轻地搂了搂她的腰说:“不了,我妻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海琳娜张着蓝蓝的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Congratulations, 麦子。” 这次的语调才像是真的祝贺,不像上次电话里比念悼词还难听。我问道:”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她回答道:”我会的,我和我男朋友一起来。“ 我用力地抱了她一下,然后各自开车走了。回家的路上,我又有了天堂的感觉, 这次不是因为和海琳娜的缠绵。我知道凌玲已经在家里做了可口的饭菜等着我。而那里就是我的天堂。
凌玲想在女儿来到多伦多之前拥有自己的房子。于是我们俩踏入了买房的无间苦海中。从来没想到买房子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情。我们像地质勘探队员一样走遍了大多地区的每个角落。房子越看越多,眼越看越花,预算也越看越高。本来打算买完房子后还添一套家具的,看着看着就把大餐桌取消了,然后又把大橱取消了,再后来又把沙发也取消了。。。最后不敢再看了,因为再看下去连厕所里的卫生纸都要取消了。 就这样天天被买房子的事情折磨着,都快神经衰弱了。某夜,我又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于是走到了阳台上,夜观天象,顺便抽根烟。突然间灵光一闪,我想通了一个道理。买房子这档子事其实和找老公的过程差不多。但凡长得困难点的姑娘,一般找老公的条件也比较实惠。所以大都能相夫教子地踏踏实实过日子。长得漂亮的也没大问题,因为有大把的选择。最难办的是有些中不溜秋不上不下但是又心比天高的女同志们了。这类女同志一般是差的不想将就,但碰上条件好的男同志人家又不愿意将就了。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眨眨眼就大龄了。有些性子刚烈点的姑娘一想,我都苦苦地等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这把年纪了反而要放低要求了。结果她们银牙一咬就继续这么高不成低不就的,朝着孤老太太这条光明大道坚强地走下去了。买房子也是一个道理。你永远不可能找到百分之一百满意的房子的。只要能满足最主要的要求就可以了。再说了,房子以后还是可以买卖和调换的,而且比换老公方便多了。我当时就被自己的天才发现震惊了。冲进了房间把把凌玲从睡梦里拉了起来,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了她。凌玲坐在床上左摇右晃地听完了我的话后,又扑通一声倒下了,2秒钟后呼噜声响起。连表扬的话也没来得及说。不过第二天凌玲醒来后非常同意我的观点。当然她对我用女同志作比喻不太满意,她把我的理论修改成了男性孤老头版。
理论指导实践,有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后,我们的找房速度不像以前那样老牛拖车一样停止不前了。我们开始以手扶拖拉机的速度在找房的道路上一日百米地前进着。最后,我们终于买到了房子。当然在谋求环境的优美和经济的独立时,我们也适当放弃了地段和面积。下了定金那天,我和凌玲像广大劳苦大众盼来了1949 年一样兴奋,特地弄了一桌子的菜庆祝。我望着累得有点消瘦的凌玲说:“宝贝,辛苦你了。我们以后再换个大的房子。而且等我们有钱了,找房子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凌玲静静地看着我说:“麦子,我相信我们会的。“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又笑了,说道:”麦子,你还答应给我买条钻石手链呢,那不会是我的80岁生日礼物吧。“ 我笑了,搂住她说:”这怎么会呢。宝贝,给我两年时间吧。我想在35岁前冲刺一下。“
房子在付了定金后,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才能交接。我们的生活又回复了平静。但我的生活已经无法回复到以前的悠闲了。虽然我还是有时候喝点啤酒,但看篮球等等娱乐都变成了我的奢侈品。因为我一直想拥有自己的公司,所以我把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了研究商业资料上去了。我没有想过成为一个亿万富翁,我只是想让我妻子和我们将来的孩子过得幸福富足。我不愿意凌玲仅仅为了买房子时地毯和硬木地板之间的那点差价就犹豫斗争几天几夜。我不愿意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因为担忧而日见暗淡。我不愿意她那盈盈的笑脸因为劳累而日见干枯,我也不愿意她那叮铃铛锒的声音因为操心而变得沙哑。我希望我的凌玲永远是我刚认识时的凌玲,那时的她是那么得无忧无虑,那么得快乐。我们两个人像一对快乐的小鸟一样到处游玩。 我要继续和她这样快乐地生活,以后再加上我们的孩子一起。如果婚姻的结果是使我心爱的女人日渐枯萎,那我将无法宽容自己。因为,使我心爱的女人永远快乐,这是我的使命。
本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的宗旨,我还是坚持去gym锻炼。海琳娜也一直是我锻炼时的搭 档。当我卧推200多磅的杠铃时她会在旁边搭把手,而且在她的熏陶下我也开始和她一起去跑步机上跑跑步,或者跟着她练练瑜伽。当然,我们再也没有一起去酒吧喝过酒。那次在我多伦多的婚宴上,海琳娜穿上了那件黑色的旗袍。比我想象中的还美。我后来找了个机会对她说:”Honey, 你穿上这件衣服真的很漂亮。“ 她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眼睛依然是如此的美丽。当初我和她因为误解而仇视,那时候我们彼此的眼光里只有厌恶和仇视。而现在,这双蓝蓝的眼睛里发出的光是那么得柔和,那么得亲昵。我真想上去亲吻一下那对蓝宝石般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海琳娜说:”谢谢你,麦子。“ 我记得那是我最后一次称呼她Honey.
