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和園西堤初春的桃紅柳綠

最讓我縈然於懷，念念難忘的美景，應該是早春清晨的頤和園西堤了。

頤和園的西堤，據説是乾隆皇帝，仿效西湖的蘇堤而構建的。位於北方的北京城，因為有了頤和園的西堤，而多了許江南的嫵媚風彩。

頤和園的西堤，在昆明湖的偏西部分，把昆明湖一分爲二。在西堤沿著水岸邊，種有桃花與柳樹。桃花是先開花，再長葉子的。在早春時節，有短短的一星期，是所謂的“一樹桃花千朵紅”。一眼看去，只有綻放的花朵與花苞，沒有桃葉。這短短的一星期，是我最喜愛的欣賞桃花的季節。

這個季節，柳樹正在抽萌新芽。唐朝詩人賀知章寫了首《詠柳》詩，就在歌詠這個季節的柳樹。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縧；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這首詩的後兩句，形容春風似剪刀，裁出柳葉的婀娜細緻，寫的美極了。

中國傳統園林的建築，雖然大小不同，規格有別，但是都會有亭臺樓閣，以及水岸桃柳。水岸桃柳呈現出了優美的層次感。通常的第一層，是矮種的季節性草花，第二層是桃花，第三層就是柳樹了。

最美的季節，就是桃花綻開，花苞夾雜，一片嫣紅。桃花的上方，是柳樹剛剛萌芽，一片柔柔的嫩綠。

要欣賞頤和園西堤的桃紅柳綠，就要在清晨。清晨時分的游客稀少，涼風習習，最有情趣。到了午前午後，日頭上來了，人也多了，處處喧嘩，韻味不如清晨。

記得我剛上小學的時候，國文課本中，有這樣的一課：

《春天到了桃花開，李花開。桃花紅，好像妹妹的臉兒一樣紅；李花白，好像姐姐的衣服一樣白。》

我在臺灣與美國生活很長一段時間，對於桃花李花，毫無印象。一直到後來，我在北京工作，有年在早春季節，到密雲水庫游玩，途中看到山坡上一整片的桃花紅、李花白，迎風招展，我才體會到了，我們小學課本中的美景含義。

又一年，我到北京十三陵的神道，同樣是早春的季節，一眼望去，全是桃花綻開，此情此景，令我永遠無法忘懷。

滿樹桃花綻開的時候，就是宣告春天來了，這也是所謂的《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吧。

當然，格局最寬廣、最有韻味的、還是早春清晨的頤和園西堤了。昆明湖水輕輕的拍拂著西堤水岸，岸邊是一層正在綻開的桃花；再上一層的，是正在柔柔抽出新芽的柳樹。這是初春最美的季節，也是一閃而過的季節。

南唐李後主的《子夜歌》，勸人尋春要早：

《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唐朝杜牧的《嘆花》詩，説的是錯過了花期的遺憾：

《自是尋春去較遲，不須惆悵怨芳時；狂風落盡深紅色，綠葉成蔭子滿枝》

我決定明天到北京頤和園西堤，去追尋早春的迷人風采。我很期望，能夠再次欣賞到桃紅柳綠的“分外妖嬈”。

 

注：賀知章的《二月春風似剪刀》指的是農曆二月。明天（3/7）是農曆的二月初一，剛好可以在北京體會一番《二月春風似剪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