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人都需要的靠山
一个月后的某个周末,接近年关,香港各处街道、商家,红彤彤中国结挂一片,廖少逸见妹妹少琼还是整天心情低落、逐渐消瘦,想来这次失去至亲对她打击很大,他看着心疼不已。于是说已经约好了日子,年前拜访下舅父一家,让管家从库房里取了两箱礼物,带着少琼飞去了上海,
一方面希望鬼灵精怪的文茵能开导开导妹妹,另一方面,其实他也想找舅父,玉城投资集团的文董事长商量事情。
他敢肯定,可以纵横黑白道多年,手下众多保镖、情报黑客高手的舅父,除了对香港的文氏集团总部,肯定早对他们廖氏集团的一举一动也了如指掌。
廖少逸一到舅父家,就丢下少琼,和满屋子客人,去了书房,舅甥俩寒暄了几句,廖少逸就开门见山问他舅舅,他爷爷是不是和她后妈有什么私下协议,或是什么交易是他不知道的?坐书桌后笑咪咪的文董,故作不知,抬头问他什么意思。
廖少逸迎上他的目光,不慌不乱说,我想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原先起码还装下娴良谦恭,在爷爷刚过世,就马上开始那么多动作。其实他也是无奈,名义上他爷爷去世,诺大的家业是交给他打理的,可原来一个个董事根本阳奉阴违,一个月不到,几乎都齐刷刷站在了他后母那边。
在公司,她还演演戏,回到家,更是怪里怪气,明里暗里让人不痛快,廖少逸再心大,也感觉出了她对他兄妹的浓浓恨意,回敬她一样的无赖恶语他显然是做不出的。可又没有修炼到心无波澜。
何况他从小接受的是诚信、责任、平等、尊重、独立,家里长辈也是礼义克制等的英式绅士教育,压根就不知道和公司里那没廉耻的一帮人如何相处,更别说无顾其异心,谈笑风生。
廖少逸想来想去,擒贼擒王,原本他爷爷是如何镇住这个女人的?他直觉一定和竹青的身世有关,不然当年她何必大费周章。
书房里静得让人屏息,廖少逸又问了一遍,文董低下头继续看文件,不咸不淡问他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很多,比如我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下轮到文董震惊了,倒不是这个事实,而是他想不出来平时看着就是两耳不闻世间事,纯善天真的少逸,有如何渠道能知道这个。
“你说的这都什么?谁告诉你的?太听信手下人的习惯可不好”他自然不想让少逸参与这些。
“她俩个的血型很罕见,不怪得我怀疑,不怕舅父你知道,几年前我就有了DNA报告,拿了她们留在杯子上的唾液、我的头发,做了鉴定,还模仿了俩人银行卡上的签名”,廖少逸知道不对,不过他说得面不改色,敢做就要敢当。也幸亏他早做了鉴定,竹青的妈妈开始还撮合他们呢,想想都后背发凉。
文董端详着这个外甥,还真是小瞧他了。
“报告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廖少逸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文件递给他,文董接过来,瞄了一眼最底下是权威专家的亲笔签名,
就装好放进了抽屉。“正好我需要这份文件,先放舅父这里可以吗?”,他已经放了进去,根本容不得廖少逸有什么反对意见。
“舅父啊,他们确实是有什么协议是吗?如果不是,那是什么?”,廖少逸不知为什么有种上当的感觉。只希望能稍微获得点有用信息。
文董没直接回答,而是和善可亲得问他回来有段时间了吧?美国公司那边没有催你回去吗?
廖少逸怏怏不快回答有,他还没有想好是去是留。
想了想他又直接说“舅父,其实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舅舅除了嗯了声,没搭腔,过了会儿好似不经意得,他问了句“我听说你Daddy 在香港待了两日就又回瑞士了?没跟你说什么?”
廖少逸没精打采答了句“没”,他舅舅有意提醒似的,说了句“这些年他呆在瑞士的时间有点多吧?你有没想过?”,廖少逸不太明白,但他对他父亲的事一向嫌恶,不想知道。难道后母级因为父亲那些风流韵事的缘故性情大变?是他想多了?不屑说道:“不会又有一个弟弟或妹妹吧?”
他舅舅微微笑,秘而不宣答案,不是他不想帮忙,也不是故意诱导避重就轻,这些都是少逸要成为一个财阀家族继承人要经受的磨难,他只学会了管理金钱,而不是管理人心,这一次刚好,让少逸自己先揣摩揣摩,真真假假、人心人性、公司这盘棋下的盘根错节。。。
廖少逸沮丧想他舅舅肯定是不会帮忙了,不知何故,在舅舅面前他感觉又变成了小孩子,他深邃的目光里,是他看不懂也听不明,所谓的大人的世界。他装着若无其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东摸摸、西看看,其实感觉糟糕极了。
直到文茵敲门进来叫他们去吃午饭,才打破僵局。文董马上笑得心花怒放,任由宝贝女儿,拉着胳膊向外走,经过面有愁容的廖少逸身边,拍了拍他后背,语重心长说“少逸啊,舅舅当然希望你回来帮忙,但我知道你志不在此,你也没必要勉强自己,就是什么都不用知道,开开心心的,像茵茵这样,也未必是坏事。你说呢?”
廖少逸一个“但是”刚说出口,他舅舅眼神示意他打住、微愠说道:“没有但是,你自己那关一定要过!况且无论何时、何事,如果要解决问题,就要先看清楚问题!像那猎人,要冷静沉住气!”
少逸的失望表情看在眼里,文董又觉得他可怜,他自己不是也有个这样的恶毒后母,历史总是残酷重演,少逸更无助,还有对不靠谱只顾自己爽的爹妈,小小年纪又异国他乡生活,更是很少亲情温暖。如今突然失去他爷爷这主心骨,想必本来就够难过了,
心一软,鼓励他道:“放心吧!你和少琼是廖家的人,也是我们姓文家的孩子,你以为舅舅还能看着廖氏三代基业,落一外人手里?让那帮得志小人去跳!连根拔起最好!就凭她那样的,舅舅我还没放在眼里”
“先吃饭!”
廖少逸这才舒展笑容,任由文茵把他也拉出门。
一行人声势浩大,多辆配防弹玻璃的商务车,每辆车的司机和副驾驶都黑衣墨镜,似乎墨镜下时刻在扫视四周,处于警戒状态,每个黑面大汉走路都虎虎生风,气势绝不像一般人,不过除了今日特别敏感的廖少逸,其他人似乎都习以为常,目不斜视迅速钻入车中,到了静安区一间外表不着痕迹的私家院落,没有任何招牌,白墙黑瓦外只露出茂密的竹叶青青,挡住了外人的觊觎和好奇。
众人刚下车,已有两同样的黑大汉,从里面开门恭迎,众人跨过高高门槛,厚重石门又吱呀声在人背后重重关上。