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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波逐流 - 活在美国的我们 第125章

(2019-03-21 05:27:42) 下一个

一二五. 还是需要美国护照

张紫蔷心怀忐忑地在车里注视着FBI的人,电话响了,是FBI的人通知她,说钥匙打不开,门上是新换的锁。不过对于FBI的人来说,开锁不是问题。

张紫蔷远远看着三个人进了房子。只二十几分钟,人就出来了,其中一个人给她打了电话,通知她“行动”结束了,说是没有找到他们想找的东西,最后还加了一句:“房子里并没有女孩子用的东西,看起来只有男人住在这里。而且好多东西都是豪华奢侈品,你的房客很有钱啊。”

那天晚上,租房的女孩通知张紫蔷,说自己计划有变,要退房,并且连夜就搬走了所有的东西。看来FBI所谓“打药”的雕虫小技没有骗过那个毒贩子。

提前退房算是毁约,张紫蔷手里拿着那个女孩预付的一个月押金,经济上她倒是也不亏。再说,她心里都怕死了,哪还敢去理论毁约罚款之类的事情,巴不得那个毒贩子赶紧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张紫蔷按照惯例去仔细检查房子,看看有没有需要维修的地方,打算收拾好了再出租,她在厨房里看见有两大卷包装用的塑料布,这该不是毒贩子在这里分装毒品用的吧?多亏FBI把他们吓跑了!

就在她检查房子的时候,竟然有两三次来人敲门,看见是她,就说是想租房子,敷衍两句就离开了。

张紫蔷心里困惑,房子昨天晚上才空出来,自己还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栋房子要出租,怎么有人就上门租房了?他们怎么知道的?

想了一阵,她突然明白过来,那些人该不是来找毒贩子的吧?是不是来买毒品的人啊?越想越怕,她赶紧锁了门离开,打算让房子空些日子再说。

这件事的全过程,以及张紫蔷心里的忐忑,肖雨禾都知道,此时在餐馆听她再度提起来,心里不觉得还是有些后怕:“也是,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就是图个安安稳稳的日子。离那种事情还是远一点好。”

想了一下,她赶紧拉回正题,她俩是来商议张紫蔷与老陈分手一事的。于是她提醒张紫蔷说:“老陈可是玩枪的人。你跟他分手要格外小心喔,可不能得罪他。”

话说完了,张紫蔷的情绪缓和了些,脸上也有了颜色,两个人才开始吃饭,细细商量着与老陈分手的借口。

吃完饭,张紫蔷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心里太憋闷了,希望多聊一会。肖雨禾也理解,就又要了一壶茶,一边给张紫蔷倒上新茶,一边问:“你儿子有消息吗?”

“离婚了,也退伍了!”张紫蔷懒懒地说。

“喔,什么时候的事啊?”肖雨禾追问了一句。

“年初他就回奥斯汀了,也没给我打电话,是刘亚非告诉我的。说刘骅在美国军队里只呆了六个月,就被开除回家了,而他的‘同志’路易斯还留在军队。两人就解除了婚姻关系。详细情况刘骅也没跟他爸说,是我自己到网上去查了一下,才知道美国军队会对新兵进行考察,如果认为不合格,在六个月之内取消军人资格。这些被取消资格的人是不能享受美国退伍军人福利的。 ”张紫蔷悠悠地叹着气说。

“其实,这倒是好事,你就不必担心他会被送上战场了。”肖雨禾安慰说。

“我也这么想,他在他爸给租的公寓住着,刚开始情绪不好,也不想去找工作,混了几个月。刘亚非又用钱来引诱,说只要儿子愿意回大学继续读书,一切费用全包。这不,劝了半年,这学期刘骅回州立大学去读书了,原先的学分还有效,他只要接着读两年,就可以正式大学毕业了。”提起这事,张紫蔷心情好了许多。

