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4年六月底,华盛顿国家广场。
一位清廋弱小的中国姑娘,穿着运动鞋,牛仔裤,白色T恤。漫步在白宫前的草坪上,仔细看去,她的圆型脸上,并没有表情,对这儿的风景并没有留意,或许说心不在焉,疑惑在沉思着什么。总之,此时,她的灵魂并没有依附在她的身上。
她随着游客就漫无目地的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她看到一个落地碑,上写着:“自由的代价”这是国立第二次世界大战纪念碑。
她想:“妈妈一生有没有过自由? 没有,子女束缚着她,她的一生围着子女转,从没有活过她自己,政府束缚着她,她的一生在中国人们的最底层辛苦一生。”泪水不觉一流在嘴角。
在落地碑的旁边是喷泉,时不时的水落地的声音,她觉得是一种噪音。她向前方 林肯纪念堂倒影池走去,池水并不很清澈,但有一些野鸭在池中,池边时不时的有乌鸦,或其他叫不上名字的鸟儿驻足停留。“野鸭啊,鸟啊,我曾嘲笑你们的生命短暂,毫无意义,但我呢,我的生命不也是一样短暂,无意义吗?妈妈的也是。。。”
她挥手赶走了停留在她身边的鸟儿,不想让他们再带给她悲伤。
在倒影池的尽头,是林肯纪念堂。她不想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她觉得心更加烦闷。但她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画面呈现在面前:端庄正坐,眺望远方的林肯塑像在大厅中。她条件反射般的走近林肯。她喜欢林肯,读过他的传记,他的精神一直打动过她。但不知为什么,她伟大的林肯也不能带她走出哀伤。“像林肯这样,生命就是永恒的,有意义?千百年后,是否还有人记得他?”
“那妈妈呢?妈妈小时,家里很穷,经常去外面逃荒要饭,有一天,母亲要饭来到一位她远房亲戚家,他们看到母亲清秀漂亮,把我爸介绍给她,我爸个头并不高。但还算聪慧。我妈就同意了。他们结婚后,有六个孩子,一个淹死了,一个送人了。还有四个儿女围绕在他们身边。妈妈很勤劳,什么都做,洗衣,做饭,看孩子,下地劳作,任劳任怨一辈子。父亲天天想着怎么挣钱养家,做各种各样事,养猪,养鹅,买水果,收买粮食,树,等,所有农村所挣钱的门道他几乎都试了边。在这生我养我的贫瘠的土地上,父母经常因为钱吵的不可开交。妈妈曾说要不是因为要养子女,我们都还小,不舍得丢弃我们,不舍得别人说我们没有妈妈,她或许已经死过千遍回了。她咬牙吞声地活着,日子虽说很苦,但父母亲关系很好,会经常打情骂俏,后来妈妈得了肝癌,一得就是六年,是爸爸陪在她身边,看病,做饭,仍然像王子宠公主那样宠着病重中依然撒娇的妈妈,直到母亲的去世。”
想着想着,她面无表情,眼睛黯然,一股热泪悄然一涌而出,静静地流,也许是累了,也许她意识到她永久地失去了什么。
她满脑子回忆那清晰的一幕幕,妈妈痛心地叫喊着疼,“哎呦歪,疼。哎呦歪。。。”撕心裂肺。 直至声音越来越微弱:“娘,娘嘞,娘。。”一阵比一阵微弱,直至停止呼吸。爸爸和姐姐慌忙给妈妈穿葬衣,一层又一层的葬衣,她并不知这些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哭泣:“不要,不要,你怎么知道。。。(我妈死啦)”
最终,妈妈的棺材还是一点点地被家乡的黄土肆无忌惮的埋没。
刚刚停止的泪水,又一次泪流而出。眼睛好像涌泉,一股一股,永不停息。。。
“姑娘,能不能帮我们照一下照?” 打断了她的沉思,抬头看见一位中年中国妈妈笑眯眯地问道,旁边站着十八九岁的儿子,以及穿着体面的丈夫。“好的”说着,她便接过相机,拍了几种不同姿势的林肯合影照。尽管熙熙攘攘人群,不能使她只把全家以及林肯放在一个镜头里,但足够好了。“谢谢”这位妈妈笑着说,“就你一人吗?也是高考后,出来散心的?”这位妈妈继续问道。“不是,我是在这儿(美国)上学的”她心不在焉的答道。“哦”这位妈妈和丈夫孩子离开了。
她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妈妈走了,心空了,腾出的空间在寻找着什么,是那份纯真的亲情?是那份中美文化碰撞的迷茫,还是对自我价值理念的创造,还是那份触动你心弦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