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寐之夜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奉圣父圣子圣灵的名，阿门。今天的证道经文是使徒行传7:54-60，“54 众人听见这话，就极其恼怒，向司提反咬牙切齿。55 但司提反被圣灵充满，定睛望天，看见神的荣耀，又看见耶稣站在神的右边。56就说，我看见天开了，人子站在神的右边。 57众人大声喊叫，捂着耳朵，齐心拥上前去。58 把他推到城外，用石头打他。作见证的人，把衣裳放在一个少年人名叫扫罗的脚前。59 他们正用石头打的时候，司提反呼吁主说，求主耶稣接收我的灵魂。60又跪下大声喊着说，主阿，不要将这罪归于他们。说了这话就睡了。扫罗也喜悦他被害”。感谢神的话语。今天是复活节主日，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日子，这一天，死亡死了；而所有基督里的人进入永生。不仅如此，复活和永生的信仰从今生今世就开始了，这种信仰赐给基督徒一个伟大的生命。司提反就是因为信仰复活而伟大的见证人之一。如果没有复活，司提反是不可理解的。圣灵使用路加医生用最简洁而奇妙的字句，为我们描述了这个伟大的生命最光辉灿烂的一幕；司提反殉道开辟了教会的黎明，“那吩咐光从黑暗里照出来的神，已经照在我们心里，叫我们得知神荣耀的光，显在耶稣基督的面上”（哥林多后书 4:6）。复活是真实的；而复活信仰更新了我们的生命，这同样的真实，愿那充满司提反的灵，今天也加倍充满我们，好让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在这邪恶淫乱、无聊饕餮的世代，成为基督复活的见证，成为世上的光，成为山上的城，成为圣灵的殿，成为基督的精兵，成为万民的祝福。阿门！
这段经文可以放入两个交叉结构之中：
1、众人之中的司提反；司提反和天上的神的关系（54与57-58a呼应；55-56为中项）：
54 众人听见这话，就极其恼怒，向司提反咬牙切齿。
55 但司提反被圣灵充满，定睛望天，看见神的荣耀，又看见耶稣站在神的右边。56就说，我看见天开了，人子站在神的右边。
57众人大声喊叫，捂着耳朵，齐心拥上前去。58 把他推到城外，用石头打他。
2、扫罗之中的司提反；司提反和地上的人的关系（58b与60b呼应；中项是59-60a）:
58作见证的人，把衣裳放在一个少年人名叫扫罗的脚前。
59 他们正用石头打的时候，司提反呼吁主说，求主耶稣接收我的灵魂。60又跪下大声喊着说，主阿，不要将这罪归于他们。说了这话就睡了。
扫罗也喜悦他被害。
一、众人
54 众人听见这话，就极其恼怒，向司提反咬牙切齿。……57众人大声喊叫，捂着耳朵，齐心拥上前去。58 把他推到城外，用石头打他。
人类历史上或教会历史上最伟大的一篇证道讲完了，“众人听见这话”（?κο?οντες δ? τα?τα，When they heard these）。诸位，你期待什么呢？今天教会的“众人版”乃是这样：“众人听见这话，就极其感动，向司提反欢喜快乐……众人大声歌唱，索要签名，齐心拥上前去。纷纷合影留念，献鲜花给他”。但这不是司提反，这是“名牧”。名牧文化既不认识人，也不认识神。即使和约拿比起来，司提反的证道几乎是一场惨败；今天若有这样的传道人，教会首先就不能容他。但这就是司提反，教会历史上第一位殉道者。他没有机会“呼召”，没有一个人“决志”。但这不是一件事情的结束，而是教会历史的开端。“众人”就是钉死基督的人类，就是基督和教会要将福音临到的人类。当福音临到的时候，人类会有两个方面的反应，首先是内心的风暴（1，2）；然后是外在的杀害（3、4）。
1、极其恼怒
人是什么呢？人太可怕了。这一切表情，那种狰狞和凶残，都跃然纸上。魔鬼掌权了。“众人听见这话，就极其恼怒” 。διεπρ?οντο τα?ς καρδ?αις α?τ?ν，they were cut to the heart of them。动词διαπρ?ω的用法是：Tense: Imperfect；Voice: Passive；Mood: Indicative：越来越生气，越想越生气；被司提反的话扎到了，针针见血；这都是真实的，真的很生气，可以气得暴跳如雷的程度。διαπρ?ω的基本含义是锯成两半，或割裂成碎片；常用来比喻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将他人粉身碎骨。我们在使徒行传5:33中认识过这个字：“公会的人听见就极其恼怒，想要杀他们”。希伯来书11:37用的就是这个动词的词根：“被石头打死，被锯锯死，受试探，被刀杀。披着绵羊山羊的皮各处奔跑，受穷乏，患难，苦害”。“被锯锯死”可能指先知以赛亚的殉道。最早露出“极其恼怒”表情的是该隐（创世记4:3-7）。“该隐就大大地发怒，变了脸色”。?????，与生命隔离；发热，点燃，上火。这是杀人罪的预演，神警告该隐小心心中的魔鬼。但该隐失败了。后来神就警告基督徒：“生气却不要犯罪。不可含怒到日落”（以弗所书4:26）；“好生气的人，不可与他结交。暴怒的人，不可与他来往”（箴言 22:24）。中文的“怒”乃是“心之奴”，从心，从奴——而“奴”乃是一个（女）人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人靠自己是不能“灭火”的，他只是在寻找机会，第三天从死里赴死。
