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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的回忆之二十四

(2020-11-08 13:39:04) 下一个
在弥勒一中后期,感觉是文化课渐次步入正轨。这时候来了新的老师,有一对年轻夫妇,是从云南师范学院毕业后分到了弥勒一中教书。马老师是昆明人,据说也是干部家庭出身,而他的妻子,林老师是北京人,为我们教授化学,我那时候的化学特别好,跟林老师的教学有直接关系,她人长得漂亮,个高,谈吐优雅,北京话纯正,光听她说话就很舒服。
对了!非常意外的,记得我们开始接受人体卫生知识授课了。那是一个昆明口音中年女老师为我们讲解人体基本构造。好笑的是,只要讲到女性部分,我们全体男生必须离开教室,不得旁听!岂不知这种做法更发增添了异性私密的神秘。
同时期从云南师范学院分配来的还有一个叫做李灏的体育老师成为了我们“小昆明” 的良师益友。和其他老师比较,李浩老师要年轻些,而他的体育课也是远离政治,上他的课轻松的缘故吧?所以颇受学生欢迎。我想。
还有一位叫做周思孔的老师,也是出身不好的缘故,对我们“小昆明”就要表现得比其他老师更加严苛些!我们男生中有位张强雷,他老爸是文革前省高级法院院长,就因为喜欢睡懒觉,他老兄就亲自跑去学生宿舍,爬上张强雷的高低床,掀开他的被子喊他起床了,还喊他“少爷”,用这种办法来羞辱他。实际上,他也是因为发育所需,营养不够,只有靠嗜睡而已。
还有个七排的班主任,叫做姚元世的,一口广东口音,也是家庭出身不好,当时,校木工组还有一位高人,姓温,据说是前飞虎队的,英文呱呱叫,可惜我们在时候,没有英文课,没有机会聆听他的教诲。学校出售饭菜票的蔡翠花,据说是当年飞虎队的交际花。还有当时靠边站的原校长张汝弼,云南地下党的老革命,通过开办新式中学,“建水建民中学”培养和发展进步学生投入革命。我们中的梁晓明家母亲,后来做到省政协第一副主席的,年轻时还是他的学生。可见,弥勒一中还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哟!
这个期间,还发生了一件荒唐事,我家所在的新哨公社大砂冲生产队发生民居火灾。令人惊讶的是,我家所住房东老太太,竟然想到要用我弟来镇宅。她居然知道我弟名字当中有个海,加上童子身无疑,为了防止火势从别人家过来她家,就把一只公鸡给我弟抱着,让他爬上房顶。你想啊!从小在省委大院翻墙撩壁练过的,房东家这种屋顶自不在话下,他也不懂是什么讲究,抱只公鸡坐在房顶上,兴奋不已,嚷嚷着他看到的火势,一会儿窜到了东,一会儿窜到了西,全然不知危险!直到我父亲赶回家来,才发现这危险一幕,喝令他赶紧着下来。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房东老太太也没有闲着,竟把自家的裤子脱了,当作扇子不断扇动,民间俗称:扇阴风!与我弟在房顶“法海水淹金山寺”,“雄鸡镇火,”据说都有灭火的异曲同工之妙!这个笑话后来流传很久,特别是杨涛,杨小栗家父亲,只要一见到我弟就要喊他“法海”。幸好,风向不对,否则我弟当真危险矣!
时光再难熬,也来到了初中毕业的时刻。不知道的原因,应该是不知如何处理我们这些“小昆明”,寄读生。我们在毕业后,其他本地学生都离校了,而我们又被留校一个月,这个意外的滞留,非常突然,没有提前通知,害我还以为马上回家了,所有的床上用品都送人了。被子枕头送了资绍云。因为。我第一次去他座落在县城弥阳镇的家,上得楼来只见床上一堆破棉絮,没曾想正说着话呢,破棉絮里面突然钻出个人来,是他同父异母哥哥,睡醒了。这个印象太深了,真穷啊!这还是县城里面的一个镇,那些远离县城的村镇还不知道穷成个啥样?洗脸的盆,毛巾,刷牙的口缸和牙膏牙刷,全都送给了当地同学,有的同学来晚了,对我还颇有意见,凭什么给某某不给他,某某哪有咱两感情深,云云。害我只好搜肠刮肚找些个人物品相赠。结果,这一个月的耽搁,我愣是不洗脸不刷牙熬过来的, 甚是狼狈。
而且,诡异的是,竟然没有毕业证书一说,那时的人们好像对于证书之类全然也不放在心上,学生们对此没有异议,家长也如此。
文革时教育革命,遵照毛主席指示,学制缩短,初中只有两年,高中停办。我们毕业后,相当尴尬,直接是无处可去。知青都当不成,只好回去父母身边做家属,成天游手好闲。当时村里也没有意思要安排我们参与农业劳作,我记得只是帮忙父亲去给那些村里的男娃儿剃头。父亲因为理发出了名,村里就干脆安排他全职出工去田地里给男社员们剃头。他有时候忙不过来,我就去给村里那些小男孩们剃光头,这个不需要技术,只需要勇气。因为那些头虱受到惊扰后,会顺着毛发上下奔窜,还有那些虱卵被剪刀剪破后,会发出声响。我必须尽量不要触碰他们的头,努力彻底把他们头上藏污纳垢的头虱巢穴铲除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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