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树之情愫
森林是地球之肺,道出树之于环境的重要性。但从少年到青年,我却未曾对树有所关注。
一种情愫的产生,总有滋生的土壤。这土壤由时间、地点、心境混合而成。我对树的情愫始于三年前,地点在现居的康州小镇。
六年前,我带儿子来到美国。和每位初来者一样,我们也要经历对新环境的适应期。在来美的第四年,儿子已完全适应了这里的学习环境;我也有了一份相对满意的工作。于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被树木之美所召唤,我开始走进树的世界。在四季轮回中,我认识它们,欣赏它们。
康州位于美国东北部康州河谷地带。天然的地理条件,使得这里林木密布。作为美国面积倒数第二小州,康州的森林覆盖率却居全美第13。若仅以城镇地区的森木覆盖率计,更是位居全美第一。
康州地处亚寒带。按树种分布多寡,康州排名前五的树种依次为红枫、黑桦、东北铁杉、糖枫、北部红橡。我常在镇上走动,赏树是行走中的一项乐趣。这样的排序与我的印象相吻合。
叶子是区分树种的最重要特征。秋天时,红枫有星状红叶、黑桦有橄榄状金叶、铁杉的簇生成雪花状的小针叶,四季常青、糖枫叶与红枫叶相似如孪生姐妹、红橡有盾牌样的棕红色。经过几年秋色浸润,这些树叶的形象已在我的脑海中定格成张张照片。 而那张张照片后,又都连着故事。透过那些故事,我看到在求索寻美之路上,一路前行的自己。
三月中后,华府有樱,北京有桃。但因为康州更靠北,同时期里,这里的桃花和樱花还只是空枝上的一个个小小突起。但你若以为康州人会为此沮丧,那就错了。三四周后,这里的桃花樱花会开。而此时,康州人可以欣赏本土的红枫花开。
红枫树占了康州总树量的27%,遥遥领先位居第二,占比10%的黑桦树。三月中下,料峭的寒气开始渐渐消散。地上,偶尔落入眼中的一小丛番红花,水仙花,会惊艳到我的目光,令我激动不已。这时候的半空中,四处是胭红色的红枫花。
红枫先开花,再生叶,这点与梅花相似。又因它与红梅花色近,故而立在树下,抬头望花,会有朵朵红梅傲于枝头的意境。而最美不过的是极目眺望远方树林的观感。依所站地势的高低,那些林木排列的方式或如展开的长卷,或如层叠的云海。胭红色的红枫花就如栖于树梢上的点点红霞。
以前,枫树于我就代表红叶。如今,我知道枫树又分很多种,并不是每个品种叶子都会变红。比如我家门前的挪威枫,它的叶子于是了秋天还是绿的。挪威枫原产于挪威,因为其树冠宽广,枝叶繁密,故被引种来此作为护荫树种。可能因夏时它们尽力护荫,太过劳累。以至于春天来了,它们还迟迟不愿醒来。当红枫树枝头已挂满一树碎红花时,它们还是枯叶悬枝,一树萧瑟。还有银枫树,它的叶子到了秋天是黄色的。
识树赏树给我的户外运路增添了许多的乐趣。记得一个秋日的下午,我心怀着刚学的如何区分红枫红叶和糖风红叶的知识,去走访我的一位位老朋,确认它们的真识身份;记得一个春日的清晨,我去看那两列株樱花树,以验证它们树干上的横纹。还有许多…虽已过去两三年,可我还都清晰记得。赏识之间,我对树的情愫已如清清的小溪水,纯净无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