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白天上午考试,下午讲卷子。数学老师的风格就是每次讲试卷都讲不完。我见到了特殊的同学,她是一个胖胖的女生,她的头发有时会披着,有时会扎起,她会在下课的时候拿出手机来玩。关于考试,我总是考得不怎么样。我对于我的竞赛道路感到迷茫,不知道下星期外出培训的选择是不是正确。而特殊的同学的分数更不怎么样,以至于我们都感觉她没有什么厉害的。那次培训雷也在,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四班的女生总是考倒数分数。我的鞋子也参加了,不过对于他的成绩我没有在意。下午放学后我会到宿舍去洗澡,然后当晚上其他同学开始上晚自习,看白天没有讲完的试卷,把没有弄懂的题目弄明白的时候,我就把白天的试卷和数学书装在书包里带到六楼的机房,然后开始在那里看台风和做信息学竞赛的题目,数学书往往成了摆设。现在我已经从“看台风吧”变成“看台风”了吗?以前信息学竞赛有一个著名的测评网站tyvj,但是现在打不开,于是我们就又认识了“RQNOJ”。由于每天都要去“RQNOJ”,我索性把它添加到百度首页的导航里面。那时,林矗吧已经小有名气,潮还有直的好友、我们的舍长后来都申请并当上了吧主。但是舍长说潮“只写了一点点就通过了”,他怕不能通过写了很长很长。
舍长刚刚来到林矗吧的时候,也跑到“友情贴”去凑热闹。那时的林矗吧,各人发帖采用各人的格式,舍长吧主采用达瓦卓玛吧的格式,我采用台风吧的格式,比如“【讨论补课】全程讨论××××数学集训”,还说明这是台风吧经典格式。第五天的时候,忘记是考什么了,可能是立体几何或解析几何,我考了还算高的分数,舍长吧主就在这个帖里面说我的分数很高,其实他比我还要高5分,我考了105分。
冷涡诱发的大片对流中建立了91W的底层环流中心,它不断爆发对流,那一大团一大团的对流看起来暖意融融。它北侧的冷涡总是与它相伴,渐渐地,7月15号下午,它被发出GW,此时JTWC仍然没有TCFA。
7月15日,舍长吧主在机房上林矗吧,产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给直盖楼。那座生日大楼的地基就这样打下了,打地基的主要有我、有他,还有别人。我不得不说,一开始那幢“楼”真的很“水”,但是舍长吧主说很有意义。
我还学着神马不是浮云了的样子,在深圳气象台网站上咨询“你们所说七月下旬有台风袭击深圳的消息,是否准确”。但是我始终没有看到回复,神马不是浮云了却在每次得到气象台人员的回复后,到台风吧告诉吧友们。他有一次问到96W——6月末7月初的那个——能不能发展成热带气旋,气象台的人就回复说:“现在不能肯定,但是如果有热带气旋可能影响深圳,请关注我台发布的预报。”“看来你对这方面关注很多,也许去专业论坛可以解决你的疑惑。”为了收到回复,以及为了以后提问题,我把深圳市气象局也添加到了百度首页的导航里。
7月16号下午,等了半个多月终于到来的08W凭借着持续的深对流,被命名为卡努,西北太平洋半个月以来的沉寂终于被打破了。然而不久那持续的深层对流似乎都已经脱离系统。晚上,我在机房里看到,系统北半部都是浅的对流,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不像是台风。然而云图上在那团椭圆形的浅对流中间却出现了一个明亮的红点,吧里有些人很快意识到了它的不平凡。那里就是从远方来且在卡努生时就开始陪伴它的冷涡的中心,现在成了卡努的中心。现在,这个冷涡真真正正地转暖了。之前在台风论坛,人们会说卡努是“冷涡诱生”,而现在,这个冷涡诱生出的对流弃它而去,冷涡却自己获得生存,转化成了热带气旋。不知道是什么让它能做到这一点。看到中心爆出极小的一团深对流,love仙人球开花马上联想到上世纪的几个袭击华东北部沿海的台风,都是小环流,但是威力不小。面前的这个卡努会不会也摇身一变成小环流袭击华东,在上海的Love仙人球开花想知道,大家都想知道。而那些不是很懂的人,就会说,这是什么破台风,都要挂了。于是就会有吧友不耐烦地给他们解释,说,楼上都说了,中心爆对流了。机构都定位到了那很小一团上面,它像云海里面有一座塔,或者说是山峰。
而那持续的深层对流还在南边。17号傍晚,它成了西北太平洋的下一个热带扰动——92W。那傍晚,我拿着正在充电的雷的手机翻看92W的讨论帖。