不过众人的反应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话语的力量实在强大，神的话语实在是有能力的。这一点正如希伯来书的作者所见证的：“神的道是活泼的，是有功效的，比一切两刃的剑更快，甚至魂与灵，骨节与骨髓，都能刺入剖开，连心中的思念和主意，都能辨明”（希伯来书4:12）。这一方面让我们谨慎言辞，免得我们用人话伤人；另一方面，让我们信靠主的道，靠神的话远离罪恶，得生命。第二、这个反应见证了司提反对他们的责备是完全真实的：“ 你们这硬着颈项，心与耳未受割礼的人，常时抗拒圣灵”（使徒行传7:51）。一个真正有圣灵并经过“割礼”的人，不可能因为听道扎心就成了传道人的仇敌；反会感恩。众人的经典表情，是分辨真假基督徒的试金石。不过千万不要藐视众人，因为我们首先就是众人中的一员，我已经在众人中看见我自己了，就是那个“得瑟”的最“标致”的那一位。人之初，性本听道成仇。按人性，众人的反应是正常的，因为司提反的讲道实在“太难听了”，应该“把人都讲跑了”。正因为如此，能忍耐和坚持甚至更加相信、更加喜乐平安的人，他们的信心完全出于神（以弗所书2:8）。
2、咬牙切齿
众人不是对自己的罪愤怒，而是将怒火投向司提反。“向司提反咬牙切齿”。κα? ?βρυχον το?ς ?δ?ντας ?π? α?τ?ν，and they gnashed on him with their teeth。动词βρ?χω的用法是：Tense: imperfect；Voice: Active；Mood: Indicative；不断咬牙切齿；主动咬牙切齿；真的咬牙切齿。βρ?χω在新约圣经中只出现这一次，它的基本含义有两个：咬碎牙齿； 咀嚼。换言之，他们要吃人了，恨不得吃尔肉喝尔血。司提反成了袁崇焕。从“极其恼怒”到“咬牙切齿”，这个发作的程序与预热的过程，符合保罗在罗马书3章对人的描写：从里向外，罪开始发作（罗马书3:10-18）。这回到了约伯的遭遇：“9主发怒撕裂我，逼迫我，向我切齿。我的敌人怒目看我。10他们向我开口，打我的脸羞辱我，聚会攻击我。11神把我交给不敬虔的人，把我扔到恶人的手中”（约伯记16:9-11）。这副嘴脸也是“哀哭切齿”终局的预演（马太福音8:12，13:42，13:50，22:13，24:51，25:30）。但司提反应该想起了主的教导：“38你们听见有话说，以眼还眼，以牙还牙。39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马太福音5:38-39）。在磨牙吮血的人间，是我们祷告的时间：“我的性命在狮子中间。我躺卧在性如烈火的世人当中。他们的牙齿是枪，箭。他们的舌头是快刀”（诗篇57:4）；“耶和华阿，求你起来。我的神阿，求你救我。因为你打了我一切仇敌的腮骨，敲碎了恶人的牙齿”（诗篇3:7）。；“耶和华是应当称颂的。他没有把我们当野食交给他们吞吃（原文作牙齿）”（诗篇124:6）。
3、大声喊叫
“众人大声喊叫”。面对神的话语，人的声音要压倒神的声音。这就是“文化”的本质，所谓“宣传”，所谓众神喧哗。这是信息爆炸。人声鼎沸的世界。从人里面发出来的是什么呢？“他们的喉咙是敞开的坟墓。他们用舌头弄诡诈。嘴唇里有虺蛇的毒气。 满口是咒骂苦毒”（罗马书3:13-14）。人嘴里只有狠话和谎言，只有淫词艳曲。先是批判的武器，口诛笔伐。动词κρ?ζω的原意是像乌鸦一样嘎嘎大叫，为了复仇爆发怨言；只是很少的时候用来指因为恐惧而祈祷。事实上，新约圣经中充满了这些吃人畜类的叫喊声，既是鬼魔的喊叫（马太福音8:29），也是罪人“钉他十字架”的咆哮（马太福音27:23）。
4、捂着耳朵
一边是大喊，控制和攻击别人；一边是捂着耳朵。συν?σχον τ? ?τα α?τ?ν，stopped their ears。动词συν?χω的基本含义是“完全控制住”；这些人已经一点点也听不进去了 。这个动作不仅表明他们的愤怒，也表明他们对神话语的恐惧。这个动作告诉我们：“耶利哥的城门因以色列人就关得严紧，无人出入”（约书亚记6:1）。这是对福音和救赎的完全封锁，并靠着这个动作，罪人肆无忌惮地犯罪。我们能常常看见这样的动作，这是一种病。他们心里已经坐了病了。路加医生曾用这个动词描写一种病：“耶稣出了会堂，进了西门的家。西门的岳母害热病甚重。有人为她求耶稣”（路加福音4:38）。捂着耳朵达到的哲学成就就是不信、怀疑主义和无神论。捂着耳朵者都有一个经典的表情：“神岂是真说”。不仅如此，这捂着耳朵的人，丢失了什么信息呢？需要重新结构一下司提反的证道。这篇证道包括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7:2-53，内容是定罪（律法）；第二部分是7:56，内容是代罪（十字架）；第三部分是7:59-60，内容是赦罪（福音）。对这三部分各执一端，都会导致极端或异端。但司提反的证道是整全的。而“众人”是在第一部分结束的地方捂着耳朵的，这就意味着，特别重要的福音信息被他们自己隔绝了。这也是很多教会中人的普遍遗憾。
5、乌合之众
罪是一种集体行动。勒庞的名著《乌合之众》可以帮助我们认识这个场面：“齐心拥上前去”，κα? ?ρμησαν ?μοθυμαδ?ν ?π? α?τ?ν，and ran upon him with one accord。一方面，奔跑。动词?ρμ?ω的意思是to set in rapid motion, stir up, incite, urge on；to start forward impetuously, to rush；大意是，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的上串下跳，狼奔豕突，不能自持。这是猪群的动作，这是愤怒的猪群：“耶稣说，去吧。鬼就出来，进入猪群。全群忽然闯下（swine ran violently）山崖，投在海里淹死了”（马太福音8:32；马可福音5:13；路加福音8:33；使徒行传19:29）。另一方面，“齐心”，?μοθυμαδ?ν这个副词可以指正面的同心合意；也可以指负面的沆瀣一气。这里指群众暴力，指乌合之众在犯罪上团结一致，随众行恶（出埃及记23:2）。罪人的同仇敌忾也告诉我们，如果没有神的介入，罪人没有能力和罪人分开。在群众和集体里面，罪只能像瘟疫一样互相传染，或者正如经上所记：“一点面酵能使全团发起来”（哥林多前书5:6；加拉太书5:9）——保罗对亚洲和欧洲的教会都讲这个道理。圣经从来不教导人多力量大这个歪理邪说或普世邪教，因为神知道万人的心。耶稣不仅死于罪人的手，更死于“大多数”之手。没有一个人在司提反殉道的现场站起来，连一个都没有。这就是人类；这才是人类。
