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哪扯到哪

随翻随摘随忆 能感受得到 , 那块绕在南院上的云,又来了,看着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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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过日子边记记(五)

(2025-08-27 08:19:07) 下一个

边过日子边记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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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在任何文言文中,摘下一段,也在很有名的当代中国文学名家的小说散文里摘下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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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图自陆游笔记《家世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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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辟幾二十年,然亦時飲,或食少山果。辭後,插花帽上。先君嘗言此,游因請問:「前輩燕居亦著帽乎?」先君日,「前輩平居往來,皆具袍帶,惟出遊聚飲,始茶罷换帽子、皂衫,已爲便服矣。衫袍下,冬月多衣錦襖,夏則淺色襯衫,無今所謂背子者。致仕則衣道服,然著辑。大抵士大夫無露巾者,所以别庶人也。王荆公在金陵山中,騎往來,亦具衫、朝。吾記紹塵、元符間,士大夫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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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出人朝廷數十年,然官不過吏部郎中,今須請大考。太尉粹陳字條皮。兄弟行有宣者十餘人。惟十七怕管祖(1),算降,之。仕至遠郡守,餘不過縣令而已。亦有爲数任者。蓄前輩安於小官如此。太尉與孫威繳、廲莊敏皆親故。自二公貴,有書則答之,不先通書也。間至京師,必俟調官畢,始一見而歸。二公造子弟追錢,或已不及。與歐陽文忠公亦聯姻。嘗過捞州,文忠適爲守。人,關吏以告,文忠喜謂諾子日“「陸長官來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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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复印自余华《活着》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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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我的作品都是源出于和现实的那一层紧张关系。我沉湎于想象之中,又被现实紧紧控制,我明确感受着自我的分裂,我无法使自己变得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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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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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者之间的文化水平,你说差多这远,就差多远。所以,为什么读汉字的书,选来选去还是读文言?常常只为读文化水平高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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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人的文章也是一个选择,半文不白的味道并不差劲。朱自清沈从文徐志摩瞿秋白苏青等不算当时一流的,但仍很有读头。总之,很有文化的样子还在。摘一段俞平伯的啰里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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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有一晌沉沉的苦梦,几回想告诉你们总怕你们不信。这个沉沉只是一味异乎寻常的沉沉,决不和所谓怅惘酸辛以及其他的,有几分类似。这是梦,在当年已觉得是不多不少的一个梦,亦非今日追寻迷离若梦之谓。沉沉有一种别解,就是莫名其妙的纳闷;所以你们读后,正正经经地纳闷起来,那是怪我写不出,若你们名其妙而不纳闷,还该怪我写不出。——除非你们有点名其妙有点儿莫名,有点儿纳闷又有点儿不,那么,我才不至于算“的确不行”。你们想,我是不是“顶子石头做戏”?

  有生则不能无别,有别则不能无恨,既有别恨则不得不低眉啜泣,顿足号啕。想起来“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这句老话,真能摄尽南来北往无量无边的痴呆儿女的精魂,这枝五色笔总算货真价实,名下无虚,姑且不论。任我胡诌,人间苦别,括以三端:如相思万里,一去经年,此远别也;或男的要去从军,女的要去出阁,(这是“幽默”,切勿“素朴”视之!)此惨别也;人天缘尽,莫卜他生,此没奈何别也。我们的别偏偏都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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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中国文学史,文言到民国的半文不白,不觉得下跌,有时还觉得上升了。可到了一九四九年大陸新社会的新文学,真所谓断崖式下跌。字还是汉字,文章还是文章,可沒多少文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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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吹七七级七八级多么多么来思。很扯。那时教我们的老师都专业被荒废了快十年,思想比胡锡进金荣灿左的老师,一抓一大把,没几个有外国语的,上课全是党话,文革语言,极少有例外。现在七七级七八级的在做教授学者了,没见好多少。在国外和这些人遇上的这批人,比在国内的,稍稍见好些,起码没有“共和国的脊梁”“精英”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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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 busy, just not using the phone much. I like to be by the beach and not think or be on social media. Trying to be present. ”译文为:“不忙,只是不怎么使用手机。我喜欢待在沙滩边,不去想事情,也不上社交媒体。努力活在当下。”今天收到的儿媳微信。很久很久没收到过这么高质量,高文化的微信了。儿子眼光不错,找的媳妇,准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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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自己了,就拿出手机。实在没的关心了,就关心国家大事,地缘政治之类。普世常态,就是这个样子的。一辈子过下来,正常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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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读古书,写毛笔字,瞎写博文,谈不上看不起,但看不上。听别人也这样的,也看不上,还会延伸到看不起。通病:对自己比对别人客气。有点不干这些干嘛呢的聊奈。

写毛笔字,就是拿针别儿大的美感当“大都会”玩。读古书,是明知应当少读或不读,可不看它们就没得看。读网上博文,No,去撞见鬼啊?好在,有了儿子一家这本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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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去儿子家,有道满足:几乎没了简中圈,有点像动态清零,把文学城,王剑每日观察等封控了。怀抱最新最美的小孙女,看她伸胳膊伸腿,大家一齐忙小孙女一人。早上一起床就接过来,抱到月上中天交给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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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读或不读中国书,多读或只读外国书,而且这个外国书不是字页,而是大活人,做不完的事,情境那叫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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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都上档次。说喳巴英语,像爬梯子,爽不起来,但也“随便,随便”不起来。这个时候,看自己的丑陋,一看一个准:吃零食,做事没首尾,洗涮不达标(被儿媳礼貌纠错),如此不像个样子,坦露着,不得不改着,悄悄进步着。听很正规的音乐,古典的,现代的,很殿堂,有时很维也那。小夫妻俩兴奋了,就面对面跳起来,简易探戈,加强版阿拉伯抖肩。西式教育出来的人,做什么,就是凡尔赛,而且不使觉得他们在凡尔赛。自己平时会哼哼小曲,唱几句京剧。在这儿,觉得丑得张不开口,不是下里巴人对阳春白雪,而是赵本山二人转碰上柴可夫斯基小提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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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子屋檐下,到处都有的看,有的琢磨,活得兴头头的。从大陆润到欧美,就是一部不写而成章节的中国近代史,现代史;到了儿子屋檐下,有觉走进了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儿子儿媳,从不做鬼脸,礼其貌,礼其言,礼其开门关门,开饭前小顿一下下。看人从来正视,没有瞥一眼,嘹一下,从不东张西望。挺得直直地走,从不四肢八岔地一摊;是个玩笑,开得有模有样;口无遮拦,就是没无歹的。永远有收拾,用的锅碗从来就亮哗哗。上街,都收拾得有模有样,颜色有搭配,式样跟上趟,我认得这世界,这世界也认得我的道德感,不言而喻;进家换便装,露也露得分寸在,舒适自己也舒适环境的意识,温存养人。什么什么都高度“文”化了,“礼”貌了。都有点不堪回首了。有道,人家是生活,我们是活着。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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