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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丹的梦想:纪念兰州大学彭泽祥教授

(2023-05-25 17:58:17) 下一个

引言

前天晚上9点多钟,在美国定居的王静老师给我微信留言,原兰大生物学教授彭泽祥先生仙逝了,享年99岁。上次张耀甲先生去世的消息,也是王老师首先告诉我的。彭泽祥先生 19246月出生于河南省桐柏县鸿仪何乡陈庄村,他跟我们兰大的另一位(被开除的)校友——柏杨先生是河南老乡。

此文纪念彭先生。

彭先生编著《中国植物志》白花丹科中的一种——黄花补血草。

“牡丹花事件”

其实,笔者跟彭先生并不熟悉。在兰大四年期间,他没有给我们上过课,一直觉得挺遗憾的。当然,这在国内高校是很普遍,高水平的教授往往不给学生上课。这跟西方不同,最早来自德国地理学家亚历山大·冯·洪堡(Alexander von Humboldt19世纪初的理念,科研必须跟教学结合,所以,德国的马普所必须放在高校里,美国也只有高校才能授予学位(不像我国,大量只有研究、没有教学的单位可以授予学位)。这是题外话。

1986年,彭先生的弟子孙继周老师给我们上“植物分类学大实验”(我大学时最喜欢的一门课!)。我们班的19个同学(刘继峰已经不幸去世了)分成6个组,每个组自行采集、鉴定标本。我们组有黄安、肖虹和我本人。我们在兰州买了非常便宜的二手自行车,兰州附近的山川,兴隆山、皋兰山、北山,我们跑了个遍。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认识了离兰州不远的麻家寺,一个非常美丽的村庄和山沟;那里初春时小溪旁柳丛枝头的黄色花序、龙胆的蓝色花蕾、沙棘的淡橙色的毛茸茸的芽鳞,。。。美极了。如果你在兰州呆了四年而没去过麻家寺,那可是个大大的遗憾。下次回兰州补上吧,只是不知道现在的麻家寺是否依然那些年那样的美丽了。

我们的标本采集,当然也包括校园里的植物,不仅包括校园里的野草,也包括校园里的栽培植物,丁香、连翘、榆叶梅等等。我以为,也包括校园最近栽培的牡丹。因为上课所需,我理直气壮地摘了一枝非常不起眼的带叶牡丹花,夹在报纸里,碰巧被兰大一保卫队看见了。那还得了!保安抓住我的手,恶狠狠说道:“正愁抓不到摘牡丹花的人!”我给他万般解释,这是为我们上“植物分类学大实验”的需要。他哪管你是什么鬼植物分类、什么大实验小实验。他把我带到保卫处,说要严肃处理。这事闹到了生物系,惊动了彭先生。彭先生跟保卫处打电话,据理力争,要他们放人。碍于彭先生的声望,保卫处很不情愿地“饶”了我。如果没有彭先生的保护,那时候我会不会被兰大开除?

“牡丹花事件”当时给我震动很大,彭先生对学生的爱护、他的正直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可是生性腼腆的我,直到我们班1987年夏天的毕业答谢晚会上,我才正式跟彭先生说了声“感谢!”

83级植物专业毕业答谢晚会(右上角倒数第三为彭泽祥先生)

“惊天秘密”

1985年夏天,我们植物专业的同学们跟植物分类的老师们(张国梁老师、张耀甲老师、孙继周老师、蒲训老师、夏泉老师、沈剑明老师)去甘肃康县阳坝实习。我们19个同学(曾桂芳因参加锦州大学生运动会而没去阳坝),外加在兰大进修的宁夏农学院的李吉宁和张晋宁,被分成个小组,比赛采集标本;每个小组有一位带队老师。实习比赛的结果,由夏泉(彭先生的研究生)老师带队的我们小组赢得了冠军。我们小组的同学包括郑瑛、黄安、雷波、金文一和我自己。我们组有两个农村孩子,我和黄安,能上树、攀岩、爬山、涉水,岂有不赢之理?