6、推出城外
“把他推到城外”，首先目的是赶出人间，斩尽杀绝，弃绝。κα? ?κβαλ?ντες ?ξω τ?ς π?λεως，And cast him out of the city。动词?κβ?λλω的意思是用暴力驱赶，特别是，从“我们人类”中弃绝出去，如同将眼中钉肉中刺挑出去（马太福音7:4-5）；如同驱魔赶鬼（马太福音7:22）。推到城外的原因，也是因为怕污秽圣城。利未记24:14，“把那咒诅圣名的人带到营外。叫听见的人都放手在他头上，全会众就要用石头打死他”（参路加福音4:29）。行刑的地方，应该就是他们钉基督十字架的地方。
7、石器时代
罪人是猿人，不信基督的罪人的的确确是树上下来的猴子。愤怒的猪群最后要完成的使命就是杀人。“用石头打他”。动词λιθοβολ?ω这里的用法是Tense: Imperfect；Voice: Active；Mood: Indicative：一直打，都很踊跃，这是发生在司提反身上真实的暴行。这个字的基本含义是用石头打死（马太福音21:35），这又是一场私刑（约翰福音8:5）。但这场群众暴力显然违背了罗马法律，也违背了犹太人自己的律法。这一点正如耶稣对这些律法主义者的审判：“摩西岂不是传律法给你们吗？你们却没有一个人守律法。为什么想要杀我呢？”（约翰福音7:19）进化论者描述人类有一个“石器时代”，不过在神学上，人类一直在“旧石器时代，中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旧石器时代真的就用石头杀人；中石器时代石头变成了热武器；新石器时代热武器同时配合“福音博客”。石刑的受害者多是神的仆人（马太福音23:37；马可福音12:4）。
这就是人：极其恼怒，咬牙切齿，大声喊叫，捂着耳朵，齐心拥上，把他推到城外，用石头打死他……这实际上是七个连续动作，显明人完全的败坏。而这七个动作也是一个交叉结构，中间就是捂着耳朵，表明人与神主动隔绝，为犯罪扫清一切障碍。前面是个人犯罪；后面是集体暴行。这样的人类需要的只是救赎和复活。
二、司提反
55 但司提反被圣灵充满，定睛望天，看见神的荣耀，又看见耶稣站在神的右边。56就说，我看见天开了，人子站在神的右边。……59 他们正用石头打的时候，司提反呼吁主说，求主耶稣接收我的灵魂。60又跪下大声喊着说，主阿，不要将这罪归于他们。说了这话就睡了”。
然而，“世界版”的司提反乃是这样：“55 但谁谁谁被血气充满，定睛看人，看见人的荣耀，又看见英雄站在主席的右边。就说，我看见青史了，我列在英雄的右边。……他们正用石头打的时候，谁谁谁呼吁人说，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又跪下大声喊着说，人阿，记得为我向他们报仇。说了这话就壮烈了”。这是“霾国小说史略”。但是，司提反不是这样，圣灵藉着这个生命，指明了前所未有的胜过世界、肉体和仇恨的新路，这条天路，是唯一的自由之路。
1、圣灵充满
圣灵把司提反放在众人中间，让我们和整个人类一起，聚焦这位基督里的新人，这个相信基督复活的人。“但司提反被圣灵充满”，一个全新的生命，一切不是他自己做的，乃是在他里面的基督做的。这是有灵的活人，这是与众人或所有行尸走肉不同的人，这是因为信仰基督复活和复活着的生命。这是在基督里的创造：“耶和华神用地上的尘土造人，将生气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名叫亚当”（创世记2:7）。
2、定睛望天
“定睛望天”。我们已经认识了“定睛望天”这个动词（?τεν?ζω；使徒行传1:10；约翰福音17:1）。这个动作与犹太人定睛看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使徒行传6:15）。这是复活信仰者第一个或最基本的生命姿态。基督徒和外邦人第一个区别，就是定睛看天和定睛看人的区别。所以哥罗西书3: 1-10这样谈论基督复活怎样创造了新人：“1所以你们若真与基督一同复活，就当求在上面的事。那里有基督坐在神的右边。 2你们要思念上面的事，不要思念地上的事。3因为你们已经死了，你们的生命与基督一同藏在神里面。4基督是我们的生命，他显现的时候，你们也要与他一同显现在荣耀里。5所以要治死你们在地上的肢体。就如淫乱，污秽，邪情，恶欲，和贪婪，贪婪就与拜偶像一样。6因这些事，神的忿怒必临到那悖逆之子。7当你们在这些事中活着的时候，也曾这样行过。8但现在你们要弃绝这一切的事，以及恼恨，忿怒，恶毒，（或作阴毒）毁谤，并口中污秽的言语。9不要彼此说谎，因你们已经脱去旧人和旧人的行为，10穿上了新人。这新人在知识上渐渐更新，正如造他主的形像”（哥罗西书3:1-10）。看天的人胜过看人的牢狱。整个世界在他眼里是一无所有。正是这样的信仰，使他胜过了世界，特别是在世人正在残害他的时刻。但外邦人或假基督徒却不是这样，他们在任何时候都定睛看人，一方面，从人那里支取的只有试探和败坏；另一方面，看人会形成长舌妇文化，成为教会的败坏。因此，我们再一次重申，仅就建堂原则而言，我们对定睛看人的长舌妇“零容忍”；以前如此，以后一直如此。
3、看见耶稣
