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来,简中圈有个正伤着十四亿人脑筋的思辩:人跌倒,要扶吗?
写书法的人,写繁体字,还临摹老体。但一看就知道是背的,一放下毛笔,就写回简体,写四九年后的鬼画符。这些人简体圈里生,简体圈里长。如今,写老体繁体字的人快死光了,简中圈里只剩下写简体字的人了。
写什么样的字,多大的事。层出不穷的碰瓷,公路翻车后没人问受伤的司机,却哄抢物质,明令禁止记者采访铅中毒详情,十四亿人都见到跌倒的不去扶助….. 在这颗小小寰球上好像就发生在简中圈。奇了怪了。也不知道现在的语言学理论怎么说了,自己读过的这样说:语言文字是思想的工具,好像还是唯一的。简体中文就产生这帮人和这样的事吗?不由心虚,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近几年来,简中圈有个正伤着十四亿人脑筋的思辩:人跌倒,要扶吗?
经历的故事:Food court里,一家烤炉冒出浓烟。隔壁一家的老板女儿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要我做什么?”老板就跟在后面责怪“多管闲事”,女儿答得硬:“ I am Canadian”。老板,简中圈里生和长大的。
经历过好几次:周围有谁趔趄,立即就有路过的问“ Are you OK”“ May l Help you?”不是环境标配,而像是与生俱来的性质。简中圈中有赞:外国人,人人都是活雷锋。
简中圈的王浩律师的箴言是:扶以前,要想好…. 今天看到一帖,一个老人跌到,有人上去扶,旁边人提醒“你去扶好了,我拍视频为证”。网上动不动就有全民大讨论:扶焉?不扶焉?曾。一个小孩落粪坑。路过一大学生跳下,小孩救起,大学生溺毙。事后记者有问:值吗?这记者也可以当王浩律师。
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其实是个无论好孬,都敢走上人前的不错的年头。眼下所见到的简中圈,满满的是“我也想扶,但….”“我不愿意为了一个对不起,付光我一生的积蓄,打好长时间官司”的思辩。
苏格拉底在街上拉住谁都诘问,问一切,辩一切。但想都没想到问扶不扶?
一个东德兵,把铁丝网拉开一个口子,放一个要去西德找妈妈的孩子抬高了一点点。哪有功夫想应不应该。
一个人群,庞大到举世数一数二,“应不应该”成了个问题,这个族群就有了有没有必要存在的问题。
苏格拉底不会想到问这个。哲学,逻辑的起点是:脑子没进水。
“值吗”和“可以扶,但事先要”“以及“别关系,你去扶,我拍视频了”的地方,其实是摩尔根《部落社会》的前一阶段,直立行走刚刚走稳,在森林和草原之间来回荡,还没做出决定。
李泽厚写《告别革命》,但忘记了,这个“革命”,不少来自民国。亲自发动亲自指挥史无前例文革的毛主席,是民国人,所以在他的治下,老人倒了,都去扶。毛主席再坏,但想也想不到在这上面还有什么好想的。八个样板戏里的指导员和座山雕,身边人跌倒,都会伸手扶一把的。李泽厚没想到的是,《告别革命》往前走到民国人快死光了,进入“改开深水区”了,变成纯简中圈了,十四亿尧舜犯迷惑了:“扶不扶?”这是不是有点“告别革命”的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简中圈让秦至清,虽古尤新,让三纲五常,变成先进思想,让阿Q的“吴妈,我要困觉”成为勇敢,让鸭妈妈公路护鸭宝宝不惧车流,熊爸爸护送熊猫孩子过街,都比简中圈里的人更有人的道徳,品行。
简中圈,怎么啦?怎么混成这样。去看看这两天有关扶不扶的网议,视频,是不是有点简中圈里的人直立不稳,都快要变成大灰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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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谈些主义,多谈些问题”的时代,郁郁乎,文哉!太理想了。
“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开除球籍”。鲁迅一代人的担心。妥妥的有全球观的一代!远远得宽广于“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古人。
“中国为什么走不出循环?”格局小了点,但寻思的基本单位还是挺大的,而且一听就知道是读过几本书的。
“我们的教育之下,为什么出不了科学大师?诺奖得主嘎少?”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装得讨嫌不讨厌。怎么,也还是亇正经点儿的瞎琢磨。
“铁链女,美国也有”。转头向下了。所谓比烂。这不是“你坏,我比你更坏”,而是,“我坏得出蛆了,管你三七二十一,给!”
“弯道超车”。管不了缺德不缺德了。“吃到嘴里的肉才是真的。”连“酒肉穿肠过,我佛在心中”的功夫都给省了。
“厉害了,我的国”,叉腰吆喝的王婆话登上官方主页,直截把“接地气”“说人话”的风头给抢了。像是活回头了,又“工农兵,赛诗来”了,顾阿桃又回来了。
“他妈的”早变成“傻X”了,隔着几层布,直接掀开来。女孩不讲我操,变音成我靠,姑娘家家的听到“先日后提拔”的话,笑嘻嘻的。于是“下台”变成“走人” 了,更具像更动感,老幼一看,都明白。
“扶不扶?”成了当今简中圈一大思辩。服不服?所谓断崖式下跌。断崖,没当着面看过,这两天小视频里有广州市内泥石流帖,看了怕怕,这跌下来,就没有再往下跌的机会了。一个人群,“扶不扶?”还要理论理论,真有点“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不扶,不是本份;扶,也不能说是勤奋。要命的是:整个简中圈活到了Chat GPT 5,还在满网地议:扶,还是不扶?这是要丢掉以人为本的“本”啊!就是崛起了,管什么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