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前两天微信群里听到一首江南小调《无锡景》，民国二十三年的版本。够老的。演唱者王美玉。歌词是用无锡俚语唱的，唱腔软的没有骨头。没错，是无锡人的那种水性。尽管老唱片效果不佳，听着仍然亲切。

同时读到一篇文章研究说，北京小调《探清水河》是用《无锡景》的调改变的。我从网上找到《探清水河》，点开来听，真是《无锡景》的调。

北京除了谐趣园抄袭无锡的寄畅园，民间小调竟也搬无锡的。也不是照搬，《无锡景》变成了北京小调，揉合进了京韵大鼓的腔，成了正宗的南腔北调。《无锡景》是叙景叙情，《探清水河》是叙事，是说一个叫大莲的女孩和六哥哥的爱情悲剧故事，有点像《蓝花花》。这没毛病。

引起我注意的是《探清水河》中有两句词“提起那松老三，两口子卖大烟……”，这是《林海雪原》里面的词，我小时候在书里读过。这是深山老林里两小土匪哼哼的小曲的两句词。

显然，这两句词被小说作者从《探清水河》搬进了《林海雪原》，并把“松老三”改成“宋老三”，指向小说中那个河神庙的姓宋的老道。

《林海雪原》是我小时候看的第一本长篇小说。书中的这两句词我一直记着，小时候无聊的时候我常顺嘴编个调，学着小土匪的样，流里流气的哼哼给自己听。

好吧，现在可以理一下线索了：北京小曲《探清水河》搬用了《无锡景》的调，《林海雪原》又抄用了《探清水河》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