卡努中心的那小团对流经过了一天的发展,到晚上,已经像模像样了,一个小环流的卡努在东海的海面上,西侧的明显的深对流组成的旋臂差一点就要接触上海。而love仙人球开花说上海已经下起小雨,想必是已经受到了卡努外围环流的影响了。卡努这样的形态,让JMA和JTWC纷纷升级为强热带风暴。但是NMC仍然维持着热带风暴上限的强度。马上,卡努就要进入24小时警戒线了,后来NMC没有再提升强度,我猜想其中原因,可能是NMC想要避免发台风黄色预警罢。我曾经以为,台风预警信号的颜色,可能跟福建水利信息网上表示台风的点对应的表示台风等级的颜色是一致的吧。过了这个晚上,我就没有再能看到卡努。当冷涡的心与热带的心相融的那一刻,它扯下了裹在它周身的纯白色衣裳,扔向南方,自己向着朝鲜半岛的重山奔去。
92W在非常散乱的状态中度过了两天的时间,这两天它一直具有多个中心,看到它的人都说它太散了,不看好它。
有一天,数学老师带着两个实习老师来给我们上课,他们应该是从海师毕业的。他让他们每个人,讲那张试卷的几道选择题。其中一个讲题的时候大大方方,他在念logx的时候,把log念成三声,我们都在下面偷笑,他的名字叫曾建涛。另外一个显得有些拘谨。19日,卡努在朝鲜半岛的崇山峻岭里结束了作为热带气旋的一生离开了世界,我结束了六天的培训再一次回到家里,这次,休息只有一天。数学老师总是说,他搞的这种上午测试下午讲评的培训形式非常有用,但是我总是觉得,像我这种自己连基础知识都没有掌握完全,连最基本的两本竞赛书都没有看完的人,肯定是不胜做那些试题的。我之所以希望没有培训而有自己的假期,是因为我觉得那样的话我会有足够的时间来把基础的知识全部学一遍,然后再深入、再做试题。但是这仅仅是认为,每次一有假期,总是会被我在看台风吧,在没有认识台风吧之前就是干其他事情,之中浪费掉,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到现在连基础知识都没有做完全的原因了。我做事往往是决心很大,但是到后来真正完成者寥寥。因为我老是完不成应该学的内容,所以我感觉别人都超过我了。而现在,我就要出去参加培训了,我去那里究竟是干什么的呢?要是他讲得很难而我听不懂怎么办?那不是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和钱啊!而且,出去培训这种事是真正的竞赛党才会参与的,我是“伪”竞赛党,去那里是为了面子上的好看?再者,我以前从来都没有不是跟父母一起到外地去。今天数学老师叫出去培训的同学一起来开会。数学老师点名的时候,念到我的名字,我想,我还真的在这一份名单里面哩。轮到化学老师讲,他是一个喜欢大而化之又一本正经地讲一些东西的人,他跟我们讲,出去培训的地方是哪里,出去培训要注意安全,集体行动,并要求我们每天给家长发短信报平安。我想像着那个培训中心的模样,夜晚几盏路灯连接到灯火辉煌的教学楼,开着前灯的汽车不时从我面前驶过,我们这些人就在那条道路上穿行来去。我就开始想,我一个人在外面,碰到什么事情我又不知道怎么说话怎么办。在外面,还要跟很多很多人打交道,这都是我不擅长的。老师讲完,又问21日谁将要在学校集中然后一起出发。本来我可以选择让母亲送我去机场,但是我没有,我选择跟同学们一起,早上六点多就到学校。只有少数几个人选择自己从家去学校。是数学老师帮我们订的机票,他说:“到深圳的机票太贵了,所以我订了到广州的机票,到时候再用人民解放军的车送我们去深圳。”我把这个告诉妈妈,她十分惊讶:“还用军车呀?”
回到家,按照道理说,我本应该再利用上这仅有的一天时间,再为出去培训做一些知识上的准备的。而母亲,早已经开始为我整理行装。因为21日清晨,我就要出发了。但是我还是没有战胜自己,我再一次打开了台风吧并沉迷于此。20号清早,不到8点,BBP在台风吧说:“JMA等下会给1000百帕,并发表GW,会是乱说吗?”我说,他是乱说。20日早晨,我在林矗吧又开了一篇新帖,讨论这次旅行。首先我详细地列举了前一天问潮所得的需要带的东西,发现自己没有带手机充电器,它落在了教室里。还有我在贴吧上问潮,要不要带拖鞋。他不回,我觉得太丑,但是我又不是吧主,又没办法把它删掉。过了好几个月,我才删掉的。列举用了四个部分,那么我的第五个部分,就是“台风信息”。正好JMA真的发表了GW,但是没有给1004百帕。我对BBP说:“我就是觉得你说1000百帕不太可能。”“对于季风槽系统JMA不是向来喜欢给低气压的吗?”他回答。此时CMA甚至JTWC还没有发布关于这个热带低压的任何消息。鉴于JMA今年的怪异行为,我决定,以后我判定一个热带系统成为热带低压的标准不再以JTWC作为局限,而是换成CMA升格低压、JMA发出GW、JTWC升格低压三者只要达到其中之一就可。如果不是台风迷,在网络上找不到一点关于新生成热带低压的消息。我把JMA的报文粘贴在帖子里面,并说明新生成了一个热带低压,未来可能对广东、海南造成严重影响。没有人回我的帖子,因为不感兴趣。