后来gym里搞促销活动,每介绍一名新会员能得到三个月的免费。海琳娜就把她的男朋 友大卫也拉过来了。正好免得大卫有时候还得特地来gym接海琳娜了。大卫除了长得挺帅外,还是个身高近两米的庞然大物。他和海琳娜站在一起就是美女和野兽的精装版。大卫也算年轻有为吧,现在已经是一家我们行业里屈指可数的大公司里的Seinor Manager了。也许是事业太顺利了,他的性格非常得张扬和自以为是。和我以前国内的老板杰森很像。
杰森的傲慢和刻板照我们以前同事的话说是作恶多端,罄竹难书。他的经典举动是在公司厕所的抽水马桶上方贴了张告示.告示内容是:所有如厕者注意,方便完后,抽水马桶必须抽水冲洗三次。消息传出,同事们尽皆昏倒。以后见了杰森就一起数123。也许是因为我个这人平时的废话很多的原因,杰森很爱和我聊天。这使得我感觉很差。想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么古怪的杰森老爱和我说话,那岂不是证明我这人也很怪吗。不过老板要和我聊天,我也没得选择。接触多了,发现杰森其实挺可爱的。聊多了他还把他结婚前和多少女人上过床都告诉我了。那数字我记得特别清楚,55。因为我当时想他当年怎么不再加把油,睡出个66大顺来那该多吉利啊,肯定能儿孙满堂。大卫活脱脱就是个青年杰森。姜是老的辣,当年我连老年杰森都对付过来了,这年轻的大卫我当然也没啥问题了。再加上还有海琳娜这个漂亮妮子在中间当我们的润滑油。没过多久我就和大卫很熟了。有时侯锻炼完后,我们三个人还会一起去酒吧喝一杯,聊聊冰球之类的。大卫后来还邀请了我和凌玲一起到他的Cottage里去过长周末。
Cottage就是乡间别墅。一般都坐落在风景秀丽环山绕水的地方。去 Cottage度假是加拿大人很重要的休闲项目之一。夏天的时候,每到周五下午开始高速公路上都会被赶去Cottage度周末的车辆塞得水泄不通。在安大略省,白求恩的故乡Muskoka地区就是集中了大量Cottage的著名风景区之一。很多好来坞明星也在那里购置了度假别墅。秋天的时候,漫山遍野的红枫叶被大大小小的湖泊围绕着,真有一种生活在明信片里的感觉。大卫的Cottage也在那个地区, 当然规模和气派就无法和那些明星的比了。海琳娜和大卫喜欢在湖里划船。我和凌玲不喜欢,因为我们不会划。那可不是我们小时候公园里划的小木船。他们玩的那种船是类似专业赛艇那种,又窄又长,名字叫Kayak. 如果一不小心掉到那冰冷的湖水里,虽然穿着救生衣淹不死,但冻也能冻掉半条命。我们俩喜欢坐在湖边一边钓鱼,一边欣赏四周的风景。我对凌玲说:“宝贝,我发誓,我们以后一定也要买一幢Cottage。” 凌玲还是说:“麦子,我相信我们以后肯定会有的。” 唉,我已经给了凌玲太多的承诺。而凌玲也一如既往地相信着我的每一个承诺。我真的能兑现我的承诺吗?
在我苦苦地寻求事业突破的同时,凌玲也忙着张罗女儿来加拿大的事情。除了仔细了解各种转学情况和学校情况外,她还阅读了很多关于移民孩子的教育和怎样尽快适应新环境的文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凌玲的女儿暂时又来不了了。因为凌玲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