有趣的是,我在实习期间的表现似乎给了带队另一小组的沈剑明老师(以及别的老师)不错的印象,他看出了我对不同植物种类的热爱,以及那么一点点研究植物分类的灵气。在实习结束前的一个晚上,剑明老师跟我聊天, 他鼓励我毕业时报考彭泽祥先生的研究生。他同时告诉我一个“惊天秘密”;他说,彭先生的办公室有个2米多高的标本柜,里面放满了彭先生认为比较特别的标本,很多都可能是新种。他还说,如果我上彭先生的研究生,以后将彭先生那一柜子的植物宝贝研究清楚,那就可以发表很多新种。在当时,发表新种便是植物分类学上的重大发现。后来的发展,沙坡头考察之后,我们班的黄安被张国梁老师推荐上彭先生的研究生,虽然黄安去了华南植物所(参看笔者之前的拙文“兰州、阳坝、沙坡头:在最美的地方,遇见了您”)。

笔者昨天查了IPNIInternational Plant Name Index;国际植物名称索引),发现彭先生以Z.X.Peng(正式名字),Pong, Tse SiangPen, Tse Hsiang一共发表了15个命名新材料(nomenclatural novelties;上图仅显示了14个),包括8个新种,2个新变种,3个变种新等级(与袁永明(彭先生的研究生)学兄一道发表),一个新族(白花丹科),一个亚属新等级(豆科)。作为一名老一辈中基于形态分类的植物学家,彭先生的这些成果相当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发表的这些新分类群都很可靠,广泛得到其他植物学家的承认。另一方面,这些发表的新分类群,显然远远少于剑明老师提到的彭先生办公室的标本柜里的宝贝数量。可见彭先生严肃和谨慎的治学。

如泰山北斗

彭泽祥先生致力于教学和人才培养,曾承担《植物学》、《有花植物分类学》、《普通植物学实验》、《种子植物分类学实验》、《植物学教材教法》等课程的讲授、实验、野外实习等教学工作,指导研究生10余人,指导进修教师10余人,指导本科生毕业论文30余篇。曾担任科学出版社出版《中国植物志》第60卷第一分册白花丹科部分和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甘肃植物志》第三卷的编写工作,针对胡椒科、桑科和荨麻科等繁难科开展研究工作,同时先生还编写了《甘肃南部种子植物实验》,并为《中国高等植物图鉴》的白花丹科编纂检索表。

1951年彭先生在太白山带领学生野外实习

仅仅参加植物学巨著《中国植物志》或英文版《Flora of China》的植物学家中,兰大校友有18位之多:张鹏云(1946年毕业于甘肃师大,1948年到兰大)、彭泽祥(1947)、傅竞秋(1952)、张耀甲(1953级)、李沛琼(1953级)、于兆英(1953级)、刘尚武(1954级)、马成功(1955级)、周立华,潘锦堂(1956级)、徐朗然(1956级)、廉永善(1958级)、王中仁(1958级)、张明理(1979数学)、朱相云(1980级)、葛学军(1985研)、张丽兵(1983级)和何海(1984级)。这个数字应该是全国高校里比较高的,也许只有四川大学、中山大学、南京大学、复旦大学、甘肃师大(孔宪武先生的根据地;孔先生曾是甘肃省仅有的两个一级教授之一)等可以比肩。

这些植物学家中,除张鹏云和彭先生本人外,都是彭先生的徒子徒孙。这些植物学家又在各自的岗位培养了大量的徒子徒孙。可以说,彭先生直接或间接为我国,特别是西北地区,的植物学、生态学、农学、林学以及其他相关的领域培养了大量的栋梁之才。彭先生这样的人物,笔者仰之如泰山北斗!

学富五车,却淡泊名利

由于承担《中国植物志》第五卷第二分册(耳蕨;鳞毛蕨科)和第六卷第三分册(水韭科、松叶蕨科、石松科、石杉科)的任务,笔者于1993年秋天从成都生物所去北京研究植物所的研究相关标本。那时候,夏振岱先生在《中国植物志》编委会办公室负责。夏先生知道我是兰大毕业的,她问我知不知道彭泽祥先生。我说,我当然知道。夏先生说,彭先生水平很高,对《中国植物志》帮助很多。我有点奇怪,彭先生只负责了第60卷第一分册关于白花丹科的编写啊,虽然每一个类群的编研都是当时国内顶级的分类学家。原来,除了白花丹科外,夏先生还请彭先生帮助审阅、修改很多卷册的不同类群的植物志稿件。彭先生的植物学水平原来比我们想象的高很多,真可谓学富五车啊。