不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前几天她提议今天中午她跟我父亲、我一起出去吃饭。因为21日是我的生日,而明天我刚好就要出发了。父亲订了宝发幸福酒店的自助餐,原价58元一个人。按照他的安排,他骑着电动车,我跟母亲从家里乘汽车去那里。夏天中午的太阳很毒辣,我们在玉沙路的路边的停车场里下车了以后,就想赶快躲进房子里。我们三人一块儿走进大厦,乘上电梯,到最顶层。这已经是第二次我生日的时候父亲、母亲、我一起到外面吃饭了。上次是我提出的,但这次不是。他们是为了给我送行,在我出发前给我过个生日吗?父亲对于我这一次出行的目的和一些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呢。父亲还买了一块蛋糕。到了餐厅,才发现没有空调,空气有些燥热,面朝大海方向的窗户暖暖地开着,窗外面建筑物反射的明媚的阳光射进来,高层建筑上的风挤进屋子里。母亲说,这里怎么能没有空调呢?父亲说,也是。服务员说,我们今天怎么怎么了,空调坏了,空调开不了。那怎么办?你们可以坐在靠窗的那边,比较凉快。你们给我们拿一台电风扇吧。但是电风扇没有地方插啊,座位里面有个插座,我帮你们把桌子往这边移一些吧。等我们终于在那个阳光明媚的面朝大海的可以俯瞰公园的窗口边的隔间中的沙发上坐下以后,风扇的风和着从高空来的风吹向这里,午餐开始了。三人轮流地到点着黄色灯光的比较暗的餐厅里面去拿吃的。我父亲总是很殷勤地去帮母亲拿吃的,他们也把好的让给我吃。父亲帮我跟母亲打了好几次椰汁,等差不多吃好后又去给我和母亲拿水果。我母亲拿出手机来用的时候,我父亲知道她有了一台苹果手机。但是我父亲来跟我母亲一起吃饭,我母亲却不知道他有了一台电动车。这是我让父亲不要说的,因为我怕我母亲知道父亲带我骑电动车以后,会担心我的安全。虽然一年多过去了,到现在我母亲还是以为我跟父亲每天在傍晚挤一辆公交车去上班,还常常问我乘多少路车,而我,总是佯装镇定地回答一个数字——42,殊不知,要是现在还是每天乘42路车上班,那可要辛苦了,多走好多路呢。我跟父亲说,待会儿我母亲一定会说她送您回去,您千万不要答应。我想,父亲编造理由,肯定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吃饭的时候,我母亲果真提出送我父亲回家。我父亲说道:“不了,我一会儿去万绿园那边走走。”坐电梯下楼,到一楼的电梯大厅那里,我父亲商量着说要把去培训的费用交给我母亲。结束了这一切,结束了这一次的聚餐,我算是过完了十七岁的生日,父亲让我和母亲把蛋糕带上回家。我跟母亲说:“您不用送他了。”“他真的是有个人在那边吗?”母亲这样问道。那天天空不是很蓝,仿佛有些亮白,阳光炙烤着大地,但是我没办法让母亲送父亲回家。
我回到了家,一下子过了一下午。晚上数学课代表发短信提醒大家明天早上出发的时间、地点。母亲给我带了几套夏天穿的衣服,我强烈要求带一套校服,但是母亲不同意,她说:“你出去,还像在你们学校一样,穿什么校服!”。母亲又给我带洗漱用品,是用“七天连锁酒店”的一个专门装它们的透明的袋装的,那袋子像一个文件袋一样,有那种拉链。我又想到,出去学习,如果笔不够用怎么办,我买的笔芯都一直放在宿舍里,没有拿到教室,而家里面也没有了。我打电话给潮,想让他帮我拿。可是他说他在教室里,要我快11点时再打电话给他。明天走后,我们会到8月才回来,听说我们要搬教室了,所以,他肯定在把教室里的书都搬回去。但是我觉得并不需要这样,完全可以等到回来再搬。我只好挂掉电话。后来我想,既然他在教室,那让他拿上我的充电器吧。我之前那个手机的充电器还放在我的抽屉里。我打电话给他,但是他让我等一下,然后就是长长的没有声音。过了好久,他才说话,我说:“到我的抽屉里面帮我找充电器。”一阵翻动抽屉的声音,他说:“没有找到诺基亚的充电器。”我好失望,怎么不见了呢?后来我想到,以前那个充电器说不定也可以用,只是缺一根线,不行到时候找别人借一根,我就让他拿上。快到11点,我估摸着他回到宿舍了,再一次打电话给他,让他帮我找笔芯。我告诉他笔芯在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那个塑料袋我前几天跟其他书一起费了好大的劲从旧宿舍搬下来。他按照我说的找,却说没有找到。我只好认命,挂断了电话。我想,只好不计代价,明天早上自己去找了。那天晚上,我数次站在我家阳台上,拉开那本该关紧的纱窗,望着深蓝色的天空和皎洁的月光,面对窗外,对着手机里诉说。后来,我就进入了梦乡。
我把梦撕了一页,不懂明天该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