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文章讨论了《不愿意认错的中国人》,以及不认错的表现。那中国人为什么不愿意认错?这是因为中国人的历史和经历告诉我们:认错的代价高于不认错的代价。欧美人为什么更愿意认错:因为他们的经历告诉他们:不认错的代价高于认错的代价。
中国文化里没有“大家都是罪人,所以要讲宽恕,宽恕他人,他人也会宽恕自己”这样的思想,所以中国人认错,就是承认我有罪,我不是好人。这个烙印会永远背着,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无关的矛盾,都会被提起,然后立马抬不起头来。因为中国人对于别人的错误记得好清楚,痛打落水狗乃是人生一大快事,以后有了矛盾就会拿出来做攻击的武器:“你还说我,你忘了你做过那件事情了?” 所以认错这个代价太大了,一定要咬紧牙也不认错。
还有中国的“忠孝”文化的因素。中国的父母在孩子面前是绝对不能认错的(同理上级对下级也是如此),仿佛认错就会被孩子看不起,自己的高大形象就会崩塌,这个代价是承担不起的,否则以后怎么管教孩子?所以中国父母对孩子的逻辑就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们生你养你,你就没资格说我们做错。你说我们错了,就是嫌弃我们,就违反了忠孝文化,就是罪大恶极。这样教育出来的下一代,虽然饱受其苦,但也会把同样的方法用在下下代,因为父母就没有教过认错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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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近代?)好像没有接受这种两分法,认定人出了错就是故意的,是从心里就是坏人,所以是要钉上历史的耻辱柱的。而这个历史的耻辱柱,甚至已经到了宗教的深度,在人的心里造成极大的恐惧,比肉体的死亡还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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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目的和手段的两分法,共和党和民主党才能共存。如果不承认手段的差别,只有目的的差别,我的目的好,是好人,你的目的坏,是坏人,那么两党就不能共存了。总是敌我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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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张闻天在文革在发言中就说,希望大胆给党进言,但是担心党把我们打成反革命,如果成了反革命,坏人,那就遗臭万年了。这对死后的不确定,就是宗教需求心理的曲折表达。这种宗教需求没有找到真正的根,变成了集体恐怖性迷信。最后,很多所谓的英雄,不怕死在战场上,但是害怕党的否定。因为在他们内心深处,党的否定就是相当于中世纪的人被宣判下地狱一样。是无比恐惧的事情。他们认为,党,掌握了盖章下地狱的权柄。
对身后的恐惧,在刘少奇说“好在历史是人民写的”时,也体现出来。不过这个人民,到底可靠不可靠,好像还不如基督教的全知的神那么可靠。所以刘少奇还时会害怕。害怕人民不明白,自己还是会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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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识,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