彭先生做了很多不留名、费时间的工作,帮助过很多年轻植物学家的成长。在提教授职称时,却因为论文篇数很不顺利。那时候的生物系/植物学教研室主任王勋陵先生,抱了一大摞《中国植物志》,跑到兰大职称评委会给评委们、领导们看,对他们说,虽然这些都不是彭先生编写的,但是你们看,《中国植物志》编委竟然请的彭先生来修改,注释各处的对错,提出订正意见,有这样的水平和贡献,这是我们兰大的骄傲。最后终于说动了评委会。

2017年,我们生物系83级毕业30年回兰大庆祝。冯虎元院长安排我给萃英学院的学生们作了个报告,然后去彭先生家里看望他老人家,我非常感谢冯院长考虑到了这一点。见彭先生依然神采奕奕,精神抖擞,我心里非常高兴。但是,他的陈旧窄小的居所,让我心里五味杂陈。在国内这10多年来的影响因子与绩效、工资、职称挂钩的浪潮里,彭先生这样的科学家显然不是“成功者”。

笔者2017年拜访彭先生

兰大植物园

可能很多兰大校友,特别是年轻校友,并不知道,兰大老生物楼后面曾经有个植物园(和温室)。规模虽然不大,但那是个让身处大西北、却热爱植物多样性的学子可以憧憬热带雨林、放飞理想的地方。如日中天的兰大生态学专业、国家一级学科、国家重点实验室的功臣——赵松龄先生觊觎兰大不大的校园里那个宝地已经很多年了,生态室不差钱。幸亏有彭先生的多年抗争,植物园才一直保留着。彭先生认为,世界一流的综合性大学,像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加大伯克利分校,都有自己的植物园以及相关的植物学研究,兰大植物园不能毁掉,而且要更好地利用起来。

离开兰大22年之后,2009年笔者受刘建全教授之邀,回兰大作学术报告。笔者提出要去看看植物园,建全教授才告诉笔者,兰大植物园不在了,原来的地方建起了逸夫楼。听罢,一种失望与惆怅涌上心头。今后,少了一份回兰大的念想。

白花丹的梦想

被子植物白花丹科(Plumbaginaceae)全世界大约有30个属,700多种;在我国有7个属,大约50种。彭先生承担《中国植物志》白花丹科的编写,是该科的权威。白花丹(Plumbago zeylanicaCeylon leadwort)在我国台湾、福建、广东、广西、贵州、云南、四川和重庆,以及南亚和东南亚各国和夏威夷有分布。

初秋时节,白花丹的小花洁白如雪。虽然广布,但很少引人注目。比起其他鲜艳的万千种花朵,白花丹的小白花给人以冷淡、孤独的印象。白色的小花,就注定了只能是配角!但别忘了,在寂寞的山谷角落里,白花丹也有梦想

说来也巧,难道因为研究白花丹而铸就了彭先生淡泊如水、不趋名利却兢兢业业的志趣?显然不是,彭先生1947年考入兰大后,便扎根兰州一辈子,一直从事自己喜欢的植物学研究与教学,追逐着他白花丹般的梦想。世间的诱惑太多,或名或利,可有几人是长久的追梦人?

哈佛每年毕业生大约30-50%去了投资银行或咨询公司工作,每年挣着6位数的美元年薪。可等到这些金钱以及相关的物质带来的兴奋感消失后,年轻人们幡然醒悟自己志不在此。这时候,早已习惯了“精英生活”的他们,想要换一份自己更喜欢但薪水不高的工作,谈何容易。他们手上已经被戴上了“金手铐”。

记得还在国内时,听过台湾大师李敖先生讲的一个故事,他说他在上海某个大学演讲前,看到校园外灯红酒绿以及商业味道浓郁的校外街道,他担心这样的环境怎么让学生静得下来读书。笔者当时庆幸,我们在兰大的四年,相对闭塞的兰州和像世外桃源般的校园,给了我们僻静的环境,使我们远离喧嚣,远离诱惑。即便是吃一碗盘旋路上28分钱的带缺的大腕盛的兰州拉面,或者和政路上一顿32分钱的半斤水饺,或者是一盘18分钱的用花生酱调出的酿皮子,我们都会回味许久。

