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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的回忆之四

(2020-06-21 11:59:30) 下一个
三外公家是个大家庭,三个儿子下面又有多少孙儿女。与王营村那边不同的是,这些来看南蛮子的孩童,他们本身更比我们南蛮子还要蛮,不像王营村的孩子们多半害羞内敛,竹条铺这里的孩子们性格外向,触手动脚,弄得我弟弟嗷嗷叫,也是见面熟,不一会就能玩在一起。这一带因为是三国古战场的缘故,当地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能讲述乡村版三国故事,而离此地不远的山上,就有诸葛亮的故居隆中。不过,后来听说同南阳的诸葛亮故居打官司,最终输了。当天晚上,我们一大帮孩子被安排住宿在粮仓,只见那月光下,黑压压一帮人,前后左右跑着狗狗,立马的使我想起水浒传中的庄子与庄丁,活脱脱再版再现了。谷仓里堆着小山般高的麦秆,正好躺下来睡觉,有表哥把气油灯挂在梁上,就这么的开睡了。一开始还各种襄樊土话聊天中,后来半夜被惊醒是因为黄鼠狼,不知是谁惊醒,发现黄鼠狼入侵,一声吆喝,众孩子们雀跃而起,门外那些狗狗也是狂吠不已。就这样,黄鼠狼就擒,有表哥用口袋收了,说是明天上镇上供销社卖个好价钱。次日,我们一家也去光顾了当地集市,记得,见到一个表哥在摆摊卖自家种的红皮萝卜,他也没有什么好表示的,只好一个劲请我们吃他在售的萝卜,那是一个新鲜水灵啊!至今难忘。听说,这位大表哥当过兵的,一直未婚,因为他是个白麻子,没人愿嫁。母亲的亲戚还有不少因为土改成份高,当地没有活路了,纷纷逃到了新疆,竟然找到了世外桃源,定居在了那里。
三外公的武功看来名不虚传,村里的所有人都敬重他,据说,他还有独门秘籍,可以起死回生。“医生治不好的再来找我,我不治!”我听他亲口对我父母说道。八十几岁的人,依然身板硬朗,经常独自一人外出串门或赶集,没人胆敢欺负他。
母亲的同父异母妹妹们,因为母亲行四,所以,我们就叫她们五姨,六姨和七姨。除了最小这个七姨参加生产劳动,而且还是个民兵小头头外,五姨和六姨感觉是整天闲着的。五姨据说曾经有个相好的,是个空军飞行员,后来为什么没有在一起,我们小孩子就不知道了。六姨说是有病,三天两头跑到樊城里来找母亲,要钱看病。在母亲眼里,对她们小病大养,无病呻吟的很是看不起。我妈每月寄回家给他老爸的养老钱,鬼晓得最终落在谁人手上?
记得我们在樊城还观看了楚剧演出的《智取威虎山》。
不消说,襄樊的农村生活比之内乡的要好很多。因为是南方,吃的方面不再是面食,餐餐米饭还有了炒菜。这样的伙食更发接近我们的习惯。哪怕是父亲,他也多次承认还是南方伙食让他的胃不再泛酸。
回昆明的日子终于到了。因为当时已是十月底了,襄樊的天气也渐次冷了下来。告别从来都是伤感的,尤其是在女人之间。一样的,我们还是要在武汉转车。回程有没有在武汉住宿没有印象了。多半是有的,因为,从襄樊并没有直达昆明的列车,必须在武汉中转哦!我只记得,因为天冷,姨奶奶把良容表叔的一件大衣送了给我,当然,对我而言还稍微短小些。在我们回到昆明后,我母亲还是打包把这件大衣寄回给了姨奶奶。这次武汉逗留,母亲可能是受到了马姑娘离婚不离家的刺激,再次旧地重游,她和我父亲当年相恋的情景必然是闪现脑海,也或许包括父亲当年信誓旦旦说是已经休了马姑娘,而初恋单纯的母亲也相信了马姑娘不会对她们的家庭造成任何影响。这次回乡才发现,父亲有偷偷资助马姑娘母子之嫌!所以,才会有回程途中武汉的母亲对父亲的声讨。根据我弟弟的回忆,说是在武汉长江大桥游览时,说到动情时,母亲还有打了父亲一耳光!
在从武汉往昆明的京汉线列车上,母亲的火气仍然未消,愤怒加上漫长旅途劳累无法好好睡眠处于失控的状态。显然,父亲也没有解释到位,他绝对没有资助马姑娘的意思,只是他父母来信为他和马姑娘儿子,他们宝贝的大孙子求关注,无法分身的他只好寄点钱表示表示。母亲当着周围素不相识的旅客,高声谴责父亲的欺骗行为,我当时感觉是恨地无缝,恨不得能逃多远逃多远!所以说,两口子吵架,一是千万别当着子女的面,二是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相信我是绝对的至理名言!当时,京汉线从武汉到昆明需时三天三夜,而且还是硬座,那是相当煎熬。尤其是列车驶入云贵高原之际,只听得“哐当”一声,顿时感觉呼吸急促,浑身燥热。由于高原空气稀薄气压低,列车上的盒饭都是煮不熟的。母亲实在耐不住困倦,只好屈身在硬座之下,卷缩在地板上。总之,年幼的我对于此次回老家之行,回程的感觉糟透了。毕竟是孩子,离开了昆明也就两月,竟然口音发生了变化,在昆明火车站听到昆明话竟然这般生疏,这般粗野!
省委大院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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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DKmom 回复 悄悄话 你母亲厉害!
Xman197 回复 悄悄话 之三怎么看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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