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找一个词来形容人心的奥妙, 捣鼓半天, 弄了几个, 都不甚中意.
心扉: 窥见陈腔滥调.
心境: 未过万境, 何必心境.
心房: 透着手术室里的酒精味儿.
心窗: 虽静谧幽香, 可是太文绉绉了.
直到有一天, 心灵处于余心的情调, 听到一首民谣, 三毛作词, 翁孝良谱曲, 黄韵玲编写和声, 齐豫与潘越云合唱的《梦田》, 一个激灵啪一声一拍大腿, 寻寻觅觅我的词儿, 终于不劳而获 ---- 心田.
人们说, 种瓜得瓜 种豆得豆. 那是一般般的田, 我觉得心田不一样, 它会变戏法, 同一样东西, 植入不同人的心, 结出不同的果子. 遭遇网络欺凌, 有人种出枯木, 有人种出落羽杉, 有人种出以暴易暴, 有人从最初的愤怒, 消化后体悟到暴力的残忍进而种出同理心. 每一个人活成怎样的田地, 端看如何耕耘心田, 日出而作, 日入而息.
阿富汗医生卡勒德·胡赛尼在《追风筝的人》一书这样说 “许多年过去了, 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 然而, 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 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 有多少人, 想方设法掩饰内心的卑鄙, 隐瞒自己的懦弱, 逃避犯下的罪行. 掀开谎言的华丽外壳, 心灵的田地却早已腐烂, 发霉, 长毛. 若你一味掩盖, 心田早晚千疮百孔, 无药可医”.
也许, 有些人以前是影迷, 现在是 AI 迷, 有偶像之人, 貌似前卫, 可我对 AI 真的审美疲劳了, 宁愿退流行. 又来到海边, 自我封闭于蔚蓝之中, 晒一晒我的心田. 那天下午四点钟左右, 潮落了, 退却亦花俏, 留下温柔涌动的水流, 跳着狐步舞, 古朴得趣味盎然, 如梦, 如幻. 踩在大海边缘与陆地接驳的地方, 虽然不是光脚, 脚下依然感触到潮湿和细腻. 冬天的海, 寒云漠漠, 不曾想还能看见比基尼, 不多, 一二件足以点缀空旷的绵绵展开的画面, 气韵盈余, 欢愉.
在海滩, 我有一些不求甚解的小疑问对飞鸥念叨念叨, 誓如, 加拿大什么时候才能诞生一位有远见有魄力的政治家? 加拿大联邦政府为何授权美国海关官员可以在加国境内扒光光脱衣搜身, 拘留试图进入美国的旅客? 又誓如, 为什么旧时女子那么的刚烈 ---- 你如今抱着我, 你必须娶我做你的妻子 …… 我如今是你妻子, 除了我, 你不可以搂抱任何别的女子. 而现代的女性包括我, 概念有点不一样, 与熟人或朋友 hug 是亲密礼仪, 无论物理抱或电子抱, 巨熊抱或八爪鱼抱.
在海滩, 孩子在水里跑着, 笑着, 呐喊着; 我于海泥中伫立, 不说话.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How harmonious it is!
在海滩, 我狂奏海风, 吹为爱所做的一切. 追着海浪问: 为什么种下希望的种子, 如此要紧?
自然, 大海不是真正的一亩田, 更像是一颗丰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