不放弃梦想,哪怕是极其卑微如白花丹般的梦想,也许正是兰大和兰大像彭先生这样的老师们教给我们最珍贵的东西。

99岁高龄的彭先生走了,我们其实不必悲伤,反倒应该庆祝彭先生的差不多一个世纪的追梦人生。

致谢  冯虎元、袁永明提供部分信息和照片。

Mainz员。微信:gonggashan1. email: gonggashan@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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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3)
评论
limetree 回复 悄悄话 看到文中最后关于李敖说的,突然明白美国很多大学城存在的另一种意义.
feiteng 回复 悄悄话 na xiaofan:
张老师,现在也就能从您和冯老师那里获得一些前辈们的生平事迹。在得知消息时,我也惊讶于彭先生的住宿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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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 junai:
每次读兄弟的每篇文章,都有不同的感处——“小文章,大历史”哪怕大多只涉植物学。读兄弟的文章使我安静、深思,读出科学、历史、感恩、责任和爱!还有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缘分,感谢兄弟的勤劳笔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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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g yongjin:
写得好,致敬彭老. 你记忆力一贯好。我自认为我以前记忆力比较差,逻辑推理和想象力还可以,理解力一般,现在的记忆力更是严重下降了,比如自己手机号码也常常记不清,逻辑推理和想象力很是一般了,不过,理解能力似乎增强了,比如对量子力学对相对论对鬼神对宗教信仰对历史文化上的一些东西,似乎不象以前那么难理解了。

我不记得金文一参加阳坝实习,是我记错了吗?

xiao: 金文一和张xx,黄安三丑一个组,老师是夏全,你啥脑子?这都记不住?
shang: 记忆力严重减退了,实习时我采到一株名贵的兰科药用植物,我现在想不起是啥名字了,只记得当时在一个泥坡上滑倒,手托地的旁边有一个似是而非的无叶单杆植株,给老师看了说是不常见的…,这…我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来

是天麻,总算是想出来了

song qiuhua: 天麻。那时老师还给我们好好介绍了一下天麻和让我们看了它的生长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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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eng ying: @大漠孤鹰?同意。他的记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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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 ping:
文笔流畅,写的太好了!一段段青葱岁月的记忆,汇入老教授追梦的人生长河里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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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 gentai:
难得你把这些往事记得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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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ng zhonglin:
这文笔也太高了,平淡表达中融入那个时代的情感。境界高远。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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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ng yutian:
重新研读,文中的点滴片段相似于我们大学生活,植专和生态专业于一九八八年重返康县,同行指导教师还是张国梁,蒲训,夏泉,又加入了安黎哲和当时在甘肃博物馆的孙国均,阳坝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安黎哲校长一路仕途顺利,成就显著,任兰大校长到现林业大学校长,孙国均教授因为阳坝之行,收获了爱情,娶了我们生态班的才女。兰大植物园在我们记述深处永远是一块绿色的芳草地,当时有一位帅气的植物园工人谷小阳与我交往,后听说去了谷祝平老师兰花公司,失联至今,祝他一切安好,植物园不复存在使学生失去了与自然的亲近,坚守淳朴求知的一个机会,真是永远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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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 wenli:
感谢彭老师,蒲老师!曾经受益于你们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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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ng dang:
您好,《白花丹的梦想:纪念兰州大学彭泽祥教授》可否推荐转发?我兰大的班主任王兰萍老师在做有关西部教育文化经济等方面的人物事迹随笔集录《西部启示录》已编辑至第四册。我觉得您这一篇值得推荐。不过要说明的是王老师们团队做的是公益,都是业余时间搜集整理。也没有稿酬。发布平台是“美篇”,账号是“法律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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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 junhua:
嘎小子xx教授的记性真好!40年前的往事细节还能如数家珍。老同学深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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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o jun:
文笔朴素感人,记忆力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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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teng 回复 悄悄话 微信读者的留言:留此,便于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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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ngpeihao:
张老师好!您纪念彭先生而作的文章《白花丹的梦想:纪念兰州大学彭泽祥教授》我已拜读,真是感慨万千。我岁数虽还“小”,但我的祖父丛林玉先生是老兰大人(48级动专),他在世时时常和我讲起很多老人老事和兰大的故事。看了您的文章,又让我睹文思人了。
对您提及的植物园一事,也是无比痛心。我们动物专业也有类似的情况。兰大生物系图书室本来收藏有一套自创刊以来齐全的鸟类学著名期刊IBIS,为国内高校之唯一最全。然而后来图书室撤销,这些杂志都转交给图书馆,后来又作为废报刊被处理掉了,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给您发信不为其他,单纯的非常感慨,想感谢您的文章、文字、知识和故事!
顺颂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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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xiangyun:
写的非常好。我是我们班最不喜欢分类的人,没想到却是坚持到能坚持下去的少数人之一。因为当年不喜欢分类,所以很排斥分类,与各位分类老师就走的较远。彭先生的治学严谨给的印象极为深刻,因为严谨,文章就少,提职就遇到许多阻力,现在看来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的事了。沉痛哀悼我们敬爱的彭先生!(小建议:我的名字中“湘”应为“相”)。感谢您的悼文,也使我回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

