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余秋雨怀念谢晋的一篇文章后很是感动,联想起自己一年前偶见的一对父子,于是感慨:父爱如山大抵便是如此吧。
那天,我带着儿子到一家有名的儿童医院一楼报到后,我们坐电梯到三楼。进去时已有八九位家属和病人坐在沙发上等,我们找到一处与围聚的众人稍微远点的两个单人位沙发坐下。不一会儿,那扇对开的玻璃大门一边被推开了,进来了一对亚裔父子,凭直觉我觉得他们是中国人。父亲五十几岁学者的模样,清秀儒雅,个子不高,头发白了一大半,儿子矮他半个头,戴副眼镜,外表一如他的父亲。从孩子的举动我一眼就可见他应该是名重度自闭症的患者,面容稍显呆板,手臂不停地前后甩摆着,有时口中也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那孩子的穿戴很是干净利落,我想他一定有位品味不俗,也极有耐心的母亲。父亲在前台办理手续时,我注意到他的一只手一直牵着儿子的手,听到孩子口中念念有词,他会回转身用手时不时地抚摸一下他的头。办理完手续,父亲朝我们坐的这边望了一眼,又朝另一侧光线稍微暗淡些,没有一个人的等候区望了一眼,然后他就牵着儿子走到了那个暗处的区域,选了一对双人沙发位坐下。
没多久,一位护士进来,走过去问了父亲的名字后,父亲就带着儿子跟随护士向里面手术前的检查区走去。一扇门将外面的等候区与里面分开,护士先推门进去,父亲跟在她后面,但他没有跟着她直接进去,而是紧上前用一只手扶着那扇门的高处,用另一只手牵着儿子的手,牵引着儿子,让儿子从他撑起的拱形手臂下通过。
那堵墙,那扇门将我们与这对父子分隔开,我无从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父亲在前,儿子在后,牵连他们的是他们紧握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