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走遍千山万水，只为寻找初心。
在圣城遍地的印度，有两个圣城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是瓦拉纳西(Varanasi)，一个是距离瓦拉纳西250多公里的菩提伽耶(Bodh Gaya)。如果说瓦拉纳西是印度教徒的第一圣地，那印地语中意为“智慧之地”的菩提伽耶则是佛教徒的第一圣地。为什么呢？因为菩提伽耶是佛教的诞生地，释迦牟尼正是在这里的菩提树下悟道成佛。今天，已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菩提伽耶已成为全世界佛教徒心中无可争议的圣地。它跟鹿野苑一样，都是佛教四大圣地之一，也都被中国唐代高僧玄奘记录在了《大唐西域记》里。不过，菩提伽耶比鹿野苑在中国成名还早，它在东晋时就被高僧法显记录在了他的《佛国记》中。
菩提伽耶
菩提伽耶
菩提伽耶
也许释迦牟尼是被外星高级文明择选的人。出生于今天尼泊尔，隶属刹帝利阶层的他本来是一个国王的太子。传说中说，他诞生后便能“四方行七步”，并说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豪言。《六度集经》中说，瓦拉纳西附近的鹿野苑中有一个鹿王，此鹿王即是释迦牟尼，也就是佛陀的本生。没人知道这些说法是不是真的，但人们知道，本名为悉达多·乔达摩的太子自出生后便在宫中过着锦衣玉食生活，还娶了3个老婆。在他儿子降临人世的那一年，或许他觉得在世俗的使命已完成，亦或是突然被某位大神“点石成金”，他放弃了安逸的生活，开始自讨苦吃，出家修道。这一年，他29岁。
在森林中苦修了6年，饿得只剩皮包骨的他没修行成功不说，还差一点丢了小命。跟他一起苦修的五位同伴以为他已退却，便转道鹿野苑继续苦修，后成为他的弟子。可这些人没料到，佛陀去了菩提伽耶，在一棵菩提树下正襟危坐，并立下誓言：“除非能证悟一切知智，否则我绝不从此座起身。” 也许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在他发出重誓的第七天，他终于“瞻望明星而悟道”，成为了佛陀，中国人称之为佛祖。从此，佛陀再也不会为人世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情情爱爱所困扰，他脱离了尘世，立于云端，俯瞰众生。这是到了外星高级文明阶段了吗？
瓦拉纳西火车站
瓦拉纳西火车站
瓦拉纳西火车站
瓦拉纳西火车站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佛祖成道地在菩提伽耶的摩诃菩提寺(Mahabodhi Temple)。正是为了它，我才从瓦拉纳西千里迢迢奔赴而来。之所以说是“千里迢迢”，是因为菩提伽耶没有火车站，我得在离它15公里处的格雅(Gaya)下车。火车票3A下铺，785卢比，不到10美元。万幸的是，4个小时的火车到达格雅时只晚点了15分钟，这让我觉得在印度都是不可能的事。我知道火车上没有卖吃的，所以我吸取教训，在瓦拉纳西火车站买了带葡萄干的水果蛋糕，非常好吃。
上火车后，我发现这次床位没被占，床上用品也整整齐齐地摆在那，这让我开心不少。在疾驰的火车上，掠过我眼前的依然是一望无际的恒河平原和平原上的垃圾，车上又遇到了要饭的。下车后，我想打Uber，可惜没有，只能花300卢比，不到4美元去酒店，沿途都是垃圾和晃晃悠悠的牛，空气中飘着腐臭味。好不容易看见恒河支流的尼连禅河(Falgu River)，但河道是干枯的。谁能想到，这条河在传说中是有龙居住的，而且就在摩诃菩提寺的旁边。
去菩提伽耶沿途
去菩提伽耶沿途
