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在我的印象中,非常非常的大。一处北方典型的四合院。
宽大高挑的房廊,抱不过来的粗粗的圆柱子。
我们一家住在南屋的三间。姥姥姥爷住在主房。东西厢房和门楼处的耳房,已经被人强占去了。
那时候除了姥姥姥爷,一起住的还有寄托在姥姥家的表哥表弟,一位保姆。
下雨的时候,宽大的房廊就成了我的舞台,对着哗哗的雨幕,我尽情地表演自着己想像的剧目。那个年代除了八大样板戏也没有什么,表演的剧目都是吴琼花,喜儿这些角色吧。
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初期。
3,4岁孩子的视角看一切都是大大的。主房房顶上有个大大的风扇,正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个高高的需要手上弦的大钟,除此之外还记得长长的写字台上有着绿色玻璃罩的台灯。这种台灯后来在很多影视剧中见过。还有一个很大的沙发。但是有一天不知为什么被人搬走了。
还记得早上被老爷牵着,走过长长的河堤,河边常见一群妇女在用棒槌敲打衣物。穿过河堤姥爷就开始打太极拳。并不记得姥爷有没有拳友,只记得自己记住几招回家演示给大家开心。
太阳好的时候,姥爷会在院子里的躺椅里躺着,有时看看报纸,有时睡觉。那时候,门前的槐树还在,春天会打下很多槐树花,然后姥姥就把这些花和面粉和在一起蒸着吃。香极了。可惜之后再也没有地方可以找到这种味道了。
姥爷非常慈祥。从不记得他对什么人有过愠色。
姥爷的经历跟电视剧“风筝”里的主人公一样,19世纪初就加入了共产党,但是直到1975年去世之后才公开党员身份。一个在国民党军校和军队任过职的人,在文革期间的状况可想而知。
我大约是在三岁开始和姥姥姥爷开始生活的。当时的年龄,不懂得大人的难处。会经常和院子里的孩子打架。我一般是不认输的。有时候堵在对手家门口,吓得对方不敢出来。掘脾气难免会给大人带来困扰。戴“帽”还敢这么强悍,自然会引得某些成年人无理取闹甚至撒泼打滚。当然,并不是住厢房的每次撒泼都和我有关。但是我厌恶极了“坐地炮”。
主屋东角边上垒了鸡窝。保姆会做一种黑黑的窝头喂鸡。我曾要求尝过,甜丝丝的。保姆很有本事,会把药丸上的蜡都融化后,用玻璃杯制作出一个个花瓣,然后粘成花。而且蒸面食的时候,会制作成很多惟妙惟肖的小动物。
这个保姆也有一段故事。且等下会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