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两大地域文化,南北分明。
苏北属于中原汉文化,以徐州宿迁为代表。北接山东河南,是黄泛区盐碱地。出霸王。
苏南属于吴越文化,以苏锡常为代表。南接上海浙江,是软水温山、烟雨水乡。出才子。
江苏这片土地在这两大文化板块中拉扯、冲撞,又彼此参透磨合。两种文化以长江为界,镇江南京扬州是中间过渡带,自称苏中。
苏北贫穷,苏南富足。灾荒年间,苏北人一波一波往苏南逃,怎么逃的,你大可这样想象:挑着担,一头是孩子,一头是铁锅?那是河南人走西口。或者推着独轮车,一边是老娘,一边是铺盖?那是山东人闯关东。
苏北人不挑担,不推车,因为中间有一条长江挡着,他们逃江南是划着小船过来的。
船上载着一家老小和四季家当,有席棚拢着,可遮风雨,人称这种小船“棚棚船”。“棚棚”一边挂着一张渔网,人又称“网船”。
逃难的苏北人盘腿坐在网船上,一手握一支小木桨,一手挥挥告别家乡的小村子,一路撒网一路划,路上的盘缠靠打来的小鱼挣。白天顶着日头划,夜间在船头点一堆渔火,一家人围着驱驱寒;遇见强人绕着走,雨天披一件蓑草不停的划,风来的时候就找一桥洞靠一靠。他们坚定的往前划不回头,划过长江走运河。划啊划。
划啊划,顺着运河水流的方向往南划,划到岔口顺势拐,拐过了一座水城门,在沿岸市民的众目下小网船划进江南的城里头。
在水网密布的内城里,小网船继续往前划啊划,七转八拐的划进了狭窄的小河汊,划到前面终于到头了,到了浜顶,再也不能往前划了,于是那里就是他们新的栖身定居点。
没人丈量过这条水路有多长,没人计数过一路上小网船经过了几座桥。
我小时候,无锡城里许多浜顶停满了小网船,起初他们白天上岸讨生活,夜里回船上睡,船是他们的家。后来有了稳定生计,就弃船把家搬上了岸,沿着浜稍搭个草棚子,简单的就是一个滚地龙。苏北人家安身住下就再没打算走,一家一旦立稳了,就算打了个前站,村里三姑六亲随后就到,瓜蔓一样一个带一个结成串。他们以血缘关系聚成团,生活在一起彼此支撑,芦扉棚茅草间一个挨一个。那里成了城市中间的一块飞地 —— 语言独特,习俗迥异,管理混乱,卫生环境恶劣。
小学班里我有几个苏北同学,全部住在一个叫“置煤浜”的地方,尽管那时“浜”已经填平了。
苏北人到了苏南的城市里,谋的是社会最底层的营生,本地人不愿做的他们全做 —— 掏粪、钎脚、擦背、倒马桶、磨剪刀、炸油条、爆米花、蹬三轮、扫厕所……去到哪里一口改不掉的苏北口音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外来的苏北人与本地的苏南人共处一个城厢,就无端的起了冲突。贫穷的家境、不同的习俗、粗糙的个性脾气,让苏南人有了一些优越感,视苏北人为异类,还生出了歧视。这种歧视浸淫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 社交、婚配、择邻、交友、求职、招聘,等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这很像是一场围殴。以至于吵起架来,“苏北人”(江北X)这三个字成为了很具杀伤力的骂人的话,等于是揭人的老底;拿苏北话或者苏北腔的本地话说事,也成为戏台上表演者的一种调侃,取悦观众。在海派滑稽剧中这种调侃噱头屡试不爽。苏北籍贯成为许多人挥之不去的一个阴影,这种阴影原罪般深深烙在了他们心里,伤人至深,往下达二三代。
可以说一部苏北同胞的迁移史就是一部辛酸史,一部屈辱史。这是上下几代苏南人需要集体忏悔的。不要说外国人的社会中有这样那样的种族歧视,反观自己,本民族之间的地域歧视曾经是何等的严重。
苏北人刘强东朱亚文,多少女人追着他们。
作者是“苏南人”?
苏南人不刷厕所,都是老爷?说得仿佛先定居的都过着高尚富裕的生活,你自己信吗?
上海是全世界最邪门的地方,有着根深蒂固的市井小人的阶级观念。有人讲普通话的就是“外地人”无疑,“外地人”这个词已经是贬义词,充满了不屑与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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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呢?只是苏北人变成河南人
苏南人不刷厕所,都是老爷?说得仿佛先定居的都过着高尚富裕的生活,你自己信吗?
上海是全世界最邪门的地方,有着根深蒂固的市井小人的阶级观念。有人讲普通话的就是“外地人”无疑,“外地人”这个词已经是贬义词,充满了不屑与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