酒店是一个村庄里，是一个4层楼的崭新别墅，地上铺着大理石，比克久拉霍的漂亮得多，一天12美元，很便宜。其实，整个菩提伽耶都是一个大村庄。酒店离摩诃菩提寺700米，我所经之处都是跟克久拉霍一样破破烂烂的景象，却没有遍地开花的庙宇。在进入摩诃菩提寺以前，我先解决肚子问题。在瓦拉纳西尝到吃自助餐甜头的我，到菩提伽耶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网找高级自助餐厅，还真找到了一个，此餐厅离摩诃菩提寺不远。可一进去便被告知，现在不是外国人旅行季节，所以自助餐取消了。
无奈我只能点黏黏糊糊的Chicken Butter Masala和好吃的囊以及很好喝的当地饮料，一顿饭花了我600卢比，7美元多。诺大的餐厅，只有我一个人在吃饭，冷冷清清的，看来的确是旅游淡季。出来时遇见一个抱孩子，地上跟着两个小男孩的年轻妇女，她一看见我就伸出了手。我分别给了两个小男孩一人100卢比，可这个妇女以为我是大款儿，一直追着我要钱，气得我一分也没给。人的贪婪，永无止限。
菩提伽耶
菩提伽耶
菩提伽耶
菩提伽耶
我沿着菩提伽耶的主街走向摩诃菩提寺，路边除了有少量的旅游商店外，还有两个寺庙，其中一个居然是20世纪初印度华侨集资捐建的中华大觉寺。虽然这座两层的寺庙不大，但它却是菩提伽耶唯一的汉传寺院，里面很干净，也很清爽。庭院中是观音和两个童子的雕像，寺庙下层供奉着释迦牟尼佛悟道像，而上层则供奉着观世音菩萨。看着这个跟中国寺庙非常相像，还有中国字的它，我觉得既亲切又熟悉。
中华大觉寺离摩诃菩提寺很近，还没走到门前，我便看见有很多警察在安检，这提醒我想带手机进去，肯定门儿也没有。果不其然，寺庙旁边就是手机存放处。不过，我自动开锁的车钥匙带进去了，这里还是没有瓦拉纳西的湿婆金庙严。安检过后，要走过长长的甬道才能看见寺庙的正门。正门里面是一个大花园，朝拜的人得拖鞋而入。我心想，这么热的天，让我光脚在花园中走，我的脚不会烫出泡吧。为了保护我的脚，我只能牺牲我的白袜子。还没在花园里走几步，就有一个14岁的小和尚追着我要给我讲解，脸上带着有中文字的口罩。英语很好的他告诉我他8岁便进寺庙了，他给我讲解不收费，我婉言谢绝。虽然我不是佛教徒，但这里的历史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中华大觉寺
中华大觉寺
中华大觉寺
中华大觉寺
此寺最早建于孔雀帝国时期，由把佛教定为国教的阿育王于公元前250年所建，用以纪念佛陀在这里开悟。最初，建在菩提树下的它只有一座大塔，还不能称作寺院。到笈多王朝时，这里才真正成为一个寺院。笈多王朝寿终正寝后，玄奘大师来到了这里，还见过这座伟岸的大塔并有过详细的记录。可穆斯林到来后，这座大塔就轰然倒塌了。现在看来，一切打着宗教名义去发动战争，并毁坏文明的人，都应该被送到十八层地狱。
今天摩诃菩提寺的高塔称为金刚宝座塔，由德里苏丹国覆灭后的缅甸国王在13世纪修建。52米高的塔呈梯状，顶部呈圆柱形，最顶端有一个铜制螺旋形塔尖。这个融入了古印度风格的梯状塔四面刻着佛像，其线条装饰着金银花和鹅的图案，佛寺中有一尊镀金的佛坐像。高塔周边还有四座小塔，里面供奉着四尊佛像。这四个小塔如众星捧月般把外面九层，内部两层的高塔围绕在中间。寺院还有一个池塘，里面盛开着分外美丽的莲花。
摩诃菩提寺
摩诃菩提寺
摩诃菩提寺
对佛教徒来说，这里最神圣之地是释迦牟尼成佛的巨大菩提树。意为“智慧之树”的它枝繁叶茂、犹如一个绿色伞盖，成为了佛教的象征，但有人说，今天的菩提树并不是“原装”的。据说，阿育王的女儿曾从原始的菩提树下摘下了一根树枝，种在了斯里兰卡，它被认为是世界上现存最古老的树。而原菩提树在1870年被大风刮倒后就死了，人们只好把斯里兰卡的菩提树枝再种到此地。因此，今天的菩提树是释迦牟尼打坐成佛的菩提树的“孙子”。