“看见神的荣耀。又看见耶稣站在神的右边”。定睛望天不是一种出世的清高姿态，更不是目空一切。定睛看天乃是为了仰望和依靠神的荣耀（δ?ξαν θεο?），支取属天的力量。我们知道旧约关于耶和华的荣耀充满圣殿和会幕的见证，因此，这里是针对前文，宣告司提反就在神的圣殿中，正在与神团契。司提反不仅看见了神的荣耀，更看见了耶稣——耶稣就是神的荣耀。不仅如此，司提反告诉世人，他看见了复活的耶稣“站在神的右边”。站，?στημι，这个动词的用法是：Tense: Perfect；Voice: Active；Mood: Participle。这个动词一时间令我热泪盈眶。首先，完成时，告诉我们，在我们为主受苦的日子里，耶稣一直与我们同在，祂一直站在天上，看着我们，为我们祷告，加添我们力量。但奇妙的是，祂没有阻止世界对我们的杀害；因为祂要我们经历死阴的幽谷之后，做祂荣耀的儿女。其次，这个动作不是使徒信经说的“坐”（马可福音16:19），而是“站”。有人说，耶稣起身尊重一切尊重祂的人（约翰福音12:26）；有人说，耶稣起身是为了迎接司提反凯旋归家。整个世界都弃绝了他，这世界不是我们的家；但耶稣一个人接纳我们，而神的儿子的接纳就胜过了宇宙所有的荒寒和重击。第三、?στημι 乃是?ν?στημι（复活）的核心动词，司提反在传讲基督的复活。在四福音书之外，只有这里称耶稣为“人子”；这更是为了强调“身体复活”。第四、耶稣的站立，可能也是回应撒迦利亚书3:1的场面，“天使（原文作他）又指给我看，大祭司约书亚，站在耶和华的使者面前，撒但也站在约书亚的右边，与他作对”。这一幕宣告基督对魔鬼的胜利；司提反在基督里分享了这种胜利，这种胜利不是向罪人夸胜，而是向罪和魔鬼夸胜。
4、天开绝地
“就说，我看见天开了，人子站在神的右边”。首先，神掌权，并是整场殉道的掌权者。?δο?，看哪！那定睛看人的人，永远看不见天开了；但定睛看天的人，一定能看见天开了（以西结书1:1；马太福音3:16；路加福音3:21；约翰福音1:51）。这首先意味着，世界不再是封闭的棺木，而是被打开了，通往天国，直到耶稣的宝座。其次这也意味着，从天上来的公义的审判即将降临（启示录19:11）。更重要的是，?νο?γω用作被动语态，是神为司提反打开了整个天空。人把司提反推出城外，但神却向司提反开放了整个天空；而这天空，是人靠自己从来不能进入的。这是主说的：“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你们将要看见天开了，神的使者上去下来在人子身上”（约翰福音1:51）。一个纵向的道路，在绝地顶天立地。不仅如此，司提反要向全世界大声宣告天开了这个福音。我们再一次看见何谓被圣灵充满的人。被圣灵充满的人就是看见耶稣传讲耶稣的人。而且我们因此也知道，复活的耶稣就是原来的耶稣，正如复活的我们和我们的亲人，也是原来的我们和原来的亲人。另一方面，事实上，到这里，司提反的全部证道才到高潮，才真正结束，这个高潮就是清清楚楚地传讲基督，完全不顾掌权者的禁令。同时，他更在传讲基督的复活，基督是神的儿子。这不是敌对，而是大爱，用最后的机会带领逼迫基督的人认罪悔改，归信救主。
5、交托灵魂
耶稣复活使我们胜过了死亡的恐惧，使我们有了真正的归宿。圣经没有描述此时此刻司提反的心情，但我们完全可以想象那种大喜乐——耶稣复活了，耶稣已经胜过了世界和死亡；那么，所有在基督里的人一定都能复活并得胜。如果这样，世界里一切的残害都是一无所有；或者，只是我们“升上去”的必要预备而已。我们不仅不应该抱怨和仇恨这些伤害，反而要喜乐（使徒行传5:41）。此时此刻，司提反也应该想起耶稣的预言：“23 耶稣又对众人说，若有人要跟从我，就当舍己，天天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从我。 24因为凡要救自己生命的，生命或作灵魂下同必丧掉生命。凡为我丧掉生命的，必救了生命。25人若赚得全世界，却丧了自己，赔上自己，有什么益处呢？26凡把我和我的道当作可耻的，人子在自己的荣耀里，并天父与圣天使的荣耀里，降临的时候，也要把那人当作可耻的。27我实在告诉你们，站在这里的，有人在没尝死味以前，必看见神的国”（路加福音9:23-27）。我们因此也知道，所有殉道者，他们“睡去”之前，都满有喜乐与安详；因为他们都看见了司提反所看见的一切。死亡与基督徒无关。不仅如此，我们在完成使命之后，要升上去与主同在，因为我知道我要去哪里，“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约伯记19:25）。
“59 他们正用石头打的时候，司提反呼吁主说，求主耶稣接收我的灵魂”（参考路加福音23:46）。在石头阵中，司提反呼吁神。动词?πικαλ?ω，常指呼喊名字，特别是呼喊神的名字。Κ?ριε ?ησο? δ?ξαι τ? πνε?μ? μου，Lord Jesus, receive my spirit。主耶稣！“他们正用石头打的时候”，这是否认主的最大试探；但恰恰是在这个时候，司提反更加信靠主的名字。事实上，在很多危机中，信徒就会否认主名，甚至“有病乱投医”。在大患难和死亡面前，坚持主名，这才是信仰。但基督徒的信仰，完全建立于“主复活了”这个基石。πνε?μα，灵，灵魂。司提反关心的不再是肉体，而是灵魂的归宿。这个关心与世人也相反。世人首先关心的是身体的不朽，于是有金字塔纪念堂和各种形式的木乃伊。虽然我们基督徒相信肉体复活，但圣经告诉我们，复活的身体已经不再是这个属地的身体了。哥林多前书15:44，“所种的是血气的身体，复活的是灵性的身体。若有血气的身体，也必有灵性的身体”。世人即使关心灵魂或名声的问题，也将这个问题交给下一代的罪人，这种交托必然是惴惴不安又充满缺陷的。但司提反只将灵魂交给耶稣，那是唯一的家，而且必将得到完全的公正。所以，真正的基督徒既不关心流芳百世，也不在乎遗臭万年。正因为如此，摩西尸骨无存；福音书的作者都不屑也不愿意署名。所有为基督殉道的人，或者说，所有基督徒，在“死亡”降临之前，他的灵魂都升上去，与主同在。关于死后的生命，没有任何哲学比圣经所应许的更为确实、简单并大有安慰了。