我们班最最喜欢分类的刘晓峰早早就下海了;最最不喜欢分类的朱相云却留守在那里。成败功过自有后人去评说,这些都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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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junxian:
哈哈,丽兵写的好

彭先生给我们没有上过课,但是他的模样我还记得,令人尊敬的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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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xuejun:
本周在野外采集,等回去后,也应该写一篇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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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g hao:
盘旋路牛肉面,大碗二毛八,小碗二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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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 jianquan:
写得非常好!我转给他家人和相关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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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 heng:
读来让人掩卷沉思,师恩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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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 xianwang:
师兄写得很好,很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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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e weiwu:
谢谢分享! 写得太好了。可惜我只认得夏泉老师。他带过我们的植物实验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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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o xianrong:
谢谢分享。我还真的记不得听说过彭先生。 蒲训给我们上的植物。跟植物专业交往挺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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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 lihua:
这篇写得真好 老一辈学者的风骨跃然纸上,自然流畅,情真意切,没有大悲低泣,却感人至深,寓意渊远,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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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lle:
好-位清風亮節的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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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y Wang:
谢谢分享!喜欢读你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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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 zhiqiang:
那麼多年以前的事居然還記得那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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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 tao:
中国正是有这么多默默无闻奉献的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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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o wei:
彭先生给我们上植物分类学. 去小陇山实习也是彭先生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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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ng yutian:
这文笔也太高了,平淡表达中融入那个时代的情感。境界高远。

谢谢yutian!怎么把我了解的零星琐碎的故事串起来,怎么升华,我还真用了些功夫。设想过几个方案,最后选定白花丹、梦想、那个时代的情感。寓意可能有点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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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ng yawa:
我初到兰大时,被宽敞的植物园吸引,一块儿块儿闪嫩的蔬菜、一绺绺缀满枝头的黄花菜、一棵棵果树、温室里一个个忙碌的工人。感觉不但给生物系加分儿,也给兰大争彩……

可后来外事楼,赵家楼……还听说墙外会宁路欲推倒界墙,建一排平房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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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hong:
彭先生高寿
畅想一下,如果当初彭先生在出差……
你干坏事被抓
彭老出差离家
无人替你说话
畅想一下咋啦?

社会多一人渣?
抑或另类激发?
商界多个能人
马云靠边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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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g qiuhua:
还记得我们插在402那一大捧黄花补血草不,永不凋谢的膜质花.

反正你用那很无辜的小眼神看我们,问我们摘一支行不行,后路想好,就说是因为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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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n weiwen:
写得非常好,很感人!
兰州大学的美好岁月。纪念一位老师,怀念真诚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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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gfei:
写的真好!谢谢分享你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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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bing:
照片里看到曾桂芳,才注意到植物园没了。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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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 qiang:
麻家寺更美丽了,原来有森林的地方已经被划为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区,不让进了。从公路边到森林这一段已经是非常茂密的人工林,油松为主,多数都有十多米高。野生植物也很多,只是我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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