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丹的什锦杂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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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红家的聚会

(2010-10-27 08:21:11) 下一个


曾红家的聚会
--密城华人艺术团印象之一
林子丹

头一回走进曾红的家,就看见门口放着一大篮子拖鞋,篮子里盛不下的,地上还摆了几双。曾红一边招呼刚进门的客人,一边拿手捏捏拖鞋的底子,找最舒服的给客人换上。

跟其他的聚会一样,艺术团民歌队的人也遵循路越远的到得越早,住在隔壁的姗姗来迟的规律。我们这些长途跋涉来的,被郭妈妈--曾红的婆婆让到客厅的沙发上等候排练,随后递上来一杯杯飘着菊花的热茶。那时候离虎年的春节还有两个多月,窗台上摆着水仙,曾红解释说是好不容易从花店找到的,另
有几棵挺茁壮的植物发着绿油油的光,把屋子衬托得生意盎然。

等人到得差不多了,就有人熟门熟路往地下室走--民歌队的音响辎重都在那里藏着。据曾红后来解释,其实本来打算把排练室安排在家里二楼的sun room,就怕大伙唱起来动静太大吵了邻居,反正排练都是晚上,sun room也成moon room了,这才选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小桌子上摆着小点心,芝麻酥糖,切好的水果盘--像是把家里的零食一股脑儿都给搜括了出来,几支笔和一只热水瓶。曾红提醒大家在塑料杯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水喝光了就从热水瓶里添。

要排练的是两个联唱节目:情歌联唱和京剧联唱,其中情歌联唱要加上表演动作,轮着谁唱谁往前站,其他人权充伴舞。这个说起来不难,操作起来就比较复杂。情歌大多是对唱形式,唱“阿哥阿妹的情意长”的要不时地含情脉脉地相互张望,合作“夫妻双双把家还”的要深情地扶着肩膀,而演“刘海砍樵”的则要亲热地拉着手。演员们以业余为绝对主流,不少人还几乎没什么舞台经验,再加上伴舞工作也并不轻松,手脚一直也不能怎么闲着,还得时刻注意形象,不能懈怠,所以排练这个情歌联唱就费了不少的力气。刚开始以为一周一次排练就差不多了,到最后一个月才发现必须增加到一周两次。

陈栩是唯一的一位上过戏剧学校并登过专业舞台的人,她只参加了京剧联唱,轮到练情歌的时候,她就自告奋勇坐在前边给大家挑毛病。业余演员们腿站得姿势不好看,兰花指掐得不标准,还有偶尔翻白眼什么的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她巡视一番后指出,曾红的姿态最好。曾红甚是受宠若惊(据说曾红的哥哥是本单位艺术团团长,能歌善舞,姐姐从小跳芭蕾舞,在充满了艺术细胞的哥姐的夹缝中成长的曾红的受宠若惊是很能被理解的),大家趁机起哄让她给示范示范。曾红神气活现地走到屋子中央,伸伸胳膊摆摆手,大家装模作样地摹仿一番。

京剧联唱当然是以现代京剧为主。虽然那些戏从戏剧美学上来讲,存在着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演员们还有观众们对这些戏有深厚的感情,因为他们大多是听着《红灯记》和《智取威虎山》什么的长大的,童子功不可小觑,到现在好多人还能做到唱什么段子张口就来,谁要是不小心唱错一个小拐弯,立马就会有好几个人跳出来纠正。比如曾红在不经意间就露出来,她小时候可以把《智取威虎山》从头唱到
尾,因为她叔叔就是这个戏的音乐作曲,所以她近水楼台地比别人听得次数更多。

从开始排练,大家就把京剧演出服装这件事提来提去的。舞台演出,当然是彩唱效果好,清唱穿便装就显得不那么来情绪。可是在密城订做服装,经费上不划算,如果回国去做的话,要找人去买布,找人去剪裁缝纫,还得找人给带回来。

一天晚上,大家如约去排练,应门的却是穿着打着挺显眼的补丁的灰布大襟褂子的陈栩。陈栩问:看我像不像李奶奶?我们赶紧回答:像!就像刚从电影里走出来!后来吴红也穿上了铁梅的小红褂子,常宝和杨子荣扮成了猎人模样,还挺合身的,也就原文斌穿着李玉和的铁路制服扣子系得稍微勉强点,大家嚷嚷说,不行,李玉和该减减肥。原文斌倒是不恼,笑模笑样地答应了。

当时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议论这些好像从天而降的演出服,都想知道从哪里来的。曾红得意地公布谜底:从国内做的!原来曾红刚听说有个朋友回国,一个电话打给国内的弟媳妇,吩咐她一个星期之内要完成买布,找裁缝,拿到成衣后快件从武汉寄到上海的任务。详细的吩咐还包括因为是一次性使用的演出服,所以布料不能太贵,加工费也不能太贵。弟媳抗议说怎么早点不说,这大年下的,裁缝们都忙得团团转,时间这么紧,这任务也太艰巨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就跑到卖布的摊子上讨价还价挑布料,请她所在的舞蹈队的负责人找裁缝,跟人家解释说是在美国的姐姐演出要用,把其他人的活计停了一天,赶出了演出服装,然后马上寄出去。

其实,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也有激情,而有激情的生活是更多姿多彩的。

演出那天,这一行人穿着演出服台上一亮相(李玉和好像也变得苗条了一些) ,台下顿时一阵善意的哄笑声,算是小小地出了点风头。

听说密城的市长将明年定为中国年,夏天要有一系列的演出,曾红家的聚会又会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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