6、要爱仇敌
正因为殉道者蒙了神的大爱，领受了那上好的福分，所以他们不是表演；而是真的满怀喜乐和爱心地去饶恕和祝福那些正在残害和杀死他们的罪人。“60又跪下大声喊着说，主阿，不要将这罪归于他们。说了这话就睡了”。殉道基督徒这个“跪”，和他们的主基督那个“站”，这仆人和主人在天地之间伟大的姿势，再一次让我热泪盈眶。司提反为何跪下呢？τ?θημι，Voice: Activ。不是被石头打倒了；而是主动跪下来，为杀害他的人向神下跪，祈求赦免。这就是神的爱。路加福音6:35说，“你们倒要爱仇敌，也要善待他们，并要借给人不指望偿还。你们的赏赐就必大了，你们也必作至高者的儿子。因为他恩待那忘恩的和作恶的”；马太福音5:43-48，“43你们听见有话说，当爱你的邻舍，恨你的仇敌。44 只是我告诉你们，要爱你们的仇敌。为那逼迫你们的祷告。45这样，就可以作你们天父的儿子。因为他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46 你们若单爱那爱你们的人。有什么赏赐呢？就是税吏不也是这样行吗？47 你们若单请你弟兄的安，比人有什么长处呢？就是外邦人不也是这样行吗？48 所以你们要完全，象你们的天父完全一样”。这是一种全新的人际关系：爱你们的仇敌。这是只有相信复活的人才可能有的人际关系，这是只要真的相信复活就必然有的人际关系。动词呼喊κρ?ζω与众人大声喊叫的κρ?ζω是一个字，但意义完全不同了，这是代祷的呼喊。众人呼喊要杀人报仇雪恨；司提反呼喊要救人，要爱仇敌。这是最后一口气，见证的是神的爱，我们全家人理解殉道者和人类英雄的区别；后者留下最后一口气，是要害人的；否则“根本咽不下最后一口气”。我们深知司提反的爱是从哪里来的：“当下耶稣说，父阿，赦免他们。因为他们所作的，他们不晓得。兵丁就拈阄分他的衣服”（路加福音 23:34）。
7、安息主怀
爱到底的司提反，“说了这话就睡了”（参考列王纪上11:43）。感谢主，藉着司提反的殉道，将死亡重新定义了：基督徒的死亡只是睡着了，肉体安息了，等候复活。κοιμ?ω，Tense: Aorist；Voice: Passive；Mood: Indicative。这个动词的用法有些奇怪，竟然是被动语态。因为睡了，安睡，从根本上说，乃是神主动歇息了我们的工。这一点正如保罗说的：“21 因我活着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处。 22 但我在肉身活着，若成就我工夫的果子，我就不知道该挑选什么。 23我正在两难之间，情愿离世与基督同在。因为这是好得无比的。24然而我在肉身活着，为你们更是要紧的。25我既然这样深信，就知道仍要住在世间，且与你们众人同住，使你们在所信的道上又长进又喜乐”（腓立比书1:22-25）。事实上耶稣早就预言了这一点：“进到里面，就对他们说，为什么乱嚷哭泣呢？孩子不是死了，是睡着了”（马可福音5:39）；“众人都为这女儿哀哭捶胸。耶稣说，不要哭，他不是死了，是睡着了”（路加福音8:52）。因为，“神不是死人的神，乃是活人的神”（马可福音12:27）。基督徒的葬礼，总体上不应该有“乱嚷哭泣”的局面。求神怜悯我们。不仅如此，睡了是为了更好地起来，永远活着：“50耶稣又大声喊叫，气就断了。51忽然殿里的幔子，从上到下裂为两半。地也震动。磐石也崩裂。52坟墓也开了。已睡圣徒的身体，多有起来的。53到耶稣复活以后，他们从坟墓里出来，进了圣城，向许多人显现”（马太福音27:50-53）。睡了也表明司提反平静地经历了殉道。
复活的生命也相应地有七项见证：圣灵充满、盯睛望天、看见耶稣、天开绝地、交托灵魂、要爱仇敌、安息主怀。这七个见证也可以放入交叉结构。中心是神在基督里为我们打开天国。前面部分，在基督里，重建了人与神的关系，人与神的和好；后半部分，在基督里，重建了人与人的关系，将基督的爱分给人。
三、扫罗
58作见证的人，把衣裳放在一个少年人名叫扫罗的脚前。……60b扫罗也喜悦他被害。
在众人中间的司提反，也在扫罗中间。现在我们来思想前面提出的问题：在司提反殉道的整个过程中，神的美意在哪里。一方面，我们知道，司提反成功地将一切真理宣告出来了，这就是胜利。不仅如此，另一方面，必有听到的人，就是神所预定得救的人，因为听道而信道。只是神有祂的时间。在这猪群一样黑暗的深渊里，圣灵藉着司提反要用石头为亚伯拉罕造出子孙来。这人就是保罗，那时候，他叫扫罗。从人类的眼光上看，司提反的殉道毫无价值。但是，在神的计划里，祂歇息了司提反的劳苦，让他在众人面前视死如归，凯旋升天；同时，司提反这粒麦子落下来，长出了大数的保罗；然后神使用保罗将基督的福音送入世界的心脏，进入征服了整个世界。但是，保罗不是一天炼成的。现在让我们藉着圣经，看看重生之前的保罗，是怎样一个愤青。因此我们更能相信，神拯救的就是罪人，并可以将一个罪魁逐渐建造成圣徒，作复活的见证。让我们赞美神。
1、衣裳——认识人
