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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日之六 (Nov 5, 2017)

(2019-01-08 13:16:21) 下一个

在冬天里飞翔的鸟更像一支箭,迅速而果断地穿透天空的封锁,落在枝条凌厉的老树上,恰到好处地点缀了单调空阔的天空与平乏土地之间的偌大空间。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它们还可以展翅飞翔,让我不禁对它们的羽毛产生了好奇。难道它们有冬暖夏凉的功能?如果温度降到零下二三十度的时候,它们又会在哪里躲避严寒而不至被冻死呢?冬天的漫长与寒冷是每一年中最具挑战的时候。特别是北方刮起来,一切都被裹上凄厉冷酷的外衣,就算身处温暖的室内,也会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孤独感。而窗外掠过的飞鸟和撅着屁股在雪地里刨食的松鼠会在此时给人带来一线生机和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今天夏时制结束,时光倒流六十分钟。醒来,觉得可以心安理得的闲躺在床上,做着白日梦,等着天亮。小时候觉得时间过得慢,分分秒秒,心里藏着一台时钟,滴答滴答记录着懒洋洋的日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时间不是以分秒计算,而是一天天,一周周,一月月,突然一年就过去了。而就在这不再可以找回的时光里,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过什么。就好象门前那棵老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剥落下一片苍老脆弱的树皮,没有痛痒,也没有欢欣,落到草地上,连声音都轻微到不为人注意。那棵树似乎对什么都无动于衷,反正它就在那里站着,顺应着季节周而复始的变化。新春发芽,盛夏成荫,秋天随风落叶,到了隆冬,枯枝疏条依旧淡泊处之。这种以不变应万变的处世智慧,我们未曾学得一二。

在北方,每当冬季来临的时候,你能具体地感受到一切都被冷缩了。人们开始缩手缩脚,好像这样身体里的热气就不会那么容易地被掠夺。日光渐短,有些人患有SAD, 那是一种因为昼短夜长而引起的病症。日光逐渐象被打败的士兵,一步一退,带走了很多人的希望。而步步逼近的黑夜正在唱起得胜的凯歌,向所有偏爱日光生命挑衅。

听说夏时制的转换会引起人体生物钟的紊乱。我今天不打算出门。这间房子里堆满了纸箱,书架已经空了,一张单人床垫被扔在客厅的地上,餐桌上零零碎碎地放着杯子,纸巾盒,一袋糖果,一瓶保健药和两张用过的纸巾。浅色的桌布上有几点饭后的余渣和油渍,应该换下来洗干净。地毯照例每周吸尘一次,冰箱里有昨天买的牛尾,炖锅汤吧。这些事情可以消磨大半天的时间。埋头于不可避免的杂事里,把等待变换成具体的行动,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减少烦躁与不安。因为完成了某些事情,所以可以换得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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