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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说(四)
张旭写字时的样和写出来的字样,都“颠”,总也想到“癫”。就是抽搐。
要紧处:在人前发“颠”。颠而书,不管是壁是衣。围观的说“好!好!”
草书,就是草稿,本是速记,秘书的手艺。不然呢?偏成书体。
于佑任有言,只有写草书时,才感到了抒发。
草书蛮像抽象画。看草书,不是看写,而是看想,看狂想,看乱想,乃至瞎想。
速记,是将不易记得的快速记下以便认识;草书是将都认识记得的弄得不易记得和不易认识。
细读好的草书家们的草书,都是笔法的好手。笔划饱满,圆润且不泄不颓。换句话说,他们会写别人认识的楷,行书,而且写得不会差。草着写,已经不为写,只为草了。
话说,草,才抒发得痛快。
书画同源。着意的草,其实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画。可画,又不好好画,不去下素描写生等功夫,偏让人去猜其韵,其气,其神…。其实就是个不老实。
苏轼留下树根画,把书不书,画非画的书画同源于不老实的底儿露出来。
就想,如果书画不同源,也不致两千年间就鼓捣出个“国画”这自始至终的草稿相。
写字,于自己,图个静,图个专心致志,于就是个写的境界里自己搞个小幽会。字体,笔法是小帮手,以达默契。写完一篇,字我两相对,觉得做了一小会儿张爱玲。
总也觉得写草书,是用笔发表演说。想像不出一个人在屋中大画草书。这可是个天生就需要观众粉丝的秀活,即表演。
所以,就想,草书的抒发,不是走向自己,而是以书为中介,轧朋友,寻粉丝。
所以,对草书的评价,往往如“味道好极了”“醉来龙凤舞,酒后電光驰”,“亲爱,请到这儿来”,挺广告。不求知名度,干嘛写草书?
怀素,耐不住寺庙之寂,四处求师拜教。读他的草书,有时都能听到“我们是怀素,请记住!”的吆喝。自传,这么悄悄话的东东,他也用草书写,读起来,别扭极了。一会儿字大如斗,一会儿缩在角落,在抒发?更更像表演抒发,生怕人不知道他在写自传。
正楷写得快,就没必要写行草;一般的书写里,能图得个静宜,干嘛龙飞凤舞地找闹心?
喜欢读晋时人字,就是觉得它们不装,总也是个写字的样。书颠,草仙,听这名字,就觉得挺装神弄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