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是个起床不需要闹钟的人,早年为了省钱坐早上7:00厦航早机,要4:3或5:00就起床,靠的是一晚醒三次,每次间隔个多小时不停看时间,从来没有误过事,所以就一直信任自己,相信意念的力量可以战胜身体上的困顿,精神上的懒惰。
今早一觉醒来时,看了下表是5:40, 不晚,儿子的游泳训练点开始7:00,6:45从家走就可以了。这一个小时,如何安排?前几天,在兴奋,压力与期盼交织中,完成了小说修收稿。现在一下子觉得脑袋空空荡荡,不知下一步该干什么。英文要提高,前面未完成的小说,现在想来,觉得故事性不够强,也没什么现实意义和思想性,于是写作的动力与激情一下子便消失了。其消失之快,消失之完整,就像它们从来就没来过。只好告慰自己:先放一放,悠闲中说不定就有了新的思路。为了提高英文水平,先拿英文书来读。那本美国小说女王的读了十几页,还是在原地打转,兜来兜去,就是在凑字数,这明显的为了金钱而写。谁让她编个故事就有女人买去看。
恼子零乱的我,现在一边批判,一边继续读,从中学习几个新单词,强化记忆一些新日学的单词,仅此而已。写作技巧上完全没有收获。也难免去年和别人提起此人时,那人一脸不屑地说,“她什么都不是,根本不入流”
可我还是读了三四页不入流作家的文字,划下了五六个不认识的单词,又查了其中的两个。想来想去,自己写作的事,想来还不能停,没有续写新编的灵感,就审读修改已完成的章节。期许借着读那些文字,让自己忘记周边的一切,再次进入故事当中,与当中的人物心灵相通。
坐在电脑前,慢慢移动着手上的鼠标,做着文字的修改,语续的调整工作,虽没当过编辑,想来我现在所做的就是编辑所为。外面的天空是灰冷的,月亮和太阳的微笑揉在了一起,于是便从深蓝绿色的色丁布窗帘透出微落的亮光。一阵嗡嗡的轰鸣声,借着中秋的空气,传进我的耳中,那声音如此的低,如此的近,仿佛就在后院的树稍之上。昨晚树梢上的那轮低悬的圆月此时又在哪里?是什么形状?我想着,却没有要去追寻的心,只能微叹一声:难道是我的心老了?
他吃鸡蛋面时,我就坐到车里等了,这招多少能对付他的拖拉。早上的训练:,到达时已经:,一眼扫去,只见门前整齐排列至少二三十辆的车子。“看,我们又来晚了。”伴着心中的激动,我对后面的儿子说,毕竟我能把他这么早哄过来,已经是天大的胜利。
他去换衣服,我进了游泳馆。眼前的一幕让我心虚又莫名。这里没有预想的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景,游池中只有四五个游动的身影,岸上也没有平日所见自报有八个孩子的年轻教练。难道是孩子们都起不来,只有这几个来游?可再一看那几个泳者,都是至少四十以上的,岸边穿着红衣,手拿浮板,走来走去的六七十岁老者也只像个巡视员。
走过去问那人,今天的游泳队训练呢?他说他不知道,让我问另一个还在岸上,准备下水的男人,他说那人有参与游泳训练的组织活动。我只好满腹狐疑地走上前,问那个怎么看都不像教练的人。这个一只眼睛明显斜视的五十几岁半秃男子,告诉我说今天没有训练,他问了我儿子的所在级别,然后说明天早上::才有训练,周六没有训练活动。再问他是否也是游泳队的教练,他说他是助理教练。这下我明白了!心也一惊又一虚!昨天慌慌张张,把儿子放下就去办别的事,结果他把泳镜丢在车里没带,害得我又折返。今天又乌龙一场,这是怎么了?那人问过我儿子叫什么,然后说了声“噢”,又说可以叫他自己练习。 这也正合我意。
儿子进来时,看了下现场,我只是说“教练说你今天游40分钟就行了,游到8:10分就可以上岸。“儿子一听,竟然没多问,走到我所指的最远处一条泳道下了水。看台的长椅上只有我一个人,我拿出书来,一边是儿子在运动,一边自己读书,这是我感到最幸福的生活场景之一。看一会儿书,又看一会儿水中的儿子。只见他手臂长伸,双腿踢水,像一条体态健魄,在水中快速游动的大鱼,倍感欣慰。
来了几次,这里都充斥着熙嚷喧闹,从未注意过这座游泳馆的建筑结构。在今天这个宁静的清晨,我得以安静畅然地昂望一下这里的屋顶,留意一下这里的墙面。我这才发现,这个下宽顶窄的楔形屋顶很高,被榉木色的木梁纵横交错地轻巧撑起,屋顶还有多处玻璃天窗。除了我坐的这排墙,另外三面是全是从上到下的落地玻璃。此时,浅橙色的阳光透过屋顶和墙上的玻璃照进游泳馆内,使室内呈现出一派温馨祥又富有现代感的气息。那间与泳池相连的办公室也是通透的落地玻璃墙,桌子办公设备,文件资料,把一间不大的小屋陈设得满满当当的。在靠泳池入口的这面玻璃墙下有一张桌子,桌上的两个泥塑卡通人物吸引了我的目光。那是一对至少六十岁以上的阿公,阿婆在沙滩上的形象。阿婆头戴软布窄边太阳帽,身穿黑色比基尼,隆起的肚子和肥硕的腰身和大腿,毫无遮掩地曝露在阳光之下。旁边与之随行的是身材与之相配的阿公,脖子上挂着个相机。两人自信快乐的模样就像夏日佛罗里达的海边,灼热的阳光中夹带着暖风,虽有点刺眼,却让人感到舒服。
一个身穿泳装的老妇人进来,第二个,第三个。。。最后六七个老妇人来了,她们都集中到了最里面的一角。看着她们腿上象皮般的皮肤,暴露的青筋,还有一块块拧得疙疙瘩瘩的脂肪块,我一下子想起了《小屁孩日记》中的一个故事,觉得对不起儿子了。又来了一个年轻些的女子,她手拉着一个黑色行李箱样的东西,朝着老妇人的群体走去。这时那个穿红衣的巡视员走过去,和儿子嘀咕了几句,见儿子朝旁边的泳道转移,我也招手示意他上岸。那浮漂被移开,三道泳道合并,几位老妇人下了水,当那热烈得让我有些无法忍受的南美热带风情音乐刚刚响起时,我便一溜烟地离开了。
上了车,我对儿子说:那些老妇人的皮肤可真是吓人。儿子却淡淡地说了句:“人老了不都是那样吗?” 我这让我既有点汗颜,又觉得欣喜。 想起几个月前和儿子开玩笑说:“以后妈妈老了,生病了,你会不会带妈妈去医院,照顾妈妈啊?”, 他没看我,手上玩着手机,嘴上回了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