 “浪子回头金不换!多亏美国的教育体制,他走一段弯路还能再回到学校去。希望他能吸取一点教训,你也就了一桩心事。”肖雨禾感叹道。

“是啊!”张紫蔷说:“过去的两年,就算是做了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只要他肯继续读书,回到正常的人生轨道上,我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回不回我这个家,还认不认我这个妈我都不在乎了。”

几天后,张紫蔷委婉地向老陈提起,说自己还没有走到下一步的打算,老陈是个聪明人,立刻就从她脸上看出了“分手”的潜台词,痛痛快快地就离开了。张紫蔷舒了一口气,肖雨禾为朋友悬着的心也安稳下来。

二零零五年夏天,余争鸣收到移民局的通知,通知他们按指定的日期到移民局参加公民入籍宣誓。

本来,这些年有了绿卡,余争鸣觉得已经可以了,一切待遇都和美国公民一样,而且来回中国都不用签证,非常方便,没什么必要再申请当美国公民。再说他认识的很多人都不申请当美国公民,尤其是那些欧洲人,他们拿了几十年的绿卡,根本不考虑申请美国国籍的事。

肖雨禾曾经提醒他好几次:“别人可都是美国公民了,咱们还不申请吗?”

余争鸣嘲弄地说:“你说的别人,是指你那几个朋友吧。你想过没有,一旦成了美国公民,中国护照就作废了,回中国还要办签证。毕竟我们最常去的还是中国,我可不想每次回国都要去排长队等中国签证。”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余争鸣改变了主意。那是去年上半年的事情,余争鸣要去委内瑞拉参加一个会议。出发前,他打电话询问委内瑞拉领馆,也在网上查了,答案是,有美国绿卡就不需要签证。

当他和一位美国同事坐了八个小时飞机到委内瑞拉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在委内瑞拉海关,美国人被放行,而余争鸣却被拦住了,理由是他没有签证。

余争鸣赶紧说明自己给委内瑞拉领馆打过电话,而且网上也说不需要签证。

那个海关官员说:“你大概没有说清楚你拿的是中国护照吧。美国护照的确不需要签证。中国护照当然需要签证。”

“既然拿的是绿卡,当然就不是美国护照,我说得很清楚!”可是海关的人根本不听他讲理,直接把护照扔回给他。

去委内瑞拉开会,余争鸣是主题发言人,而美国同事只是助手。看见余争鸣进不了海关,那位同事也只好再出关,陪他坐在外面。正当两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过来了一个穿制服的海关工作人员,对他们打手势,示意他们过来。

两人以为有希望了,赶紧拖着行李箱和很重的资料箱跟上去。那个人头也不回地在机场里快步走,他们很费力地跟在后面。拐了好些弯,走进一条很僻静的走廊。那个人站住了,回头看着他们。看见他们拖着资料箱,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同情地笑了一下,问:“你们的确想入关?”说着,做了一个不明显的手势。

余争鸣急切地回答:“是,我们一定要入关,我们明天早晨要参加一个会议,很重要。”美国同事也在旁边帮腔。

那人又说:“可是你是中国护照啊,按规定,你的确是需要签证的。”说着又重复了一次那个手势。

余争鸣赶紧叙述自己如何向领事馆询问,如何在网上确认等等。那人没有等他说完,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了。余争鸣和老美同事面面相觑,弄不清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过了好一阵,余争鸣突然茅塞顿开:“刚才那个人,他是不是在要钱啊?”

听余争鸣提起,老美同事也恍然大悟:“对啊,有人给我说过,委内瑞拉海关是要收黑钱的。我怎么忘了?”他们立刻转身追出过道,可是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们无可奈何地回到海关门口的塑料椅子上,很希望再遇到一个来要黑钱的海关人员,这一次自己一定不会那么迟钝了。

他们在极不舒服的塑料椅子上坐了一夜,再也没有人来理会他们。第二天早晨,他们上了回美国的飞机。正是前一天从美国飞过来的航班,服务员看见他们,奇怪地问:“你们不是昨天晚上刚刚下飞机的吗?半夜就办完事情了?效率很高啊。”余争鸣只能报以一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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