在这个郁郁葱葱的寺院里，到处都是佛陀的身影。菩提树旁边有一个最初由阿育王安装的金刚座，有栏杆环绕着它，栏杆上雕刻着人脸和动物等图案，此地曾是佛陀坐禅和成道的道场。寺院南边的黑石上刻有佛陀的足印，也是阿育王把它复制下来的。除了佛陀以外，寺庙中一个房间里还供奉着佛陀母亲的雕像。
虽然世界文化遗产说摩诃菩提寺是印度次大陆现存最早的寺庙建筑之一，也是那个时代少有的砖砌寺庙之一，其石雕栏杆更是早期石雕的杰出典范，对建筑的发展产生了几个世纪的重大影响，因而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但不懂建筑的我并没有觉得它有多出挑，跟克久拉霍寺庙群相比，我还是更喜欢克久拉霍寺庙群的“神采飞扬”，而摩诃菩提寺在我眼中像一个老学究。再加上它不让拍照，更增加了我心中的怨气。
印度教寺庙
印度教寺庙
印度教寺庙
我想我好不容易来到了这个世界佛教的朝圣圣地，不给摩诃菩提寺留下点儿影像对不起我付出的辛苦。于是从寺庙出来后，我开始绕着寺庙转圈，希望能在某处拍一拍它的“身姿”。摩诃菩提寺周边是一个寺庙建筑群，除了中华大觉寺外，还有是各国僧侣修建的日本寺、泰国寺、缅甸寺、斯里兰卡寺、不丹寺、西藏寺以及印度教寺庙(Jagannath Temple)，好像是一个寺庙的大观园。印度教的寺庙色彩艳丽，比摩诃菩提寺养眼很多。但我转了一圈，也没能拍到摩诃菩提寺里面的一丁点儿，它被保护得太好了。
寺庙的另一侧是菩提伽耶的市场，里面都是小商小贩，2个苹果100卢比，1美元多。我在飘着腐臭味、垃圾和臭水的市场里转了一会儿，就觉得要疯了，赶紧走回了酒店，路上同样是破破烂烂的农村。躺在床上，吹着空调，我再也不想走出房门一步。心想，要是印度跟土耳其一样干净，那我的幸福指数立刻会飙升的。
闲着没事，我查了一下第二天去孔雀帝国首都巴特那(Patana)的火车票，一看才65卢比，连一美元都不到，我立刻脑中画了一个问号。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怎么会这么便宜，上网一查，不得了，售票员卖给我的是最低等的票，没有空调。这么热的天，坐在没有空调的囚笼火车上，会不会要了我的老命呢？本来我是想从巴特那叫Uber去玄奘西天取经的终极目的地－那烂陀寺(Nalanda Temple)的，现在我只好改行程。上Uber软件上一查，这个破村庄根本没有此服务。无奈我只能先包车去那烂陀寺，再包车到巴特那，全程不到170公里，4个半小时多一点。可酒店老板报价7000卢比，差不多90美元。我在阿格拉包过车，80公里，两个小时1600卢比，因而这价格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
摩诃菩提市场
摩诃菩提市场
摩诃菩提市场
不过，如果那烂陀寺能像克久拉霍寺庙群那样让我永生铭记，我也会咬牙前往的，可曾经众僧云集的那烂陀寺，今天只剩下一个遗址，虽然遗址也被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还有一个原因是，摩诃菩提寺一点儿都没惊艳我的眼眸，连带着我对那烂陀寺也没有多大兴趣。况且我还不是佛教徒，那不如省点儿银子压箱底吧，我这样想。
虽然我不是任何教派的信徒，有些圣地去也可，不去也行，但位于恒河边的巴特那我是一定要去的，因为这里曾是第一个在南亚次大陆建立帝国的孔雀王朝的首都。它在流光的岁月里写出的乐章，至今让印度人难忘。即使它的悲喜早已随着恒河水流向了远方，可它依然如朝阳初升般，是印度神往的方向。
摩诃菩提午饭
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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