十字架下的士兵抓阄瓜分耶稣的衣服，似乎在殉道的现场，总有衣服成为证物。衣服是罪人的遮盖，首先是罪人的自我遮盖（创世记3:7）；然后是神的遮盖，预表基督的义袍和宝血（创世记3:21；罗马书13:14；加拉太书3:27；哥林多后书5:2-4；以弗所书4:24；哥罗西书3:10；启示录3:18，6:11，7:13）。耶稣被剥光，是因为在神的面前，祂替代了罪人的位置。但是，“作见证的人”把他们的衣服脱光了，乃是为了“甩开膀子大干社会主义，大搞无产阶级专政”。见证人，参考申命记17:7，“见证人要先下手，然后众民也下手将他治死。这样，就把那恶从你们中间除掉”（参考约翰福音8:7；使徒行传22:20）。这些犹太人以法律的名义，赤膊上阵，成为向基督徒扔石器的畜类。但实在是奇妙无比的。表面上是他们自己主动脱下“时装”的；但实际上，是神剥掉了他们一切的无花果树的叶子，让他们赤裸裸露出罪人的本相来。而这一幕，年轻的扫罗看得清清楚楚。当然，此时此刻保罗只是他们的同谋，但是，从这一天开始，这些长满青春痘的脊背，这些丑陋而凶恶的肉身，必将像噩梦一样频繁出现在保罗的面前。“这一切都很可憎，同时也很可耻。真是又可耻又可憎，又可憎又可耻”（聂赫留朵夫）。也许，“我又在犹太教中，比我本国许多同岁的人更有长进，为我祖宗的遗传更加热心”（加拉太书1:14）的保罗，必然能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叫含的少年人，看见他父亲肉体之时，怎么被咒诅了（创世记9:20-27）。各位，这是信仰的启蒙功课：你必须深刻地被人性的罪恶所震撼，并且绝望；同时，更绝望的是，你发现你自己就是他们中的一员，甚至还是同谋。保罗在杀害司提反的群众暴政中有份，在随众作恶中，无人幸免。更可悲的是，那时候，保罗随众作恶，而所有罪恶杀人的人，竟然以为是属灵的缘故，是为了神。正如约翰福音16:2所说的，“人要把你们赶出会堂。并且时候将到，凡杀你们的，就以为是事奉神”。这是对犹太教和所有宗教罪恶深刻的洞见，是对律法主义宗教的彻底决裂。
多年以后，这场赤裸裸的噩梦，连同保罗自己不断经历的逼迫、伤害和杀戮，成了他写罗马书3:9-18（以及罗马书3:19-26）充分的证据：“9这却怎么样呢？我们比他们强吗？决不是的。因我们已经证明，犹太人和希利尼人都在罪恶之下。10就如经上所记，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11没有明白的，没有寻求神的。12都是偏离正路，一同变为无用。没有行善的，连一个也没有。13他们的喉咙是敞开的坟墓。他们用舌头弄诡诈。嘴唇里有虺蛇的毒气。14 满口是咒骂苦毒。15杀人流血他们的脚飞跑。16所经过的路，便行残害暴虐的事。 17平安的路，他们未曾知道。18他们眼中不怕神”。保罗不仅要藉着司提反的血看见人的普遍有罪和自己怎样在罪中有份；而且，他将不断看见自己的假冒伪善，看见自己站在上帝面前一丝不挂，只有喊叫：祸哉，我灭亡了！对人对己的认识和绝望，带领保罗和一切罪人归信基督：“23因为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神的荣耀。24如今却蒙神的恩典，因基督耶稣的救赎，就白白地称义”（罗马书3:23-24）；“12我感谢那给我力量的，我们主基督耶稣，因他以我有忠心，派我服事他。13 我从前是亵渎神的，逼迫人的，侮慢人的。然而我还蒙了怜悯，因我是不信不明白的时候而作的。14并且我主的恩是格外丰盛，使我在基督耶稣里有信心和爱心。15基督耶稣降世，为要拯救罪人。这话是可信的，是十分可佩服的。在罪人中我是个罪魁。16然而我蒙了怜悯，是因耶稣基督要在我这罪魁身上，显明他一切的忍耐，给后来信他得永生的人作榜样。17但愿尊贵，荣耀归与那不能朽坏不能看见永世的君王，独一的神，直到永永远远。阿们”（提摩太前书1:12-17）。
2、少年——认识罪
那时候的保罗，“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魔鬼繁殖出无限谄媚人类的谎言，先是谄媚人类的父母，就是亚当和夏娃；然后就是谄媚人类的儿女。这个世界，对童年和少年编造了太多的神话，可惜都是谎言。但这个谎言真正的功用是一种精神鸦片，在于让人类虽然对成人世界绝望，却仍然将希望寄托在八九点钟的太阳身上。并因为这样的自欺欺人，无神论世界需要孩子传宗接代，需要少年中国；却不需要基督。但是，少年扫罗，一位在任何意义上都可以称为优秀的少年，彻底拆毁了这场春梦。νεαν?ας，a young man；ν?ος，recently born, young, youthful；new。主要指24-40岁的青年人（这个字在新约中只出现这一次）。“青年是国家的未来”。一代新人换旧人，但一代新人是旧人。经过中国文革的人，可能不会被这个问题太困扰：一个年轻了人，怎么如此邪恶：不仅是群众暴力的同谋；而且，为司提反被虐杀而欢喜快乐。一个真正有反省精神的人，也不难理解少年人的邪恶。在我自己的童年里，我就充满了至今仍然恐惧不已的罪恶：无缘无故拆毁小燕子的巢，对青蛙实施“摔刑”；向弱者瞪眼，欺负小知青……诗人这个见证实在是真的：“我是在罪孽里生的。在我母亲怀胎的时候，就有了罪”（诗篇51:5）。“少年犯不仅是让我们认识人普遍的罪性，认识人；更认识罪和罪的权势。罪及其咒诅，是我们靠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胜过的。无数人类的敏感者或精神领袖，都曾经投身过“教育救国”、“救救孩子”的理想。但是，这条路从开始就有致命的缺陷，因为，罪是不能通过教育解决的；最多会有所抑制；更多的时候，教育的目标只是提高犯罪的效率，降低犯罪的属世成本，增加掠夺和分赃的机会。孩子犯罪，让我们对人自我拯救的能力彻底绝望。
3、扫罗——认识义
路德将义分为两种，这里说的是第二种义，人的自义。保罗原来叫扫罗。Σα?λος，???????，desired。这是犹太人常用的名字。因此，这个名字首先代表犹太人，或者犹太教。面对罪和世界，犹太人的拯救之路就是律法主义，或者行为成义。扫罗是法利赛人的子孙（使徒行传23:6）。保罗不仅在那些裸猿身上，更在自己这个邪恶的少年身上，看见了犹太教的穷途末路。其次，这个名字是以色列历史上大大有名的君主，是以色列国的开国之君。换言之，这是一尊政治偶像，这是一位民族英雄。扫罗或他的父母，给这孩子起名叫扫罗，无非盼望这个孩子的一生，是一个有追求的一生，能够成就一番伟业。人在某种意义上都是政治人：追求或渴望藉着人自己的组织力量，为人类建立地上的天国。我们已经知道，摩西在重生之前，走过这样革命的道路。保罗也是一样。无论如何，扫罗代表人的义，因此必然不要神的义。多年后，保罗的灵魂苏醒了，扫罗成了保罗，就是在神面前谦卑自己因此完全靠神恩典得救的保罗；他高举因信称义的真理，直到和司提反一样为主殉道。保罗那时候才明白但以理书9:18，“我的神阿，求你侧耳而听，睁眼而看，眷顾我们荒凉之地和称为你名下的城。我们在你面前恳求，原不是因自己的义，乃因你的大怜悯”。
“恳求”这个字就是“扫罗”，后来保罗在罗马书10章中，多次多方重新解释了“扫罗”或“所求”，怎样被基督满足：“1弟兄们，我心里所愿的，向神所求的，是要以色列人得救。2我可以证明他们向神有热心，但不是按着真知识。3因为不知道神的义，想要立自己的义，就不服神的义了。4律法的总结就是基督，使凡信他的都得着义”。那时候，政治教和犹太教都一去不复返了：“9 你若口里认耶稣为主，心里信神叫他从死里复活，就必得救。10因为人心里相信，就可以称义。口里承认，就可以得救。13因为凡求告主名的，就必得救……14然而人未曾信他，怎能求他呢？未曾听见他，怎能信他呢？没有传道的，怎能听见呢？15若没有奉差遣，怎能传道呢？如经上所记，报福音传喜信的人，他们的脚踪何等佳美，16只是人没有都听从福音。因为以赛亚说，主阿，我们所传的有谁信呢？17可见信道是从听道来的，听道是从基督的话来的”。
4、喜悦——认识死
罪的工价就是死，但罪藉着别人的死给自己加冕，使人类成为死亡宗教的信徒。“扫罗也喜悦他被害”（在原文中，这句话在8:1中）。?ν συνευδοκ?ν，一同喜悦，一致认同——一个人，竟然可以和很多人一起，喜悦另外一个人的死亡。重生之后的保罗这样向神反省这件事：“并且你的见证人司提反，被害流血的时候，我也站在旁边欢喜。又看守害死他之人的衣裳”（使徒行传22:20）。罪人不仅喜悦仇人的死亡，而且常常喜悦义人的死亡，特别是，基督仆人或见证人的被害流血。συνευδοκ?ω这个字还出现在罗马书1:32，“他们虽知道神判定，行这样事的人是当死的，然而他们不但自己去行，还喜欢别人去行。”耶稣用这个字告诉我们死亡宗教的本质就是律法主义。“46耶稣说，你们律法师也有祸了。因为你们把难担的担子，放在人身上，自己一个指头却不肯动。 47你们有祸了。因为你们修造先知的坟墓，那先知正是你们的祖宗所杀的。48可见你们祖宗所作的事，你们又证明又喜欢。因为他们杀了先知，你们修造先知的坟墓。49所以神用智慧曾说，用智慧或作的智者我要差遣先知和使徒，到他们那里去。有的他们要杀害，有的他们要逼迫。50使创世以来，所流众先知血的罪，都要问在这世代的人身上。51就是从亚伯的血起，直到被杀在坛和殿中间撒迦利亚的血为止。我实在告诉你们，这都要问在这世代的人身上”（路加福音11:48）。死亡需要复活，义者复活进入永生，罪犯复活进入永火。
被害，τ? ?ναιρ?σει（?να?ρεσις），就是死亡。只有死人才喜悦别人死，这是死人需要的心理平衡。喜悦别人死亡深刻见证了每个人都是死人。这不仅仅是官场的规则，这是普遍的人性。死亡给扫罗及其同志带来了快乐和安慰，死亡成为胜利的标志。尽管这个时候，扫罗不知罪，以罪为善；司提反的殉道只是让这位嫉恨之徒拥有短暂报仇的快感；但在扫罗的内心深处，他一定能日益强烈地感受这这种“普世价值”的在逻辑上的悖谬。宗教的义，人的义，或我的胜利，是以他人的死亡来作为献祭的。没有一种信仰能给人带来生命，只有死亡。到了这个时候，扫罗的文学世界、宗教世界和政治世界都开始崩溃，显出一片枯骨，全部死地。感谢神，表面上司提反死了，司提反被害了；但实际上，扫罗死了，至少开始死亡。就在扫罗功成名就那一刻，就在手刃仇人那一刻，扫罗死了。他目睹了自己不顾一切追求的理想达成了，在那个胜利的巅峰，除了人的尸体以外，他一无所获。事实上在所有人类的所有理想中，最后的结局就是一具敌人的尸体；除了死亡以外，没有一方得胜。死亡是唯一的胜利者。而复仇者获得的根本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当那转瞬消散的喜悦之后，是无尽的苍凉和虚空。那喜悦是假冒的，瞬间灰飞烟灭，成为魔鬼对整个人类绝大的讽刺，成为撒旦一党肆无忌惮的哄堂大笑。但恰恰就是在这个绝对彻底的死地，就是在拉撒路彻底死得干干净净的时候，基督里的复活开始了。扫罗死了，保罗复活。
应用：复活
各位弟兄姐妹，今天是复活节。复活就像门外的春天一样真实可信。我们藉着司提反看见了一个相信复活的生命，怎样为复活的基督作见证。今天这段经文更是复活的真理。一方面，圣灵充满的司提反，在石头阵中向全人类宣告：基督复活了，而他愿意为这复活的主殉道，进入基督的复活。另一方面，圣灵告诉我们，司提反睡了，他在等候最后的复活（哥林多前书15:20；以弗所书5:14；帖撒罗尼迦前书4:14）。今天，我们这里有一场洗礼，洗礼的真正原因就是我们要进入基督的复活，并且和我们相爱的家人一起向基督复活，永不分离。表示复活最常用的名词是?ν?στασις，在新约圣经中共出现了40次（而动词?ν?στημι出现的频率更多）。这个字的基本含义是：I.a raising up, rising；II.a rising from the dead。因此，复活虽然最终指向末世的复活；但也因为这样的末世论信仰，我们今天就应该起来行走，作复活的见证。我们至少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进入基督的复活。
首先，复活是启示的中心。整卷圣经都在讲复活。耶稣自己告诉我们说，整本旧约都在讲祂的受难和复活。“25耶稣对他们说，无知的人哪，先知所说的一切话，你们的心，信得太迟钝了。26基督这样受害，又进入他的荣耀，岂不是应当的吗？ 27于是从摩西和众先知起，凡经上所指着自己的话，都给他们讲解明白了”（路加福音24:25-27）；“44耶稣对他们说，这就是我从前与你们同在之时，所告诉你们的话，说，摩西的律法，先知的书，和诗篇上所记的，凡指着我的话，都必须应验。45于是耶稣开他们的心窍，使他们能明白圣经。46又对他们说，照经上所写的，基督必受害，第三日从死里复活。 47并且人要奉他的名传悔改赦罪的道，从耶路撒冷起直传到万邦。 48你们就是这些事的见证”（路加福音24:44-48）；“31 论到死人复活，神在经上向你们所说的，你们没有念过吗？32他说，我是亚伯拉罕的神，以撒的神，雅各的神。神不是死人的神，乃是活人的神”（马太福音22:31-32；参罗马书4:17；希伯来书11:19，11:35）。而整卷新约圣经更是如此。四福音书叙事的高潮都是基督的复活；使徒行传中所有使徒和门徒传道的中心都是耶稣的复活；而所有使徒书信，教导和阐释的中心真理是基督的复活。正因为如此，约翰福音20:9 这样说：“……圣经的意思，就是耶稣必要从死里复活”。复活才见证耶稣是神的儿子。罗马书1:4，“按圣善的灵说，因从死里复活，以大能显明是神的儿子”。复活见证耶稣是人类的救主。哥林多前书15:21-22，“21死既是因一人而来，死人复活也是因一人而来。22 在亚当里众人都死了。照样，在基督里众人也都要复活”。这里我们也看见任何系统神学都有局限，“N个唯独”却是没有“唯独复活”。
其次、复活是信仰的中心。这至少包括四个方面的含义。第一、复活是世人最难接受的教义。所以我们看见犹太人（特别是撒督该人；参马太福音22:23，27:63-64；马可福音16:14；使徒行传4:2，23:8，26:8）不信复活，为此杀害了司提反；然后是希腊人将之嘲笑为胡言乱语（使徒行传17:18）；罗马人称之为癫狂（使徒行传26:24）。罪人不信并且憎恨复活的真理（哥林多前书15:12；提摩太后书2:18）。第二、复活是靠着圣灵所赐的信心才能领受的。路德反复强调在复活问题上的唯独信心，不能诉诸理性和经验。我的看法略有不同：好像复活简直与常识对立一样；不是的，复活才是常识，复活只是上帝恢复乐园的计划而已，是神在基督的复活里把不正常的世界正常化（马太福音 16:21，17:9，17:23，20:19，22:31，26:32，28:6-7；加拉太书1:1；以弗所书1:20；希伯来书13:20，彼得前书1:3，1:21，3:18）。第三、我们信仰所追求和领受的福分归根结底都是复活。罗马书10:9 ，“你若口里认耶稣为主，心里信神叫他从死里复活，就必得救”（参哥林多前书 15:14-17）。根据圣经的相关启示，复活的福分至少包括（1）胜过死亡，进入永生（列王记下8:5，13:21；诗篇71:20；以赛亚书26:19；以西结书37:3；马太福音10:8，11:5，27:53；约翰福音6:39-40，6:44，11:23-25；使徒行传2:24，2:31；哥林多前书6:14，15:32；腓立比书3:11）；（2）胜过罪恶，使人称义（路加福音14:14；约翰福音5:29；使徒行传4:10；使徒行传17:31，24:15；罗马书4:24-25，8:34；哥林多后书4:14；以弗所书2:6；帖撒罗尼迦前书1:10，4:16；启示录1:5，20:4-6）；（3）胜过世界，使人成圣（马太福音14:2；路加福音15:24，16:30-31；约翰福音6:54；罗马书6:4-13，7:4，8:11；哥林多前书15:23，15:52；哥林多后书1:9，5:15；腓立比书3:10；歌罗西书2:12，3:1）；（4）胜过肉体，进入自由（马太福音22:30；路加福音20:36；哥林多前书15:44）。第四、复活是传道和见证的中心（使徒行传1:22 ，2:32，3:15，4:33，10:41，24:21，26:23；提摩太后书2:8）。
今天，教堂里正发生一场复活。彼得前书3:21 ，“这水所表明的洗礼，现在借着耶稣基督复活。也拯救你们。这洗礼本不在乎除掉肉体的污秽，只求在神面前有无亏的良心（συνειδ?σεως ?γαθ?ς ?περ?τημα ε?ς θε?ν，earnestly seeking of a right choice toward God）”。 洗礼，就是在基督里开始复活。一方面，我们要存谦卑的心，因为洗礼并不表明我们已经在生命上是天使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靠着教会生活渐渐更新自己的生命。我们要继续靠圣灵与肉体争战，因为肉身的污秽并没有根除。愿基督的胜利与我们众人同在。另一方面，我们里面有圣灵所赐的新心，所谓向神的良心，就是作讨神喜悦的选择。我们不再喜悦谁被害，而是凡事讨神的喜悦，并喜悦万人得救。这样的新心带领我们进入新天新地，使我们成为复活的见证。哥林多后书5:17说：若有人在基督里，他就是新造的人，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我们藉着洗礼，成为在神看来“有良心”的人，即和神建立关系、常常回应、并努力顺服神话语的新人。我们经过漫长艰苦的寻找，今天寻见了；我们本以为生命已经开始如日西沉，哪知道今天才是真正的日出，刚刚如日初升：我们喜悦人复活。愿耶稣复活的神迹，从此与我们同在，直到那一天，主必亲自从天降临，有呼叫的声音，和天使长的声音，又有神的号吹响。我们这些在基督里的人，必先复活，并且一起复活。阿门！
任不寐，2014年4月20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